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随王府里的灯早早的就熄了。
半夜时分,却突然有人发出惨叫。
“不好了,走水了!”
这一声大喊过后,只见随王府主院一条金色火舌冲天而起。
“快救人。”
“快拿水来!”
一阵慌乱过后,管家指挥家丁提水救火。靳豹疯了似的冲进房间去找主子,可是那大火拦在面前,他嘶声力竭的呼唤王爷,半点回应都没有。
随王生死不明。
火势实在太大,又有侍卫阻拦,靳豹最后被抓着不让他再去疯闯,预备待火势小一些再去找人。可主院突然发生爆炸,好几个靠得近的家丁被热气熏伤了。管家无奈,只好让大家往外撤。
家丁伤得伤了,累瘫的累瘫了。只能任由主院的大火漫延。乘着风,小半个时辰而已,大火就殃及了主院外的幻庭院和桃居。
总之这场火,怎么也浇不灭。
“随王府着火了,正需要人手灭火,你们快去帮帮忙好不好?”
靳豹拦住了正巡视过来的巡防军,可皇上登基时就下了严规,各官各府各司其职,若无皇命,不得相互渗透。
“都这个时候了,我家王爷还在火里呢,你们还顾什么皇命,就这么冷血无情吗?”
狼狈的靳豹,哭着哀求,可巡防军只让他赶紧去宫里求皇上让水龙队,之后便走了。
于是这场火就这么一直烧,东院也遭殃了。一个时辰不到,连整个王府能烧着的都亮起了火光。
靳豹亲自去求救于皇上,可宫门起栓的时辰未到,当值的护卫哪敢乱了规矩,倒是派了人去通报,可又迟迟不见出来。
左等右等,等来的不是皇上的救援,而是一队气势汹汹的禁军,直接围了还在烟火中但已经一片狼籍的随王府。还把所有的下人以及侍卫全部逮捕。
“搜!”
统领又一声令下,让禁军开始从已经熄火的房屋搜查。不过,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搜什么。
靳豹刚回来,想要阻止却被人直接扭了双手控制住。他大声质问禁军统领苗章,却得到这样一条消息。
“告诉你也无妨。圣上得到密报,随王企图谋反,所以你们一干人等谁也逃不了。”
此言一出,靳豹就如同生生咽了一颗炮弹,轰的一声在他身体里炸开,教他震惊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周围那些被亮晃晃的刀围住的随王府下人,也都突然失了声似的呆若木鸡。
统领苗章冲靳豹哼了一声,就亲自搜查去了,并大声喊话生要见随王的人,死要见随王的尸。
……
任由随王府的火烧得冲天如飞龙。城西一处宅子内却在这深夜异常宁静。
半夜的风一点儿也不讨喜,吹得窗帘飞起来呼呼的响。
宋流涧怕吵醒床上的人,干脆把窗子全关上。回过身往床上看去,他又笑了,都被迷昏了,打雷都不会醒才对。
“王爷!”灰影敲开了房门。
“事情办得如何?”
灰影上前一步回话道:“王爷放心,已经妥了。”
他将一个挺大的布包从地上拿到案桌上来,掀开了一个口。只见开口的部位露出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龙头。
宋流涧瞟了一眼,便按紧了他的手。灰影心领神会,将布包扔到洗漱用的铜盆里去,取出别在腰间的一壶火油倒进去。身后,宋流涧已经打开了火折子,扬手一扔,噗的一声便是一盆大火。
“这一次,他休想得逞。皇上绝不会放过他。”灰影气得咬牙切齿。
“灰影,你想多了!”看着那火光,宋流涧说道。“皇上不会要他的命。确切的说,不会因为我而要他的命。”
“为什么?皇上疑心重,怎么容得下?”
“好了。禁军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你传令给另外的影卫只管负责把这个地方,和把这里的人保护好,剩下的本王自有办法。”
一个时辰后,灰影就匆忙来报,说这里已经被禁军包围。
宋流涧不再逗留,独自出门去应对。他一出现在门口,苗章晃了一眼后立刻让人将他包围。
“大胆苗章,竟敢对王爷无礼。”
灰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拔刀相对。
只可惜苗章隶属皇上亲自调遣,岂会给已经被安上谋反罪名的随王面子。他气恼的拔出刀,身后所有的禁军也跟着拔刀。
“识相的就滚开,还有机会保你家王爷一命。否则,皇上有令,杀无赦。”
“苗统领好大的口气。” 宋流涧扬声道。
苗章斜嘴冷笑,“王爷,末将替圣上办差,自然要尽心尽办。王爷有何不满,不妨到宫里去辩白。只要王爷能洗脱造反之罪,我苗章定会亲自来谢罪!”
宋流涧沉默了一会儿,摆手让自己的侍卫退下。
“既然说本王谋反,想必证据也已经送到了圣上面前。也好,本王随苗统领进宫便是。不过苗统领,本王身为一国之主帅,你让人围了本王的别院,就不怕掉脑袋?”
苗章打了个愣神,便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虽然随王被告谋反,但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若有个处理不当,将来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想罢,他立刻下令收兵,并给随王让出了一条路。
宋流涧背着谋反罪名被带回皇宫。勤德殿里,高高上座的皇上气恼不已,底下跪了一片臣子,都要求抓回谋反的随王,绝不能姑息。
求情的只有昱王宋流瑞一人。
“父皇,三弟为兵马之主帅,战功赫赫,又为咱们东圣国丢了双腿。若说他谋反,儿臣实不相信。再者,假若三弟又真有谋反之心,又何须等到今时今日……”
“混账!”皇上怒吼着将手边的一沓折子拿起来扔向昱王。又一次惊吓了众人。
宋流瑞惶恐的跪到地上去,再不敢说半个情。
一旁太子安抚道:“父皇请息怒,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严查。但不能草率。待抓回逃走的三弟,一问便知。”
“三弟绝非逃走!”昱王辩白。
“二弟是执意要包庇三弟了吗?”太子怒哼的怼过去。
“皇兄……”
“随王府中到处找不到三弟的尸体,他不是畏罪潜逃,难道真能烧焦不成?如今证据就在这殿上,二弟却还处处为三弟辩白,莫不是收了三弟的好处,又或者二弟和三弟本就是同谋!”
二皇子惊得冷汗淋漓,被气得无言以对。只是怔怔的怒视太子,握紧了双拳。
皇上哼哼两声,喝止了兄弟间的争吵。
“太子所言极是,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所以此事交由太子去处理,无论如何都要将随王抓回来,朕要亲自审问。”
巧的是,外头太监慌张奔进大殿,“启奏圣上,苗统领已将随王抓回!此刻已经到了殿外。”
“将逆贼带进来!”圣上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