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假的事要是被主子知道,那还得了!
春荷吓得冒一头冷汗,靳豹感觉到事情不妙,又得到春荷的暗示后就知道主子要去哪里了。关键时刻他只能自己担着了,让春荷去大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菜,支走了她,他自己送主子去东院。
果然,东院的人与他完全没有默契。
“王爷怎么来了?”
沫沫和春景在前院玩翻花,乍一见王爷来了,吓得手指都打结。宋流涧一问王妃在哪里,两个被王妃打发不要靠近的姑娘统一伸手指后院。
气氛很不对,两个姑娘试图从豹哥身上看出答案。靳豹只对她们轻轻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红影和蓝影看到王爷来了,互看一眼后又一齐看向房顶半躺着赏月的王妃。两个影卫一齐捂脸退到最阴影的角落里去看戏!
看到两只小狗在抢食骨头,宋流涧就知道徐月华的方向。自己转着轮椅过去,抬头仰望房顶上躺姿悠闲的女人。她还晃着一只腿,看上去十分惬意。
这像是吃多了爪子不舒服的样子吗?
“月华。”
徐月华在房顶上听到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一晃就失去平衡,从房顶上滚下来。
“未珣救我!”
她大声喊话,底下宋流涧吓得脸色大变,盯着她翻滚的身子挪动轮椅。暗中的影卫也一个个吓得迅速拄这边扑过来。
但是,他们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接住滚落的人,才刚靠近过来,王妃已经掉落。当然,有大主子在,王妃怎么可能会掉在地上。
最后一刻,宋流涧接住了徐月华,刚好抱满怀。
有肉垫子,徐月华没摔疼,就是没啃完的鸡爪散落了一地,把苦瓜和白菜兄妹俩也吓了一跳,挨靠在一起呜呜呜的叫着忘了啃骨头。
“你怎么来了?”她惊呆了,都忘了自己刚刚经历了生死。
他则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及时把她接住。
“你不是说过,我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来吗?”
徐月华想了想,“嗯。好像是!可是,我今天心情不好。”
“巧了。我心情也不是很好!”
徐月华哦了一声,余光瞄到宋流涧身后有好几个黑影,又吓了一跳。
站成一排的影卫……豹哥、红影蓝影、青影灰影,还有一个从徐月华住进东院第一天就坚持晚班岗位的紫影。六个人相互扫一眼,又默契的纷纷退散,一眨间就消失了。
尴尬如徐月华,急忙要下来,可突然被宋流涧抱紧,她惊慌的偏头看他,被月光照耀的他像披着一层英雄的光芒,让她心动。
其实这样不吵不闹,小打小闹的生活也是不错的。唉呀,她的斗志差点都被这小情小爱给磨灭没了。
“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哦。”
她站到地上才发现不对劲,过去总是要低视这个男人,可今天怎么变成了仰视?
惊讶中目光从上移到下,突然一个震惊令她睁大眼。
“你……能站?”
“哦!”宋流涧下意识答了一声,下一刻发出痛苦的低叫,“难怪这么疼!”
他跄踉两步跌坐回轮椅上去,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握着膝盖。而徐月华,,则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法回过神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可都是为了救你!否则你现在就是一滩肉泥糊在地上。”
徐月华被他叫醒了,双手抱胸走到他面前蹲下,考究的目光看着他。
“未珣,你这腿真残了?”
“你是觉得轮椅好坐还是怎样?”
徐月华轻笑一下,双手抚上他的腿,“当年,伤哪儿?”
“腿!”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是这里吗?”她双手各握住他的左右脚踝部位,头顶上他说了一句不是。
“那是这里吗?”她的手往上移抚在膝盖上,覆在他的手背上。
“不是!”他目光不移,凝望她的双眼。那眼中的透亮让他不愿意对他也撒谎。
她又抿唇笑了一下,手再上移,“是这里吗?”
他惊了一跳,为何轻盈的小手隔衣布料的碰触也会让他心中激动?
“不是!”他的声音忽然有些局促。
她停下手,四目交织在一起,他所有的否定其实已经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的心里忽然间就放下了白天生他的气,她想,也许这就是坦诚相对吧。
只是,他竟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值得他百般信赖?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去,他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又怕开口说话会打破这一瞬间的平静和美好。
“如果你不介意,陪我吃顿烧烤吧!”
她熟练的在院子中央燃起炭盆,搬来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鸡。春景要来帮忙她没让,自己从头到尾,动作娴熟,与那些所谓的千金小姐截然不同。
他就一直看着,尽管仍是心存疑虑,也没有说出来煞风景。今晚,他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彼此陪伴。
她拿着烤好的鸡坐到他身边,撕下一块鸡腿肉递到嘴边,他想要伸手自己拿她则是摇头,好像怕弄脏他的手。
“好吃吗?”
他慢慢咀嚼,还激动于她会亲手喂他吃。好一会儿才对她点点头,便看见她放松的微笑。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爱上一个女人需要多少时间,所有,他有些惶恐,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些心慌意乱。
就这样,她吃一口又喂他吃一口,两个人把一整鸡吃完。她把最后一块骨头扔到苦瓜和白菜的饭盆子里,看着油腻腻的双手重重的叹息。
“月华。”他把洁白的帕子递到她手边。
“会很脏!”她偏头对他笑着。
他不说话了,直接帮她擦,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轻轻地仔细的擦拭。正是他这样的温柔,让徐月华感动得掉眼泪。
她们军人有一句话叫宁可流血,绝不流泪。可来到这里,加上做戏哭的两场,她好像哭过好几次了。
眼泪掉到他的手背上,淡淡的余温触动了他的心弦。
“你爱上我了吗?”
他依旧不回话,换了另一只手继续擦拭。
徐月华轻轻摇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是来找你退婚的。”
回忆她所说的第一次见面,他立刻想到了成亲那天的前三天,她带着沫沫亲自来到随王府。当时还闹了一个笑话。
“我不知道徐月华最后还会不会嫁给你。但是我不想嫁人。嫁给你,嫁进王府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的动作停顿下来,握住她的那只手突然有些无力。被伤了心,被否定了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