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宋玉知开口他又道:“是了是了,我一个只是八岁跟你有过一面之缘,到最近才跟你“认识”的人,哪里比得过你抱在膝上玩耍过,放在心尖尖上疼爱过的人?”
宋玉知的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柳丞意这是吃醋了。
柳丞意吃醋了。
这点发现让宋玉知有些兴奋,他居然吃醋了!她还以为像柳丞意这样八方來风都不动如山的人不会吃醋呢!
“那个,”宋玉知抬起手腕,柳丞意紧抓着她的手也被连带着抬了起来,“按照我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男女之间吵架吃醋,难道不应该是放开手,一人继续吃醋一人好言好语哄着吗?”
她为难道:“小意意,你这样,我很难进入状态哄你。”
柳丞意:“……”
似隐秘的小心思被戳破了,柳丞意脸色微红,微微别过脸辩解到:“我就喜欢这样吃醋!”
“嗯嗯嗯嗯,”宋玉知哄着他,“这样挺好的。”顿了顿按着自己的理解道:“吃醋是因为心里在乎,你心里在乎我,自然是吃醋生气都舍不得放开我的手了。”
她由衷感谢,“感谢吃醋!”
柳丞意被她气到了,说了一堆什么玩意儿!感谢吃醋?
他忽然转过头定定看着宋玉知,黝黑的眸子似有摄魂术一般,叫宋玉知觉得自己不会动了,只呆呆的看着他。
然后柳丞意低下头覆上了她的唇。
耳边是秋虫最后的鸣叫,鼻端的草木幽香里混合着柳丞意身上独有的淡淡香味儿,宋玉知一时之间怔住了,突然唇上传来细微的疼痛,柳丞意含糊道:“认真点。”
宋玉知发笑,这让这个吻无法继续下去了,柳丞意干脆松开手,一手揽着她的腰身,一手放在她的肩头加深了这个吻。
夜幕中弯月如勾,映在她的眸子里。
“以后不许再当着我的面维护他,”柳丞意十分霸道道:“你心里,我要占第一位。”
“哦,”宋玉知试图解释,“可我只把思睿当孩子看待,没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也不行。”
柳丞意道:“他是男的。”
宋玉知:“……你是醋坛子?”
樱粉色的唇看着似乎太过诱人,他忍不住低头轻啄一口,纠正道:“是醋王,虞国第一醋王。”
“今晚我们睡一起。”
“是不是太快了……”宋玉知轻咳一声,虽然她不是什么正经的养在深闺深闺的姑娘,但她好歹也是两辈子的黄花姑娘啊,从小也听宫里嬷嬷们的教导,这未婚男女共睡一起,“咳,不大合适吧。”
“那你当我是小孩子。”顿了顿道:“宋思睿那样的小孩子,反正你也比我年长一辈子。”
宋玉知:“你不是才说了我比你小吗?”
她一脸震惊!男人的话不能信吗?
“今晚加上年纪。”
柳丞意坦然状。
宋玉知:“……”
所以她是有个弱处被柳丞意抓在手里了?
她皱眉,被人拿捏着的感觉十分不爽呢。
“你从小把他带在身边,抱过他,也带他一起睡过,还给他喂饭,教他识字读书,教他武功……这些,”他酸溜溜的道:“我都没有过。”
他受伤的看她,“同样是被你所救的孩子,差别怎么这么大?”
宋玉知狂汗,她想纠正柳丞意的错误,宋思睿不是被她所救,而且他们有血缘关系好吗!如果她一遇到柳丞意就把他带回宫里如宋思睿一般对待,她觉得她估计都活不到称帝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而柳丞意也将被扣上娈童之名,毕竟,她可一直都是吃口菜都被骂,说句话都被砸石头的存在。
吃醋中的男人是不讲理的,宋玉知今天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现在跟柳丞意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那就这样好了,糊里糊涂的……哄着他。
不过,她真有一种亏欠他的感觉。
晚上两人睡在一处,宋玉知身体较差基本一躺上床没一会儿就能入睡,柳丞意却没能睡着,他抱着宋玉知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和……不安。
宋思睿反复见他和宋玉知待在一起,且宋玉知在宋思睿面前言行举止太过于像宋颜了,他担心她的身份会泄露,而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单靠他手里握着的东西不足以保护她。
上辈子她怎么就没有培养自己的亲兵呢?宫里禁军都交给其他人,这姑娘是真的傻。
宋颜上辈子,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柳丞意在纱帐里回忆他所知的宋玉知,她是嘉陵帝最小的女儿,是在宫外出生一岁的时候随嘉陵帝回宫,虽身份被质疑但有嘉陵帝护着倒也顺利的被封了文德公主。
嘉陵帝疼爱这个幼女,自小养在身边,时刻不离身侧,有嘉陵帝的宠爱宋颜成了宫内的小霸王,想上朝嘉陵帝就让谁盛文帝抱着上朝,想玩儿玉玺就给她玩儿,据说玉玺都给她磕破了一个角后来还用金补了补。
后来盛文帝神遁,皇位几度更迭,宋玉知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已经有了一身傲人武艺。
在某次嘉陵帝组织的秋猎之中大显身手,之后传出嘉陵帝想要立她为皇储的流言,后来她斩了当时太子的手臂……再后来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边关战场,关于她的流言更多,残忍嗜血……说的更多的是燎阳关之战,她被万人唾骂,连她的公主府都愤怒的百姓烧过三次,之后她大病一场几乎病死,紧接着嘉陵帝神遁,唯一护着她的人,不在了。
那时候他已经为她所救在京师安顿,他曾经在百姓火烧公主府的时候远远的看过她一眼。
她穿着白衣裙,在夜风中广袖如蝶翅,青丝披散站在熊熊燃烧的公主府前,仿佛世上只剩了她一人。
大火映红了整片大半的夜空,耳边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他的心似也在那大火中煎熬着,他怕她熬不住,受不了这举国唾骂。可他到不了她身侧,公主府兵将他和百姓拦在外面,他与他们站在一处,那辱骂如此刺耳,刺耳得他第一次失去理智与平民百姓打斗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