“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他就好。”
徐月华决定在幻庭院里等着。当然,她不是因为上官嘉柔回来了就要宣誓主权。她也没有忘记和宋流涧的约定。之所以在这里等着,只是因为入魔的执着。今日,她非要见到宋流涧不可。
大夫来了,被催促着进了桃居。送热水的丫鬟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送出来一身血衣。
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的,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晚。
只有宋流涧,他没出过桃居。
她伸手去接顺着瓦片流下的雨,急急的雨柱在手心里散开,溅到本就湿了大半的衣服上,皮肤一阵刺凉。她退回到里面去,又望了一眼桃居的门,还是没有宋流涧的影子。
“哼,还说不喜欢她。口是心非的男人。我抽疯啊要过来跟你道什么歉?都是俊男靓女,谁还没点桃花债。就你能想不开,就你能生气,就你能给姐姐甩脸子,就你……”
目光落到池塘里盛开的睡莲上,她白了一眼,指桑骂槐,“一点儿都不好看,丑不拉叽的。”
改天得空,我也在游泳池里栽荷花,非把你比下去不可。
靳豹从桃居出来时,看到徐月华还在走廊另一侧时吃了一惊。立刻返回桃居。
“爷,王妃来了,在桃居门外等了大半个时辰。”
正擦试袖子上血迹的宋流涧明显被惊了一跳。
“怎么那么久才禀报?”
靳豹无话可说,他以为春荷会跟王爷说。看来都忙忘了。
宋流涧扔下手帕就要出门,突然又停下。担心的眉头渐渐转变成另一种神情。他差点忘了白天的事,某人可是十分的不检点,随随便便就跟男人搂搂抱抱。
他自己都没察觉,跟她赌气了。
“有没有查到,到底是谁抓了嘉柔?”
靳豹:爷,你不是要出去见王妃吗?话题转得这么快小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那些人当场就死了,而且雨太大,就算现场留下过线索也早就被洗干净。”
“那就这样断了线索吗?让嘉柔白白受这个罪?”他的声音,是从心底低吼出来的。
“王爷息怒。属下已经让白影和黑影继续追查。还请王爷再耐心等待。”
宋流涧揉着眉心闭上眼,“找出来,无论是谁,给我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涧哥哥……”
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宋流涧立刻看过去。珠帘里面全身上下都用布包扎的上官嘉柔只露出一张脸,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来,她惊慌的尖叫着。
“涧哥哥救我,救我……”
“嘉柔,嘉柔。没事了嘉柔!”
他握住上官嘉柔的手,立刻被上官嘉柔紧紧握住。她哭着叫着涧哥哥,被恶梦折腾了许久也不能安静下来我。
“阿豹,大夫在哪里?”
“在隔壁煎药。属下这就去请!”
噗——
突然间,上官嘉柔坐起身子喷出一口黑血,睁着双眼,不闹了,可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宋流涧也是猝不及防,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来,在靳豹回头那一刻,上官嘉柔翻着白眼躺下去,闭上眼再也不吭一声。
“大夫……”靳豹大喊着冲了出去。
“嘉柔,嘉柔……”
宋流涧绝望的嘶吼着,紧紧握住了上官嘉柔的手。
被吓坏了的大夫来到房间,不敢看王爷的阴沉的脸色,往床前一站看着被子上的黑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毒!”
先前没有查出来,不是因为大夫无能。而是因为毒在上官嘉柔的身体里没有外现。大夫断定,这种毒是有时间性的,是下毒的人算好了时间。
“大夫,我不管这是什么毒。你立刻替她解。”
大夫如临大敌跪在宋流涧面前,“王爷饶命,恕小人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解?”靳豹着急的追问。
“这种毒小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贸然解毒一旦错一步,立刻就会要了姑娘的命。王爷,您赶紧另请高明,姑娘这毒拖不得。”
宋流涧本就不想惊动御医,可这会儿也不得不惊动了。若是有人问起,有的是理由对过去。
床上,上官嘉柔吊着一口气,脸色渐渐发紫。
宋流涧一直陪在床边,上官嘉柔的手抓着他,他就这么无力的看着她,焦急又不得不耐心等待。
闪电在天边炸开一条巨大的裂缝,紧接着就是轰隆的雷声打下来。靠在走廊下柱子上的徐月华被惊醒。她困得就眯了一下眼,没想到雨又加大了。
“怎么还没出来?”她望了一眼桃居的门,叹着气脑袋又靠到柱子。
刚闭上眼,她又努力睁开,看到那边光线暗淡的地方,靳豹又领着一名大夫进入桃居。
“怎么回事?病情加重了?”
所以,宋流涧已经没有空出门来打一圈?
“口是心非的男人。既然这么上心,当初何必对我否定?”
她揉了揉心口,狠狠打了个喷嚏,“我活该我等你那么久,我就不应该有道歉的念头,我自找的,我一个明媒正娶的王妃,我比不上你金屋里藏的娇花。”
她越想越恨,指着桃居的门怒道:“宋流涧,有本事你把她扶成正妃,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憋了一肚子气,她拔腿就跑。结果一脚踩进地到地面积满雨的坑里,摔了个五体匐地,还把脑门给撞着了。
“我去你大爷的,宋流涧你个王八蛋!你家院里哪来这么多坑?”
暴雨掩没了她的声音。漆黑的半夜,她也看不到自己的右腿伤成什么样,也不知道额头上的是雨水还血水。还有身上重重的衣服像束缚在身上一样越来越紧的感觉,就这样一瘸一拐的吃力的回到东院。
沫沫被吓得当场就哭了。
“小姐,我的王妃……”
“叫叶老板。”
她挨靠到沫沫身上捂住她的嘴,又重复道:“从今天开始,除了必要场合我是王妃之外,任何时候我都是叶老板。听明白了吗?”
“嗯嗯嗯!”
一路走进房间,地上全是水。沫沫一边抽泣着一边给她找衣服,一句话不敢说。
“你要是再哭,就回你房间睡觉去,我眼不见为净!”
沫沫狠狠抽泣一声后憋住,努力的憋住。
“这才乖嘛!倒点热水给我!”
她换下一身还在滴水的衣服,发现摔伤的右脚不光扭伤脚踝,脚背还撞坡了拇指宽的一个伤口,因为浸了雨水皮肉有些发白外翻,或许是早就痛麻了,所以也没感觉到疼。
打了热水进来的沫沫看到时,捂住嘴不敢哭出声,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沫沫,别哭了。真要心疼我就给我掐两片芦荟去。路上小心些,王府里到处都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