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伯,他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一直不停的学东西?”
“大概是吧,”铜伯做回忆状道:“主子说找不到事做,不如就玩儿点儿东西。这雕刻的本事是原来主子小时候看隔壁的老玉匠看会的。”
宋玉知:“……”
她以前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如今看柳丞意,真不知道自己以前骄傲个什么劲儿!
“菜市可开了?”
铜伯答是,宋玉知甩甩头,将脑中如杂线一般的事抛在一边道:“走,陪大人逛菜市去!”
对于宋玉知要去逛菜市,铜伯并未觉惊讶,而是笑着应了一声好,而后为宋玉知引路。
菜市场此时早已热闹起来,铜伯买了个竹篮跟在宋玉知的后面看她挑东西。宋玉知蹲在鱼贩摊前盯着木盆里的几尾鱼发懵,点来点去也不知该挑哪条。
铜伯问她,“大人想要怎么做?”
宋玉知略犹豫,“大概是做……鱼汤吧。”
“公子做鱼汤,那就挑这条吧。”
小贩抓起一尾鱼道:“保管您做出来的汤味道能鲜掉舌头!一定能哄得夫人开心!”
鱼好不好宋玉知不知道,宋玉知被那句能哄得夫人开心哄得心花怒放,当下拍板,就要它了!
菜市场逛了一圈儿下来,宋玉知买了不少东西,最后却只提了厨娘打理好的鱼进了厨房,其余东西都交给了铜伯。
厨娘听得厨房的声响,对铜伯颇担忧道:“大人真的会做饭吗?我要不要去隔壁借个锅先做个饭?”
“不必。”铜伯乐呵呵道:“也不是做给自己吃的。”
“啊?”
厨娘睁大眼,那给谁吃的?
铜伯便不说话了,一副高深莫测状。
宋玉知做顿饭厨娘胆颤心惊,耳朵贴在门板儿上听了全程直到有香味儿传出她才松口气。
好歹厨房保住了,大人也平安无事。
菩萨保佑。
厨娘双手合十拜天。
资深老狐狸的铜伯估摸着宋玉知炖的汤该起锅了,提了食盒敲门,门开了,只不过宋玉知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碗,里面白色的鱼汤跟奶似的,看着倒是挺像样的。
“铜伯,”宋玉知笑眯眯问,“你吃鱼吧?”
老狐狸尾巴一夹,皱眉惋惜道:“老奴不吃鱼。”
“唉……那可怎么办……”宋玉知苦恼,“我还想让你帮我尝尝这鱼汤是什么味儿呢……”
“大人可以自己尝尝。”
铜伯建议。
“不。”
宋玉知一脸凝重,跟她与柳丞意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如出一辙,只不过眼前的难题却只是一碗鱼汤。
铜伯竖起耳朵只听得他家大人一脸凝重的说出那句——“我不敢尝……”
与关心则乱同样的道理啊,宋玉知打从娘胎落地还是头一次为人洗手作羹汤,而要吃的对象还是柳丞意,她如今的心尖尖,想要娶回家的小郎君诶!
怎能不叫人紧张!
铜伯完全理解,他摸着胡子道:“既是大人亲手做的,柳大人无论如何都会喜欢的,大人不必紧张,贵在心意嘛~”
宋玉知还是紧张,犹犹豫豫的盛汤放入食盒,“应该不会很难吃吧。”
“不会,”铜伯几乎想要把宋玉知给撵出去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道:“柳大人肯定开心得把碗底儿都舔干净!”
这话正好碰到了宋玉知心底的那出痒,心里跟蜜罐儿打翻了一般,甜滋滋的让她不自觉得笑了出来。
铜伯说得对,贵在心意,柳丞意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宋玉知骑马离府,铜伯把手拢在袖子里看她的身影远去,越看越觉得大人越发可爱了呢。
厨娘在旁忧心忡忡问:“铜伯,柳大人当真会把碗底儿都舔干净?大人做的鱼汤,真的好喝?”末了忍不住拆穿他,“我记得您爱吃鱼的呀,怎么就不给大人尝一尝味儿呢?可怜柳大人被关了这么久,好容易喝点儿鱼汤,这万一要是还味道不好,多遭罪啊……”
一天吊着十来颗心的厨娘简直可以写一本书叫《厨娘的担忧日常》,铜伯笑眯眯看她,“这汤是给柳大人做的,我怎敢先尝?”
“再有,”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柳大人喝的,可不是鱼汤。”
人去了,心意他知晓了,比让他做皇帝还开心!
柳大人的心里眼底,从来只有一人。
“啊?”呆萌厨娘茫然望他,再望望天,怎么感觉铜伯说话也十分难懂?
宋玉知手持睿帝金牌再天牢里横着走都没问题,十分顺利的见到了柳丞意。
他居然还在勤奋的修炼内功,宋玉知在旁边等了他一小会儿,柳丞意睁眼,宋玉知发现他的眼眸居然在睁眼的刹那是淡淡的金色!
“这是什么工夫?”
宋玉知搓手,满是好奇,“看起来好厉害!”
“长生诀。”
柳丞意一招手,宋玉知就凑过去,手自然而然的被柳丞意握住。
手中的柔荑好似那刚冒尖儿的滑嫩水笋,叫他心头一荡,原本想只想要握握手的念头被掐灭,手上动作先一步的将她拉入怀中。
分别半月,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竟有一种心酸感,仿佛是分别了十数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撑到年末都没问题,可此刻心酸与满足之中有种淡淡的疲惫感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柳丞意不由得拥得紧了几分。
唇不自觉得移到宋玉知的耳畔,呼吸中的潮湿热气扑在她耳廓令她耳朵发红,淡淡的红仿若颜料一般泅散来,令她耳朵看起来像是枝头盛开的小小海棠花。
“阿颜。”
他问:“你可想我?”
不等宋玉知回答,他又道:“我每个日出月生,雨落风急时都想你。”
宋玉知如今的身型瘦得跟猫儿似的,一场伤寒令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原本被柳丞意好不容易养上去的肉又掉了,如今在他怀中跟玉石嵌入黄金镂中,她乖巧的任由他抱着,任他的气息将她包裹,她也似跋涉沙漠的旅人终于寻到一汪清泉一般放松了自己,仿佛自己是他手中的一捧水。
“想我什么?”
她手往他的衣襟里伸,停在胸口处,贪婪的恋着他胸膛里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