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我暂且信你。但是小七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在城外没有看到月华,你该知道会是后果!”
宋流涧试着动了动脚,没能抽出来。
七指魃猛的点头:“大哥,你就是给小七十个胆儿,小七也不敢骗您!”
“少废话,把手撒开!”
宋流涧又喝了一句,七指魃回过神似的迅速收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去。幸好夜里月光不是那么亮,也没人看到他因为撒谎而紧张到满头冷汗的样子。
望着不远处那扇少了一大半守卫的城门,宋流涧把心思从担心徐月华的事情上收了回来。虽然他不是完全相信七指魃的话,但是此刻已经无法改变什么。
他也担心,自己若真去找她了,或许真会像小七说的那样,会连累她。倒不如如她的愿,她一人走水路无牵无挂,他们三人走城门杀出去。
最好便是,城外汇合。
“小七,阿豹,走!”
他一声令下,七指魃和靳豹手里握住了武器,跟上他的脚步,三人光明正大在走向城门。
这大概是他们都没有想过的出逃方式。来的时候一伞从天而降,走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杀出去城去。
这对靳豹来说只不过是多年来跟随主子脚步中的其中一道辙,可对于七指魃却有不同的感受。他虽也曾经在宋元帅麾下杀敌,但那时他还是一山之匪首,有无数的兄弟跟随。而那时,他也是重情重义的匪首,为了不忍手下兄弟的遭遇,弃他而去。
如今再次跟随他的脚步,他有了新的认识。宋流涧,有情有义,从不贪生怕死,他是疆场上英雄,无敌的英雄。能再次认他为帅,这一刻他感到此生已经无憾。
“来者何人?”
城头上突然传来声音。
但城门下三人的脚步却并未停下。宋流涧将弩放到身后藏好,朝城门上回了话。
“禁军三队,奉圣上口谕,抽调一半城门守卫前去支援庞将军。”
城门上的人犹豫道:“可是刚才已经调走了许多人手。为何又来调?”
“这是圣上的旨意,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庞将军已经亲自追捕去了,尔等听皇令便是。”
城头上的守卫队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最后只好妥协。
“王风,你带上第五小队的人,随他们立刻赶过去。”
“是。第五小队的人,跟我下楼。”领了命的王风不敢怠慢,立刻带人下楼。
楼上的守卫队长望着夜空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后目光落到了刚才被调走的那些人去的方向。城东,那里有水路,敌国奸细想从水路逃走不无道理。
“对了,不知楼下兄弟怎么称呼?若是抓了那宋流涧,可得帮我好好问问他,当年在战场上他亲手斩杀我大哥时,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落到我们手里?”
这个问题,可是让楼下三人一阵惊讶。
不过,随后他们就惊喜了,城门左边通往城头上的那扇牢固的铁门被打开了。
宋流涧对阿豹使了个眼色,阿豹就迎上走出来的那些士队。而宋流涧,却冷笑着扬起了手中的弩,对准城头上的守卫队长。
“不如你亲自去问问你大哥,死在我手下做了鬼为何依旧不敢亲自来找我!”
嗖——
一箭穿喉!
城门上的人惊呆了,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时,宋流涧和七指魃已经又射杀了四人。而靳豹,也成功拔出王风的刀,一刀断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城门乱了。
“小七,别让他们发信号!”
宋流涧刚说完话,信号已经从城头上飞上夜空。七指魃才刚刚解决掉一人,根本来不及射杀发信号的人。
“来不及了。我们最多只有半刻钟的时间,全力以赴杀上城头。”
宋流涧做出最后的决定,三人把王风的人赶进楼道里去,可是楼道里太窄不利于发挥。而且侍卫很多,人挤人式的喊杀,对他们三人并不利。
而且,他们三人身上都有旧伤。动手之后难免会牵扯到旧伤。旧伤一旦裂开,比新伤还要痛苦。
七指魃的腿上又浸出了血。腿一软,咬紧牙跪到地上去。幸好宋流涧动作快,替他挡掉了迎头砍下来的刀,把他护在身后。
“阿豹,带小上城门,我断后。”
“是!小七,跟在我身后。”
宋流涧和靳豹毕竟是十多年的上下属关系,配合起来自然十分默契。七指魃被护在中间,他们则是一前一后,如此发挥竟也比刚才乱斗顺畅多了。
但城头上还有许多卫涌下来,根本不给他们上城墙的机会。况且那些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的躺着,都堵在楼梯上。他们就是想上去,也无处下脚。
见此情况,宋流涧着急万分。一刀一刀下去,速度也更快更狠。
杀光了下楼梯的人,宋流涧没有直接去帮靳豹的忙。而是出了铁门看向城头上。那上面的士卫仍排着长队要往楼下冲。与他猜想的一致,或许走楼梯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倒回去拿走了七指魃背上的包,又回到城门内的墙下,取出绳子,把铁勾扣上,迅速跑到没有士兵的那截城墙下,把勾子甩上去,便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有人上来了。快!”
有士兵发现了往上爬的宋流涧,立刻大喊,扬着刀冲过来。宋流涧拼命的加快速度。这一下却导致右肩的贯穿伤二次撕裂。痛得他右手险先失力。
当他咬紧牙爬上城头时,迎接他的是砍下来的刀,从他的左肩砍下来,差一点就砍上脖子。
他迅速做出反应,夺刀反杀,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全力击伤。
夺命修罗便是这样,在敌寇面前,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只有一把刀,和无情的砍杀。边关这十多年的经历,他早就是那个敌人谈之色变的阎王。
他在城头上击杀,一刀一颗人头。把那些士人吓得魂不附体,扬刀的手都在颤抖。
一座城门的兵力一般来说至少在一百二十人左右。所以,他从城楼的这一端杀到中间位置时,在他身后已经倒下了三四十具尸体。他前进的每一步,都是一个血印。
不过,他可以斩杀近身的士兵,却是无瑕顾及到远处射来的箭。可即便胸口中了一箭,腿上还插着两支箭,依旧不影响他前进的速度。
终于,他来到了楼梯口附近。
“阿豹小七,想办法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