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非绝路,徐月华始终是乐观的,没花多少时间整理出床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开口。
“条件有限,但好歹我擦干净了。未珣,你睡一下吧!”
在她整理房间的床铺时,宋流涧已经脱下血衣换上靳豹买回来的那套玄色衣裳,也是束腰的,此刻虽然是坐着,但能清晰看出来他整个上身的身形线条,说不出的养眼。
徐月华多看了两眼,想着昨晚摸到他的腰部尺寸,在心里打了个完美分。
“你睡吧。你身上有伤,要静养!”
徐月会不依他,只用一只右手去推车,有些吃力的说道:“我们三人中只有你没受伤。你必须保存好体力,万一再遇上那些……呸,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睡一觉了。”
他感觉到了,她的语气不允许他反驳。好,那就不反驳了。
徐月华把他没穿上的外衫铺到床上,“来,我扶……”
她刚把另一侧也铺好,转过身某人已经坐到床沿上,也不看她的表情,自己动手抬起两条腿平放到床上,准备睡下时,手被人抓住。
“你手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徐月华一脸懊悔,“抱歉,昨晚还让你抱了一个晚上。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在她撸起袖子时,他说道:“不重,皮外伤,已经包扎过。”
徐月华又想到他的手能活动自如,也不像伤得多严重,放下她的手她把外衣一脱,想要给他盖一盖就被他抓住手腕。
“穿上!”
“我不出门,我就在屋里。不要紧的。”
他不依:“穿上。我不需要!”
得,依他!
“你快睡,我去问问阿豹晚上吃什么。”
他睡下,她出房间,看到还摆在桌子上的几个药瓶,眉头皱在一起。
靳豹在门口无聊的削着木头,见徐月华出来时他站起来,徐月伸了右手扶了一把,让他坐下说。她单脚跳了一下,坐到他留出来的一半长凳上。
视线中的小院子一片杂草,有高有矮,夏末了依旧茂盛。徐月华扫了一眼,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阿豹,说实话。这几天你们还遭遇了什么事?”
靳豹讶然:“王爷跟您说了?”
“他那种性子怎么可能跟我说。当然,我也没问。我觉得问你比较好。别瞒我,说吧!”
靳豹望天:爷,您可别怪属下多嘴,要怪就怪王妃逼我!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身为兵马大元帅,没有皇帝的允许,爷是不能私自离开盛凌城的。但是那天早上知道你走了以后,他也顾不上什么了,带着我们几个影卫出城追你。第二天就遇到了第一拔杀手。这些杀手比较弱,被我们击退以后我们一心追赶你。”
他换了一下气,又说道:“你在林子里待了一个晚上,发烧了,把你背回下山原本就应该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但你病得重,王爷不敢大意,进城找大夫。”
“你昏迷睡的三天,我们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在逃命。在你醒来的前一天,上官小姐替……挨了一刀当场就昏死,红影重伤,白影和灰影引开敌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为了上官小姐的身体,爷命蓝影送上官小姐和红影回城治伤。最后爷的身边就只剩下我和青影。”
徐月华听得心惊肉跳,又才想起,难怪那三天总感觉在颠簸,原来是在逃命。
她叹息着,心里有深深的愧疚。
“是谁那么想要他的命?皇帝吗?”
靳豹摇头:“咱们家王爷除了笑容不多话不多,敌人最多。所以,想要爷性命的人太多太多,具体要说是哪一方的势力,也能分一分。无非是依附于太子的那些人罢了。”
“可是,我看你家爷这性子,也不像要登高一呼的样子?不存在的争权夺位,他太子急个什么劲儿?”
靳豹脸露喜色:“王妃你这话让爷听了肯定高兴。不过很遗憾,也只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无意于权力争斗。那些个争强好盛的小心眼儿,可不管这些,但凡有势力超强的人存在,统统视为挡路者,杀之而后快。”
“你分析得也对。”徐月华深有感叹,“这人心啊始终隔着肚皮,你只能看到自己的,而无法看清别人所思所想。不过你们家王爷是真冤。”
“王妃,这词儿不太对呀,这王爷不也是你家的么?”
徐月华:“……”
“那个啊……我再问你个事,惠贵妃那么漂亮,集气质美貌于一身,皇上为什么忍心把她禁锢在那么冷清的偏殿之中。还不让你们家……咱们家王爷进宫去孝顺?”
总算改口啦!
但靳豹还是闪开了目光:“这可是皇帝和惠贵妃之间的事,我这个小卒子懂什么?”
“真不懂!”
“嗯!”
“那你把头转过来,看着我说!”
靳豹捂脸:“王妃,您注意身份。我一个下属有什么好看的。”
“别……什么声音?”
两人突然警惕,却听到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两个瘸子各自扶墙进屋,徐月华单脚跳着扶到房间门口,看到床上睡得不安稳的男人。
靳豹则是站在门口没进去,看到徐月华坐到床边去他的脸上又有希望。
“未珣,你说什么?没有杀手了,你放心!”
宋流涧流了很多汗,皱紧眉头不停的梦呓。
“……别走,娘别走……师父,师父……都别走……别丢下我……”
徐月华握住他抓紧衣服的手,没想到他突然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抛下我……”
声音比较含糊,徐月华也没有听清他叫的人是谁,听到个声音像娘家她就姑且认为他想娘了,手也让他抓住了,她就当了个“娘”的角色。
“不走,不走,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我陪着未珣。未珣,别怕!”
她像安慰小孩子那样哄着他,情急了唱了一首宝贝乖乖睡,哼唱了两遍他总算完全安静下来。
“月华……”
“诶,我在!”她答得轻快,就像他没睡着时叫她一样。她笑了下,心里有些愉悦,没想到他在梦里还有她的位置。
“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骂我!这次,我可真是把你连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