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上官嘉柔本不太情愿,可是亲哥哥在此,她也不敢怎么样。这一次,她连润哥哥也没叫了,跟哥哥一样叫兄长。
“兄长,嫂嫂。”
养病期间,她仍是不肯相信她的涧哥哥娶了别的女人,她还期望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过去的位置上,他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涧哥哥。
可直到方才,看到他们进门,手牵着手,彼此间眉目传情,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扎了一下,把她的梦也扎破了一个个无情的洞。
四人落坐,上官嘉呈自来熟,四人当中他就是调节气氛的那个人。宋流涧的笑容也多了,徐月华就更不用说,本就特别佩服那个赠药的人,今日终于相见,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至于先前想的什么大家闺秀,什么矜持内敛,也就全然忘了。
至于上官嘉柔,偶有配合的笑声,但不难看出还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饭吃到一半就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开了。
上官嘉呈替妹妹解释道:“嫂嫂莫怪,嘉柔这次死里逃生,至今难除阴影。若是有不周的地方,我代她向兄长和嫂嫂说声抱歉。”
“嘉呈兄弟说的是哪里话。应该是我要说一声抱歉,这段时间因为自己也这事那事的不方便,也没去看嘉柔。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多和她走动,拉近感情,绝不让她感觉孤单。”
“能得嫂嫂相劝,嘉呈感激不尽。”
“都是一家人,你什么时候那么客气了。”宋流涧悄悄把一杯酒放到徐月华手边。“来,咱们三人一块儿喝一杯。”
徐月华当然不拖宋流涧后腿,拿起了杯子,“那我就以水代酒,敬嘉呈兄弟。”
“来,干了。”
三人痛痛快快一饮而尽。
喝空了杯子,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徐月华才觉得味道有点儿不太对。拿起杯子闻了闻,却又没闻出酒味,但她却很清楚刚刚喝的不是白开水的味道。她又发现,手边另一杯才是她刚才喝过的白开水。
“这天子醉真是一绝,闻不出一丝酒味,入喉却甘冽纯润,我今日有幸能喝上,一定要多喝几杯。来,兄长,再来一杯。”
徐月华手里的空杯掉到桌子上,目光幽怨的看向宋流涧。
“你……!”算计我三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一头栽向宋流涧。
“月华?”宋流涧抱住她。
“嫂嫂?”上官嘉呈吓了老一大跳,“兄长,嫂嫂这是怎么了?”
“我又不是大夫!”宋流涧担忧的朝他瞪眼吼话。识趣的上官嘉呈赶紧上前来把脉。
搭上脉上,他就眉头一皱。
“怎么了?”宋流涧问道,抱住的徐月华突然抬起来头,闭着眼说了一声没事。说完就又趴下去了。
上官嘉呈的眉头越皱越奇怪,弄得宋流涧更加担心。
“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
松开眉头,上官嘉呈松开手,“我觉得,她现在可能更需要一张床。”
“床!”徐月华又昂起头来,“我要床!”
说完又趴下去了。对此,宋流涧才稍稍放心,嘉呈是高手,不会诊错。
“她这体质,俗称见酒倒!”
“不是过敏?”
上官嘉呈笑道:“你信了?哈哈哈——”
“嘉呈,你能不能认真点!”
“能能能能能。兄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遇到克星啦!”
“你……”宋流涧抓起一个空杯扔过去,上官嘉呈索性往外跑。还不忘留话:“赶紧让她去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宋流涧:后果什么来着?
“睡什么睡?”徐月华突然又昂起来头,“起来嗨!呵呵哈哈哈——”
宋流涧被吓得脸都白了,内心在狂喊,为什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把徐月华弄回房间,徐月华的酒疯已经无法控制,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还要玩逃生游戏,要爬窗去抓贼,玩得不亦乐呼。
宋流涧把大门上了栓,把窗子也落了锁,可看着徐月华指着墙上的字啊画啊说比不上齐白石王羲之,他就觉得不可思议的头疼,她更是大言不惭,搜出他的墨,说要给他写一幅前人无古人才,后无来者艺的绝世好字。
于是,她写了五个字:月华爱未珣。
“不对,不对。不能这么写!”
她把那五个字揉成团丢给宋流涧,朝他红着脸咬手指,咯咯笑了一阵低头写字,颤抖的手写下另外五个字。
“未珣爱月华?”宋流涧拿着字一阵阵莫名其妙,可是心里竟有一丝丝不能抗拒的甜蜜。
“没错。男追女,天经地义!”她大手一扬,把笔扔得老远,啪的一声把墙上那幅最贵的山河图涂了一坨拳头大的墨迹。
宋流涧手抖了一下,略肉疼。
转过脸,他扬起眉笑得和绚:“那月华爱未珣吗?”
徐月华一秒切换表情,眨了一下眼睛,妖妖媚媚的趴到宋流涧腿上,伸手就捧住了宋流涧的脸。
“干什么?快放手!”
“别动!”徐月华对他的反抗很恼火,索性整个人扑上去,结果重心失衡,宋流涧连人带车被她扑倒了。
一阵巨大在的响动,把院外的影卫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天还没黑呢就闹贼不成?”青影啃着从东院讨来的鸡爪,含含糊糊的问。
灰影夺过他手里的盘子:“大概没事!王妃喝醉了,动静自然不会太小!”
红影和蓝影互看一眼,然后齐齐瞪向灰影和青影。下一刻,两个姑娘去抢夺盘子。至于房间里的事,才不关他们影卫的事呢!
被砸到后脑袋的宋流涧心情糟糕透了。他双手抓着她的双肩,准备把人举起来,可怎么也举不起,原来徐月华已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未珣不乖!”她哼哼鼻子嘟起嘴,责备的说道:“天黑了,睡觉觉,不许闹!”
宋流涧余光瞄到窗子透进来的光,最多也就傍晚,天没黑。
可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徐月华都听不进去。企图让一个发酒疯的人正常对话,简直就是作梦。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上官嘉呈的那句后果不堪设想是什么意思。
这个后果,他确实从未想过。
这个后果,他也从未遇到过。
不到三岁随母亲离开盛凌城,他的童年只有塞外。
十二岁征战沙场,十七岁被任命为东圣国兵马大元帅。
这些岁月里,即使没有爹,没有亲兄弟,他依旧活得恣意潇洒,哪怕那些年战争不断,他也不畏惧人生。
可是,八年前,他的一切被活生生的残酷现实而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