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齐国的男人都这样?

宋玉知的心再一次的被柳丞意触动,那人哪怕他远在京师也依然能让她的心软成一片。

怎么办?

她越来越喜欢他了。

跟个宝库似的,总能叫她发现他埋下的宝贝,一层一层挖下去世不见底的贴心关爱与绵绵深情。

宋玉知有些走神,景阳已经理了理思绪道:“宋颜继位之后用了不少雷霆手段让朝野上下为之一震,之后宋颜凌厉的手段让满京师的皇孙贵胄都不敢冒头,”景阳说着面带微笑,“白玉台上连斩十人、金明池之战何等威风。”

景阳当时还小,这些也不过是听人说的,可她说的时候语气有些骄傲,宋玉知也不免怀念起来那段日子,那段几乎被全国人称之为暴政虐杀无辜的日子。她杀贪官,拿养着私兵的鱼肉百姓的皇族子弟是她登基之后最痛快的日子。

“后来我听到金家人说,别看宋颜继位之后颇威风,有她被他们压在身下的时候。”

“金家?”

景阳冷笑,“当时的金家死老头颇爱我容色,经常带着孙子金子贺去城外的山庄寻我。我听得了几句,说是宋颜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只是拔除的时候未到,不过看大人物的意思也快了。”

还说什么呢?

景阳回忆了一下,还说等将宋颜拉下帝位之后,他会请求大人物将宋颜赏给他玩弄一番再处死。说依着他们金家对他的支持,他定不会拒绝。

景阳目光冷厉,都不过是些肮脏的畜生!

比之景阳时隔多年的愤怒,宋玉知却已在思索金家。

金家自她老爹爹开始就在朝为官,靠着小心经营倒是越爬越高。子孙也颇为争气,当时还惹得不少人羡慕。

可金家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口中的大人物又是谁?

这么些年了,他可还在京师或者是朝堂?她的死,是否是他的手笔?

一个个问题撞入宋玉知的脑中。

“你听到这话是什么时候?”

“五年前。”

宋玉知心上一沉,果然,她的死是早有预谋,可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他能杀了她?如今睿帝继位,他又在何处?

宋玉知忽的站起,心跟在油锅里滚了几圈儿似的,有些东西在心底里悄然冒头。

这时候的安静如水的夜却叫她心慌。

所经历的自以为真实的过往被人揭穿实际上是一个被人织补过的网,而自以为了不起的她只是网中的一尾鱼。

当年嘉陵帝告诉她,在何时可以夺位自立为帝,那是爹爹亲口同她说的,还留下了遗诏。那么,金家口中的大人物又是谁?

如今金家的老太爷已死,金子贺也远离京师到潮州任职。这个时候远离朝堂是偶然还是那个大人物的安排?

“你现在知道这些想做什么?”

景阳饶有兴致的看她,“陈天,你想要查宋颜还是想查整个虞国朝堂?”

她的声音很轻,一字字却跟尖锐的阵一般刺入了宋玉知的耳膜,她被刺得一阵阵的痛。

最后宋玉知没有回答景阳,而是道:“你先休息,其他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说完又觉得这个小辈儿的人生颇为艰难,作为老长辈的心疼又冒上心头,“你放心睡,我在外面为你守夜。”

景阳一怔,复杂的神色似乎将宋玉知缠成了一个茧。

“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只是为了问旧事?”景阳叫住她,声音放大了,“陈天,趁着现在我愿意说,你若是不问,明日我可不一定会告诉你了!”

出去人的脚步并未因此停下,景阳只看得少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开门踏入一地清寒的月色中。

他的身形比之同龄人来说也太过淡薄了,不如松苍劲,倒像是一根青竹,清俊雅致。

这样美好的少年人。

景阳眼中蓦的含了泪,原本她也该与这样的少年在某天的街头巷尾或是某次宴会之上一撇交汇,而后两情相悦,白首成约。该凤冠霞帔,该六书成聘,红妆十里,以一个公主的身份,带着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有的美好嫁为人妇。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那肮脏的过往,因为如今的罪人身份,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美好的期待了。

相比景阳拥被泪成河,宋玉知的满腔愁绪在出门之后化为乌有。

她看到了半片儿衣角,熟悉的衣角。

那人明显是刚听了墙角离开,只是没想到宋玉知出来得太快以至于没能及时离开,宋玉知认出人恼怒的追上去。

齐晟被紧追之后倒也豁出去了,站在原地等着宋玉知来,并且还先发制人道:“你太无耻了!作为一个姑娘,不学女红烹饪,尽学了柳丞意的阴损手段!亏得本将军如此信任你!你简直!!!”

他一副痛心疾首样,活脱脱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

宋玉知要是能被他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就不叫宋玉知了,她冷笑,斜睨他道:“你竟也能叫做男人。”

这让齐晟炸毛了,他自向宋颜求亲被她说是小孩子之后就会下意识的捍卫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谁要是说他不是个男人,就等于踩了他的尾巴。

齐晟炸毛,宋玉知又抛出一块大石,“做那偷听墙角的小妇人还不敢认,难道,你们齐国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齐晟:“……”

都做了偷听墙角的小妇人,还在这里跟她狡辩,齐晟感觉到宋玉知话里的满满恶意。

他深呼吸几次按着额头暴跳的青筋道:“柔安公主真和柳丞意是绝配,等你们成亲的那日,我一定敲锣打鼓的给你们送一份大礼恭贺!”

他咧嘴,眼神迷之自信。

拆穿你的身份,就不信你不慌!

哪知道宋玉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国舅爷最好记着,我与丞意是定会成亲的。”

齐晟:“……”

“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柔安公主的?”

“齐国的国舅爷怎么可能是孤身一人留在虞国?这点手段都没有,你能走出齐国的国门?”

宋玉知心中烦心事有一大箩筐,不欲跟齐晟继续闲扯,眼皮子一抬道:“我们要带景阳回京师,国舅爷既然深夜无心睡眠,不如帮忙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