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收到信一定会来。”红影回道。
文斗现场,送茶的女侍把一张纸条压在茶杯底下,放到了一个紫衣人面前。
紫衣人先是一阵惊讶,四下看了一眼发觉大家都在讨论,无人注意他时他便小心将纸条打开。
“事已败露,后院一见!二。”
紫衣人立刻惊得脸色大变,把纸条揉在手里越握越紧。
徐月华和红影蓝影三人提前做好准备,事先藏好,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紫衣人从小路走过来。
是徐正英。
第一眼,徐月华就认出来了。她与红影和蓝影互相交换眼色,藏在最前面的蓝影手里拿着一个麻袋,小心的等着人靠近。
“刘老二,刘老二,你在哪儿?”
徐正英喊了好几下,最后被蓝影用麻袋一下子就套到头上。他奋力挣扎,可蓝影手快,将他的双手反绕到身后,绳子一绑然后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
“刘二,你个混蛋,救命……”
蓝影又是一脚踹过去,徐正英立刻痛到失声。
徐月华和红影也走了出来,徐月华手里拿了条棍子,冷漠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徐正英。
“刘二,你……混蛋!”
徐月华一棍子抽到徐正英的腿上,徐正英发出一声惨叫,接着,等着他的是暴雨棍棒。
所有徐月晴受过的痛,她要一点点还回去。她要用行动告诉林氏,做了坏事的人,统统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徐正英被揍得已经发不出叫声,只是拼命的用双肩和膝盖并用往前爬,徐月华对着他的肩膀处又是一棍子打下去,他连爬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间,只有棍棒打到身体的声音,直到徐正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裤子,袖子,腰上,都是浸出血来,徐月华才收手。
她微微喘息,退后一步把棍子远远扔进河里,愤怒的目光从徐正英身上收回来,带着红影和蓝影无声息的走了。
这个仇,她替徐月晴报了。
她们走后没多久,书院里就到处天找徐正英,找了许久才找到后院林子,把受了重伤的徐正英送回国公府。
“王妃,四小姐醒了,说话了。”
一听到春荷的喜报,徐月华立刻放下胖嘟嘟的白菜,跑出东院。
徐月晴正在丫鬟的陪同下喝粥,突然有人闯进来,她下意识扔掉碗往丫鬟身后躲。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四小姐别怕,没有人打你,这里是安全的。”丫鬟好一阵安抚,徐月晴才重新坐回位置上,但目光盯着门口的徐月华,忘了吃粥。
刚才那景象也把徐月华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多次也是这种情况。
“晴儿,你别害怕,我是大姐。”
她深呼吸两次,笑出自认为最温柔最亲善的脸走过去。徐月晴眼也没眨的盯着她看,没有躲,没有再喊叫。尽管如此,徐月华也是十分小心的坐下去,笑容不敢变。
“晴儿,我是大姐。大姐不会伤害你,别害怕好吗?”
徐月晴张了张嘴,目光痴痴,有些惧意,有些陌生。
“娘,阿娘……”
徐月华有些吃惊,自己长得那么老了吗?
“不是娘,是大姐。来,叫大姐。”
徐月晴摇头,眼眶又红了。
“是娘,是我没见过的娘。”徐月晴怯怯的,眼睛流得更多。“花妈妈说的,说我真正的阿娘是被林氏害死的。”
徐月华和两个丫鬟同时震惊的看向徐月晴。
“阿娘不是病死的,是林氏害死的,是阿爹害死的。大姐,大哥,我们的阿娘她不是病死的,唔唔——”
徐月华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情漠落的仍看着徐月晴。
她的记忆不存在那个娘,没有一个容貌、身量、姿态来拼凑一个母亲形象。只是凭空的想象出有那么一个女人,养育了大哥,徐月华,和徐月晴。
她从来没有细想过母亲的死因,所以当听到徐月晴这么说,她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若说林氏有可能那么做,但一个将她明媒正娶的丈夫又为何参与了?
“四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呀?这怎么可能呢?”连丫鬟都慌了。
才十岁的徐月晴抹着眼泪,稚嫩消瘦的脸上是让徐月华最痛心的无助和痛苦。
“晴儿,你确定你没有听错吗?花妈妈真的这么说了?”徐月华不敢太激动,怕又吓着徐月晴。
“大姐出嫁的那天晚上,我想去看大姐。在半路上听到花妈妈和一个下人在谈话。我听得很清楚,她们说林氏太仁慈,当初得到爹的指示弄死娘亲以后,就不应该再留下我们三兄妹。当时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姐出嫁以后,我每天就更加害怕了。”
徐月华想起来那天归宁时,她也算是第一次见到瘦瘦小小的徐月晴,她好像总是跟着她一样,躲躲藏藏,不敢让她看到。而一旦看到,她就立刻跑掉。
“我上次归宁,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敢说。这十年,林氏不让我见大姐,就算我们偷偷见过几次,可我害怕,我不敢。林氏的眼睛就像随时都跟在我身上一样,她对外面的人说把我照顾得有多好,可实际上,她从未多看我一眼。我实在太害怕她了。大姐,我应该早点说的。都怪我太懦弱。”
“四小姐,快别哭了。以后有王妃,有王爷。咱不哭了,好好的啊!”
徐月华转过头去,悲伤的情绪快要控制不住了。她昂了昂头,让那快要掉下的眼泪倒了回去,才又转身过来看徐月晴。
“晴儿,大姐知道了。娘亲的事交给大姐。你忘了它,不回去了,以后跟大姐住,大姐照顾你。好不好?”
“可是,林氏会生气,会……”
“这里是随王府,林氏的手没有那么长,她伸不到这里。你安心的跟大姐住在一起,什么也别想,好好的长大,就可以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长姐做得有多失败。她只听沫沫说这么多年她在偏僻的院子里过得有多艰辛,其实最痛苦最难挨的是徐月晴。这十年,她的身心都倍受折磨,以至于她总是惶惶度日,导致情绪极易变化,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有可能会让她精神崩溃。
今天揍徐正英那一顿,她突然后悔为什么不多往他身上打上二十棍。
安抚了徐月晴,她回到东院。今日立冬,她坐在墙头上,难怪觉得天气冷了许多。
脑海里正上演着她持刀和林氏对绝的画面,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和一个空盘子。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