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华最后是单脚跳到床边的,宋流涧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平静的看她青蛙跳,然后跪趴在床前,手晃着他的腿。
“你你你你……”被晃得厉害了,宋流涧赶紧抓住她的手。
“你别这么看我,我娘真的托梦给我了。”徐月华说得别提有多认真,立刻把小小的红灯笼提起来,“你看,我娘说只有能看懂这个谜面,只有你能猜出谜底!”
宋流涧面无表情的瞄一眼灯笼上的谜题,又看向徐月华,沉声道:“你下次进门要不要考虑先敲下门?万一我在换衣服或者做什么比较隐私的事情,对吧?再说,我只是腿残,听力完好!”
呃……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看在今天过节的份上,你说了算!”
“过节?”他单手撑着脸,“过什么节?”
徐月华心里想,果然是因为他不知道今天过节才没有邀请我一起吃饭赏月。呸,跟赏月没关系。
“七夕啊!”徐月华笑开了脸,“今天是七夕节,又叫七巧节,还有什么拜月啊求财啊什么的,外面可好玩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我给你带路!”
宋流涧定睛看她神采飞扬的欢乐表情,好像明白什么了。
“你不是说你娘托梦给你吗?怎么,不猜谜了?”
徐月华闪了舌头,干笑道:“猜,当然要猜。来,你赶紧帮我猜出来,晚上我好去梦里告诉我娘。”
“你确定要立刻猜出来?”
徐月华内心犹豫了一下,“没……没关系,你想猜多久就……就猜多久!”
“咳咳——”
宋流涧用轻咳声隐藏笑容,想到的画面竟然是那日在大理寺,某人拖着一条伤腿非要去砸那窗子的野蛮模样。
这会儿……倒是又乖又可爱!
呵呵,王妃能文能武,真不输男子!
“那我试试吧,试试多久才能猜出来。”他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敲腿,陷入思考中。
徐月华:小样,叫你不请我跟你过七夕,本王妃有的是办法!哼哼——
“唉呀,不好猜呀!什么叫残月北斗一星沉呢?残月?北斗?一星沉?嗯,这个嘛,我得好好研究研究。王妃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泡壶茶吧!”
“诶诶,马上来!”她高高兴兴的跑向帘子外,对着好几罐茶叶筒不知他爱喝哪种,便回头:“未珣喜欢喝……哪一罐?”
内心暗叫:“神了这是,三秒钟而已,你老人家又稳稳当当的坐到轮椅上了?”
宋流涧若无其事,“最左边那一罐。消食!”
消食?
又被戳了一下,徐月华下意识摸肚子,暗叫:“这个人真是的,拐着弯骂人贪吃!这思想不行,改日要好好批评批评!”
茶几桌上,小小的红灯笼就放在那儿,两人以猜谜为话题,各自绞尽脑汁的想啊想,给出了五花八门的答案,然后被对方否定。
这……
门外、房顶,瓜子爪子吃了一盘又一盘的丫鬟护卫们,个别人已经快哭了。
“为什么还是没有猜出来?爷的智商呢?”
“鬼知道。”
“王妃猜不出情有可原,但以王爷的才华实在不应该!”
“我们东院主子也很聪明好不好?”
“聪明吗?明明拉低了我们主院这位的智商!”
说着说着,东院和主院分成了两派,各自为主子争气,最后连爪子瓜子和小板凳也分成东院和主院两派,看见对方的脸就哼哼哼!
一个时辰后……
“哎呀,我觉得应该是木字!”徐月华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不太像啊!”宋流涧被传染了,“应该是森字吧?”
“不对不对。是心字!”
“也不像。水字吧!”
……
第二日,主院里房门外十一个人你靠我我靠你睡在一起,满地的骨头和瓜子壳。
房顶上也睡了三个值夜的影卫。其中一人突然激灵一下醒来。
“我是谁?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两名被惊醒的同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然后三人一个看一个,也都想起来了,昨晚被王爷和王妃念经,念着念着就睡着了。
房间里,徐月华转醒之际,一边往旁边噌,一边嘟嚷道:“宝宝,今天有没有实操课呀?好想好想登机!”
被噌了胸膛的宋流涧本来心情不错,突然又听到徐月华叫宝宝他就皱了眉,后面的话太小声他没听清,什么鸡?也不知是公鸡还是母鸡。
“月华,月华……”
叫了好几声,才听到徐月华嗯了一声,说还要睡一下。这话他听清了,就又让她睡。可她噌了又噌,就是不肯离开他的胸膛。
一个晚上保持这个侧身的姿势,他半边身子都麻得没知觉了,怎么办?
徐月华怎么也没想到,她醒来的时候窝在一个男人怀里。当然啦,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我我我……怎么又又又……”
“很奇怪吗?”宋流涧噙着笑意,“反正我习惯了!你也要学会习惯!”
徐月华照例检查衣物,完整!
“呼——,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肯定……”
“你可没喝酒!”
徐月华:“……”
“也没有发疯!”
徐月华:“……”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她赶紧下床,急急忙忙风风火火。
“你压着我背后的伤了,疼!”
“对不起,你忍着点!”
“你又压着我腰了,疼!”
“对不起对不起,你忍着点!”
一串不清不楚的对话把门外的人全都惊醒了,集体瞪大眼懵懵的,一致认为昨晚是被王爷和王妃催眠的。找到源头后又赶紧起身,当作没发生过什么事,扫地的扫地,捡盘子的捡盘子,手忙脚乱好一阵。
回去东院的路上,徐月华一直在想:不就过个节,怎么还睡到一起去了?
一定那些茶有毒!
那熏香也有问题!
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后,她终于又找回了随王妃的迷之自信。
“王妃王妃,最后那个谜底你们猜出来了吗?”
啪唧——
徐月华脚底打滑,也是心跌落谷底的声音,再次低下头往房间冲。
沫沫:“我说错什么了吗?”
红影,蓝影,和仍是女装的青影一齐看她,“没错!”
但是你搞错了主题!他们之意并非猜谜,而是不要脸的那啥那啥!
徐月华把自己蒙到被子里去,这一蒙就是三天。因为,她听到了整个王府的人都在传,王妃又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不顾王爷有伤在身,强迫王爷那啥,终于得偿所愿,吃饱提裙子走人。
言下频有王妃无情无义,玩弄王爷身体和感情之意。
“我呸,什么强迫,什么得偿所愿!这些个不要底线的谣言哟,可害死我了!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好吗?”
又三天没敢见人,没敢出东院。直到春荷过来,说宫里来了旨意,让她去一趟主院。
徐月华头皮发麻:“我又犯了什么错?”
春荷:“不……不知!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