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帝最后一句话说完宋玉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月下胖胖的睿帝看着晕在他怀中的小豆芽,一脸懵,“这是怎么了?太高兴了?”
打那天起睿帝就时常叫宋玉知过去陪她吃饭,睿帝跟盛文帝一样,膝下儿女少,宋玉知看正在犹豫往咕噜咕噜的砂锅里放烧春酒还是三分白犹豫的睿帝,莫名的有点怀疑睿帝子息单薄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专心于吃,把耕耘的时间耽误在厨房了。
“侄女儿啊,你说放哪种好呢?”
宋玉知:“……随便?”
“不行,”睿帝的眉毛立马拧起来了,“这可大不同了,不能随便!烧春酒柔,三分白烈,这放下去做出来的味道大不同,让叔叔好好想想……”
宋玉知:“……”
“父皇!”
一个浑身金灿灿的姑娘进来看到宋玉知就拧着秀眉,“您怎么又把她叫来了?现在您待她比对儿臣都亲热了,您是不是不疼爱儿臣了?”
宋玉知转身认真赏花儿,打睿帝对她亲近之后两个公主就不乐意了,对宋玉知是明里暗里的打压,往她的身上扔虫子啦,茶碗里下巴豆啦,回去的路上挖坑啦,或者是踩裙子什么的。
自小在宫里长大的宋玉知对于这些整人的把戏不屑一顾,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姑娘怎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还用这么老掉牙的把戏?她老人家抬抬眼皮就让她们自食其果,到现在她们虽然厌恶她,却也不敢对她下手了。
“哎,乖宝儿,你们可是骨如至亲,别跟孩子似的闹矛盾,你可都比柔安大呢。”
“那她每次看我都不叫堂姐?”
宋玉知简直抽死她的心都有了。
叫睿帝叔叔她都觉得叫一次少活一天,再叫她姐姐,她真的会杀人。
“哎,这样就可以了?”
睿帝扭头,宋玉知看他这一扭头跟看到肥肥的鲶鱼妖一样,她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掷地有声道:“不叫!”
“父皇,你看她!”
宋玉知抬脚就走,公主哭得伤心,砂锅叫得欢快,宋玉知心情大好,还没走出几步呢就听睿帝大叫,“柔安回来!出事了!”
睿帝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小眼睛写满了焦急,“有人想出新政令了!”
“谁?”
“文台令,柳丞意。”
宋玉知一挑眉,这只狐狸崽子!
宋玉知是在掌灯过后半个时辰去找的柳丞意,按她前段时间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看书。
老仆领着宋玉知往书房去,宋玉知看灯亮着推门而入却没看到柳丞意,她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书房吗?难道她记错了?
正在疑惑地时候书架忽的移动了,露出长长的石阶来,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拿了蜡烛走上了石阶。
石阶的尽头是温泉。
柳丞意在洗澡。
温泉雾气氤氲的池汤里柳丞意裸着上本身,披散的长发贴在肌肤上,越发的显得他肌肤赛雪。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柳丞意,或者说是这样的男人。
她记忆中的男人从来都是正经的束发,要么广袖翩然,要么将军铁甲,浑身汗臭。她从来没见过头发披散的男人,热气之中柳丞意的脸有些模糊,可宋玉知却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他。
苍白的面容因为水的热气而有些淡薄的红,薄唇之下是精致的下颔,往下是修长的颈脖,喉结出凸起,往下线条轻柔一弯,是勾人的锁骨……黑发缠着他的身体,像是舍不得放开猎物的藤蔓。
“殿下?”
“文卿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看书吗?”
柳丞意一笑,“原来殿下对微臣这么了解?”他如一尾鱼一般往水中一扎。
啊啊啊,要死了。
她看到了什么,他的腿!
宋玉知下意识想要跑,可她是宋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裸体,她有何惧?她站定了,看到柳丞意破水而出,依旧露出半个身子,眼神明亮,紧盯着她,“微臣以为只有微臣的夫人会如此的清楚微臣爱吃什么,什么时辰做什么事儿,”顿了顿,他抱胸,“可殿下如此……”他闷笑,“倒是让微臣误会,殿下是看上微臣了。”
宋玉知:“……”
“关心下未尝不可……”她咳一声,却发现声音柔得像水一样,她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没想到感觉鼻中一热,抬手一抹居然是两行鼻血……
她的一世英明算是全毁了。
“殿下觊觎臣之美色,臣已知了,殿下快请止血吧。”
宋玉知呕血。
下一刻柳丞意忽的从温泉中出来,宋玉知立马扭头,那人带着浑身热气过来用纸塞住她的两鼻。
“其实文卿,”她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顺便路过来瞧瞧你。”
“可是微臣想见殿下了。”
他说着贴得愈发近了,宋玉知身子发软觉得自己要溺死在柳丞意的温柔乡里了。
她猛的推开柳丞意快步往上跑,丢下一句我在上面等你。
柳丞意这狐狸崽子是故意诱她来的,她有意躲着他,他就去睿帝面前显露才智开始往上爬了,而宋玉知现在只有靠他才能行事。
宋玉知叹气,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被柳丞意给炖了。
柳丞意穿戴整齐出来宋玉知的鼻血已经止住了,看他湿漉漉的长发披着忍不住手痒的悄悄摸了一下,柳丞意似没察觉一般继续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殿下,梁宽所中的毒微臣已经查出来了。”
“你查了毒?”
宋玉知歪头,“你不是同我说不必去查毒吗?”
“微臣的意思是不去用她的身子查毒,殿下可知道仵作如何验尸?”柳丞意比了一个长度道:“要用专用的工具数种刨开尸体,验尸完毕尸体必有损坏。微臣不愿她尸身有损。”
“所以梁宽中毒之后你把他的尸体偷出来了?”
“嗯。”
“让仵作验尸了?”
“是。”
“现在他尸首呢?”
“当花肥了。”
宋玉知:“……”
看来柳丞意是真的挺厌恶梁宽的,他的尸身说不定被他怎么折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