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宋流涧就放弃了查看徐月华的腰伤,倒是让她抬起脚,他抓着脚放到他自己的腿上。
一看到腥红的伤口他的神情就滞了一下,这些杀手竟敢下这么狠的手,此仇必报。
“刀伤见骨,难怪你这么痛。”
“也不是……那么痛!你放心吧,我能忍住。等阿豹买回来药包扎一下就可以。”
在她说话的时候,他用匕首割掉了她已经破烂又全是血的裤脚,让伤口露在外面,看着伤口又十分担心。
“你的伤泡过水,光包扎是不行的。”
徐月华也是个学过野外急救的人,知道宋流涧话里的意思。她的伤口泡过生水,若不先消毒一定会感染。一旦感染,身上好几处伤恐怕会要了她自己的小命。
“那你变不出磺伏呀。难就成,你还随身……带了酒?”
他应景的从扶手下方取出一个小巧的圆形坛子,用的是红布封口。一看到这种包装,徐月华下意识要把腿收回来。
“别动!”他抓紧她的脚踝。
“把腿还给我!”
“别动!”他再次低吼,仍是紧紧的抓住。
“宋流涧,这可是酒,不比盐的效果差,会要命的你知不知道?”
宋流涧沉着脸色,“我只知道,若不这么处理,你这条腿很可能会废掉。”
比起烈酒浇过伤口,徐月华怎么可能接受做个一只腿的女主角。在痛苦中她欲哭无泪的应允了。把右手腕放到嘴里咬好,就向对面点了点头。
烈酒烧伤口,这种痛宋流涧试过,他知道那种撕心之痛非常人能忍,拿洒的手已经抖了。
“月华,你忍着点!”
“我正忍着。来吧!”
他用嘴咬掉盖子吐到一边去,颤抖的手移过去,倒下去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徐月华,看到她已经紧闭双眼,咬住手腕。
没什么好犹豫的,清烈的酒液从瓶口流出来淋到腥红的伤口上。这一瞬间,他紧紧摁住她的脚,压制了她剧烈的颤动。
没有痛苦的喊叫,他再抬头看她,她皱紧的眉头已经泛青,咬住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月华,再忍一忍!”
徐月华什么也听不到,连呼吸都是抽抽的疼,那条腿感觉也已经不是她自己的。
靳豹回来得及时,看到两位主子的样子他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赶紧把买来的各种药取出来摆在桌上。取了一瓶金创药打开盖子后交给宋流涧。
雪白的药粉洒到深长的伤口上,宋流涧又接过靳豹递过来的布条,一圈一圈细心又认真的给徐月华包扎。
靳豹拿了点药和布条自己到屋外处理,顺便看守。
“好了!”
宋流涧也松了一口气,看对面徐月华慢慢地松开手,又慢慢地松开眉头,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上一口气给接上似的。
“还很疼吗?这种刺痛可能会维持半个时辰。”
徐月华点点头,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回应他。慢慢的收回那条已经不是自己的腿,轻轻地放到地上去,又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腿回来了的感觉,可是依旧好痛。
“虽然包扎得不太好看,但是谢谢你!”她强露出一个笑容,看到面前递过来一块手帕,竟是干净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不管了,接过手帕抹掉一脸的冷汗,想再递回去又不好意思,干脆就又收了回来。
“过来!”他突然说道。
“什么?”
“处理伤口。”他简短的回答,已经把另一瓶金创药打开了。
徐月华身上还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肩伤,一处是腰伤。可这两个部位都是隐私,不太方便让一个大男人来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定睛看她,“你确定?“
“确定!”她略心慌而不假思索的回答,出卖了她的不确定。
“你左手还动不了,哪来的勇气说确定?”他恶意的揭穿谎言,脸色也松了些。
徐月华把脸转一边去,心想:“这王八蛋爷,恐怕早就按耐不住要吃我豆腐,正眼巴巴的等着我送货上门呢!”
她又呸了一口,……我才不是货呢!
“时间不多,别犹豫了!”
徐月华正过脸,嘀咕道:“就当我还你上次酒疯时抓挠的豆腐钱。”
宋流涧竟然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一下心里的担忧就又少了一些。她还能开得出玩笑,就说明她有顽强的生命力。
他转动两下轮椅,靠她更近一些,不容反驳,“先处理腰伤。”
徐月华一点都不意外,双眼一闭一睁,“来吧!”
要命关头,也顾不上什么,可他又说,“坐到我腿上来!”
“不用吧未珣,我可以……”
“上来!”
又不容反驳的语气,徐月华心想……爷,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他扶着她没受伤的右手,让她转了个身子侧身坐到她的腿上,等坐稳了又让她趴到她怀里,她又只能照做。可他还没完。
“你最好抱紧我。”
“你有完……”
“会很痛!”
说到痛,某人只能认怂。先吃力的把左手绕过他的腰,才把右手也绕过去,双手在他的腰后手指交织。
徐月华从一身又痛又冷中感受了一下,嗯,这个腰抱起来还挺舒服,不胖不瘦,尺码刚刚好。
“嘶……”
“别叫,会引来杀手。”
酒洒到伤口上又一次清晰的痛感传遍身体每一个具有痛感的神经和细胞,徐月华在一声短暂的惨叫后把声音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他知道这种痛难以忍爱,手上加快动作,洒上药粉后将两根长布条接在一起,仔细的缠绕过她的腰,用最快的速度把伤口包扎好。
“好了!”他吁出一口气,可徐月华却没有动,他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徐月华才动了一下。
“好什么好,不是还有一个伤口吗?我实在没力气了,你看着办吧!”
她的左手已经完全泄力,就那样垂着。而右手还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体一直颤抖。他又多了一些担心,低头时又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但伤口不能不处理。他替她把右手拿出来,顺着身体放好,这个过程她一动不动,腰上力道也松了不少。他知道,她是真的痛得没力气了。
当烈酒再一次淋到伤口上时,她才又动了,他低头轻声安抚道:“别怕,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