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大胆推荐小徐任队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贺将军,元帅,时间不等人。若想出奇制胜,就得趁这场雪立刻出发。根据往年的经验,入冬第一场雪最多还会下三天这样。也就是说,明天一早就必须出发。”
众人都俯视着躺在地上说了一翻话的叶明卿。都觉得怪怪的,这样的商量方式史无前例啊!
“哎呀,你们就别看我了。再看我这腿它也不能立刻恢复。快做决定吧。兵工房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小徐去做呢!”
宋流涧转目光去看徐月华:你非去不可?
徐月华眨眨眼:生死相随,永不后悔!
怪就怪,他真的不忍心了!
“舅舅,按我的计划。名单里加上月华的名字!”
贺远航脸色又变:“元帅,带月华去不是更胡闹吗?”
“我相信叶将军的眼光。选月华不会错。月华去,我就必须去。”宋流涧给出大家最坚定的答案。容不得大家再说什么。
而贺将军,也实在不知再说什么好。
“舅舅。”徐月华抱住贺远航的手臂,像个女儿看着父亲那样温顺。“这件事事关未珣返城能不能顺利,所以我们谁也没有马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您相信我们这些孩子,我们不光能很好的完成任务,还能平安的回来。”
“可是月华,倘若有个意外,我如何对得起你娘?”
“舅舅。这本就不是个和平年代。乱世求生,谁又敢保证明天就一定还能平安的活着?正因为这世界上人人都有这样的担忧,我和未珣才更要去做这件事情。保住边关真正的安定,才能消除边关百姓这样的担忧。未珣是帅,我是元帅之妻,才更应该为民为人。您说对不对?”
这翻话还是触动了贺远航,他在这边关几十年了,确实,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停止过战争。他和老百姓一样,也会时常在想,明天,战争是不是又要来了?
“舅舅。有未珣在,您就放心吧!”
徐月华说了这么多,贺远航还能说什么呢?或者说,他更欣慰的是他的侄女嫁给了一个值得生死与共的男人。既如此,为何还要阻拦?
有了徐月华的加入,计划就不需要再改变。但是队长换成了宋流涧。徐月华成了跑腿的。
只可惜因为时间的关系,没有时间再陪宋流涧去试跳。宋流涧也不在意了,反正徐月华说得已经够多的了。
忙到半夜,行动队的成员第一次集合。原本计划至少五人。可现在只有四人。
打着哈欠的七指魃,目光扫过眼前三人一眼,失望的说道:“不是吧,就我们四个人也能去完成秘密任务?”
“是灯光太暗,所以你没看清我是谁吗?”
声音一出,就见七指魃立刻睁大眼再去看,下一刻,他吓退三步。
“元元元元……帅?”
徐月华和靳豹也只能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苦着脸去看徐月华,艰难的开口:“王妃,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去干嘛,我保证离开以后半个字都不会说。”
“在元帅面前,你还是老实听令比较好!”
靳豹边说边去拉七指魃,可七指魃最怕的就是宋流涧,一副打死不靠近的抵抗样子,不过最后还是被靳豹拉到了队伍中。
言归正传,宋流涧下达了这次去执行任务的目的。七指魃一听要去刺杀西肴国的庞柝将军,一下子又哭丧了脸。
“元帅,我请求退出!”
宋流涧不慌不忙的答道:“可以。不过,得把人头留下!”
他一点不像在开玩笑的态度,把七指魃吓得立刻发誓,一定跟随元帅斩杀目标,不达目的绝不归来。
行动队的第一次集合在这样紧张又略有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四个人也去做最后的准备。
徐月华和宋流涧回到客栈,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刚才在军营里宋流涧已经让舅舅去准备四套便于携带的武器。带上那些就够了。
两个人宽衣后躺到床上,宋流涧把被子给徐月盖好,侧头看她,见她与跟之前不一样,肩膀漏了风她也不理会。
“月华,你是不是很紧张?”
好一会儿后,徐月华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也偏过头来看宋流涧。
“你呢?紧张吗?”
“不。”
“是因为打过的仗太多了?”
“不。”
他轻轻摇头,收回了目光,“是因为杀过的人太多了!”
“那我跟你正好相反。我没有杀过人。我只是在想,杀人,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是,你们千万别把杀人的机会给我。因为,我不敢保证我真的会杀人。你知道,不,你不知道。在我的时空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去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
被窝里,她的手突然被他握住。
“月华,杀人的事留给我就好。”
她侧过身子靠近他,把刚才漏风的地方填上她的身体,头枕在他的肩侧,放松的叹息。
无需多言,只有信任。
天还没亮,徐月华就醒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时间也很短。但是她却并不觉得累,反而很亢奋。
贺远航准备了很多武器,徐月华让大家挑简便的上身。衣服是昨晚赶制的,她亲手设计还给叶明卿看过,纯白色的棉制工装衣裤,不论是裤子还是衣服,外面还是里面都有不同大小的口袋数个,可以装各种简小的武器和所需要的设备。
桌子上最后剩下长剑和矛之类的长形武器,对偷袭的人来说不方便携带。
“元帅,你们拿的都是匕首,万一遇上强敌怎么办?”
“没事,我们还有手弩。”
七指魃第一次穿上窄袖的衣服,扣子在前面,裤子和衣服还是分开的。有点儿不习惯。
“豹哥,为什么我看你穿这衣服竟比之前帅上好几个台阶。那你看看我,有没有变帅?”
靳豹知道,他一定是在等着被夸奖。但他偏不夸。
“我天生丽质,当然帅气。而你……啧啧,一般般吧!”
“别一般般呀,到底怎么样?”
徐月华诶了一声,“两个帅死人的兄弟,该吃饭啦。吃好了得赶路!”
宋流涧拉过徐月华的手先上桌去了。徐月华这才好生看宋流涧,唉哟,这衣服莫不是给他量身定做的?平常穿衣服就帅死我了,今日这身分分钟透露出男性气息的工装,竟然有画龙点睛之效,他是吃英俊长大的吗?真的是越看越好看诶。
“别看了,快吃!”宋流涧把牛肉汤盛给她,又塞了个大大的羊肉包子到她手里。
七指魃走过来:“花痴!”
靳豹:“效果不错,惠贵妃交待我的任务大概能提前完成了!”
趁着天蒙蒙亮,四人背好行装离开军营。贺远航亲自把他们送到山脚下。按计划的路线,他们不能走大路,只能从雪山绕过去,接近西肴国都后面的那座高山。从高山跳伞入城。
“小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爬了一半的雪山,七指魃拍了一下徐月华的背包,抖落了一搓雪。
“问什么?”
答话的不是徐月华,而是走在最前面的宋流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