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打算关着我吗?”徐月华的声音里有气怒。
“你是随王妃,已经给我惹了麻烦你就应该自己解决麻烦。你别忘了,我们当初说好的,都别给对方添麻烦。”宋流涧垂下眼不再看她。
她握紧拳头,但也知道强硬不行。
虽然不能马上去,但至少终于找到失事飞机的残核。等这次风波过了,她一定要亲自去看。
到这里两个人能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说完了。那些不该说的不能说的,最后谁也没有说。他又独自回去,她也重新坐回矮墙上,一边啃鸡爪一边看月亮。
矮墙底下,苦瓜和白菜相互靠在一起睡着了。徐月华时不时吐出一块小骨头掉落在它们身边,始终没有惊醒它们。
天亮的时候徐月华才回到房间,一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傍晚。
醒来时沫沫在房里,一见到她就直掉眼泪。
“沫沫,天没塌呢,有什么好哭的!”
“王妃,天是没塌,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先给我倒杯水。”她坐起身来抹掉额头的汗水,让沫沫把风扇开开,有凉风吹来又喝了一杯水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现在可以说了。可是什么?”
沫沫把眼泪一擦,说道:“侯爷已经通告全城,和您断绝了父女关系。声称从今天以后和您再见面只论身份高低。”
徐月华一边梳发一边听,“昨天蛇妖的事外面是怎么传的?”
沫沫犹豫了,好似不敢说。
“怕什么,我还没那脆弱。没什么不能承受的。”
“那奴婢就说了。林氏把昨天的事说成是蛇妖转世,杀人害人,传得十分悬。但昨天因为您拿出了帅令,他们不敢深究,只能放您走。”
“呵呵,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我还真成蛇妖了?”
“小姐……”
“还有吗?一块儿说了吧!”
“国公府的消息一出来,一下就传遍了盛凌城,大家都把您当成了蛇妖,传来传去最后不下数十个版本。有的说蛇妖作乱国公府,害国公病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有的说蛇妖联手夺命修罗,东圣国的天很快就要变了……”
“真特么能吹,谁家孩子那么没教养?”
她气得只能苦笑,昨天事发时倒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多的后果。谁想只一天时间就闹成这样。
“对了,我大哥呢?”
“大公子他,他一早去撕扯那些通告,疯了一样,见人就说王妃不是蛇妖。还来王府找您,可是被挡在了外面。”
“谁挡的?王爷?”
“是的。”
“那后来呢?”
“后来,王爷他……”
“唉呀,你怎么又吞吞吐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我真的没那么脆弱。”
沫沫含泪说道:“后来皇上派人来,原是要宣王妃和王爷进宫问话。被王爷挡下了,说您身体不适暂时见不了任何人,有任何事由他承担。后来他就进宫去,午时前去的,到现也没有回来。”
两三个时辰了,人还没回来,可想而知他得挡下多少子弹,多少刀枪。
“王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徐月华并没有太在意。
“他们都说王妃是蛇妖,可沫沫知道,王妃不是。王妃在徐家受尽欺凌,受尽苦难,好不容易现在能过上稍微太平的日子。沫沫害怕。”
“怕好景不长?”人心都是肉做的,她这会儿也只有沫沫了。“乖沫沫,你家王妃我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强大。即使现在我已经没有国公府这背景,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死,我就能经营自己的生意,建立自己的人脉网络。时间长了什么身份地位背景还是会有的。而你现在和以后要做的就是少哭一点,多开心然后多给我做好吃的。明白吗?”
“沫沫这样做,真的可以帮王妃吗?”
“当然可以!沫沫最能干,我相信沫沫!”
沫沫这才破涕为笑。主仆俩紧紧相拥。
在前院等了快一个时,徐月华才等到宋流涧回府来。倒是宋流涧看到她时神情十分惊讶。
她接过靳豹的活儿把他推到膳厅,亲自侍候他洗手擦脸,然后才让春荷上汤上菜。她又坐到他身边亲自盛汤,到到他手边去。
宋流涧没有急着喝,好生看她,这还是第一次得到随王妃的侍候。
“你别误会呀,我只是想向你表达歉意和谢意。都怪我,一觉睡到天黑,醒过来才听说白天所有的事你都替我扛下了。”
他沉息一声不说什么,端起了汤。
见他不说话,徐月华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情,自个儿猜测肯定是讨厌她的,毕竟这个麻烦事儿好像挺大,没那么容易摆平。
给徐月华挟了一块鸡肉,又挟了一块红烧鱼,他才端起自己的碗,慢慢的吃饭。仍是一句话不说。
看在肉的份上,徐月华又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讨厌自己。如果讨厌的话,同意她坐在一起吃饭也不可能还给她挟菜。
罢了,先吃完饭再说吧。
看到他添了一碗饭,徐月华知道他肯定连午饭都没有吃,作为盟友她还是挺心疼的,赶紧给他把鱼刺挑了,鸡肉也挑了肉最多的,都放到他碗里。
“你不用看我,你快吃吧!”
徐月华又以为自己被嫌弃时,却看到他笑了一下。犹如枯木逢甘露,浇在她的心田上。
他吃完抹嘴,直入正题:“皇后很生气,让我好好管教你。”
“这么简单?没骂你?”
“皇上也很生气,当着大臣的面把我骂了一通。”
见她还在等,他又多说几句:“我无所谓,什么难听的话我没有听过。随王妃可能还要一段时间适应,毕竟在外人面前没有人顾及随王的面子,他们怕的只是随王的这张黑脸。”
“不。”
“不什么?”
“不黑。这张脸好看。”
当着面被夸,他目光有些闪躲,“黑不黑,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王爷。”靳豹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徐月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
“说吧!”
“是。黄队长来了,来交接校场的事。”
“交接?”徐月华突然明白过来,“皇上要你把校场的工作移交给太子了?”
宋流涧吩咐靳豹去对接校场事宜,才回头对徐月华说,“这样我就能多闲一些,有何不好?”
“这怎么能算好呢?他今天能让你交工作,明天就能让你交……”她既自责又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为自己争取吗?”
“皇权之下,我可以决定吗?”他轻笑道:“帅令是我给你的。该负主要责任的是我。算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
“你应该也看出来,他们就是存心要算计你。什么黑蛇妖,都是说给愚蠢的人听的。你不用为你没有做过的事而胡思乱想。随王府虽然不大,但我说过任何事我都可以替你兜着,这句话就永远没有期限。”
徐月华仔细一想,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确都是他承包下来了。没让她操过心。只是想到自己动用帅令在国公府耍的那场威风,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未珣,以后你若有难,我必挺身而出,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她一杯茶水代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