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军征战数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困境没遇过?这又算什么?
只是,今日的困境却是拜宋子应所赐。
原本该同她御敌的宋子应一路躲避戎狄不说还将他们引至此谷中,显然是想借戎狄之手杀了她。她一死主帅之位非他莫属,可却并无功劳可捞,他会甘心吗?
宋玉知思忖,她虽不能确定宋子应心中想什么但想到柳丞意尚在军中,只要他在,她就不会心慌害怕。
柳丞意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她被困在壶口谷了吧?
“主帅。”
卫琅悄然行至她身侧到:“末将有一言,想同主帅说。”
没有用当说不当说的那套,宋玉知心中很满意道:“你可是担心我们会被困死在谷中?”
“是。”卫琅坦荡,将自己担心悉数说与宋玉知听。
“如今我们进退两难,守,便是吃遍谷中树皮野味也不过五六日,突围,只怕十之不存八九,除非我们有援军到来。可末将将来龙去脉过了一遍,觉得副帅甚是可疑,他说不定会瞒着我们的行踪,白狼他们便是想救我们也未必来得及。”
“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听起来我们是挺难的。刚才我还一筹莫展的,可现在听你一说,”宋玉知道:“我倒是突然有了主意。”
“主帅有办法了?”
卫琅大喜。
宋玉知故作高深状道:“你身出名门,自小是被当做将才培养的,如今看你确有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只是对敌谋划尚有欠缺……你且说,现如今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末将……”
卫琅迟疑道:“心中盘算,诱敌杀之,以敌养我。”
“以敌养我,不错。”
宋玉知打个响指,“你既想到了办法就去想办法诱帝,这壶口谷虽只是一个山谷,却也有一片树林可供你施展,再派人去寻水源,切记多寻几处防止我们转移之时缺水。”
“是!末将领命!”
卫琅面上看不出喜色然他的脚步却出卖了他心中的激动,虽不算是上乘之法却也行得通,宋玉知是很乐意给年轻人机会的,而且卫琅还是她看中的将才,如今虽是困境却也是历练他的绝佳时机。
思及此处宋玉知便将事都交给卫琅决断,然而卫琅看着年轻行事却十分古板,每每做了决定还要来回禀她一番。宋玉知笑了他几次卫琅涨红了脸道:“父亲是这样教导属下的,属下也觉得该当这样做。”
“是是是,撸起袖子去干吧。”
“主帅,”卫琅担忧,“我们这样以敌养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万一被敌人看穿计策,我们就只有挨饿了。”
“再等等,监军和白狼会找到我们的。宋子应,”她嗤笑,“除非他不想要他的狗头了。”
可是丞意,你究竟在等什么呢?
围困了他们七日的戎狄被卫琅的引诱之策激怒,第八日挥军进谷,大有即使踏平山谷也要将他们悉数杀死。
戎狄此举宋玉知和卫琅早有预料,依着他们所计划的一般带着手下将士利用地形之便与戎狄对战山林之间,半日之后戎狄纵火烧山,虞军避无可避两军终于正面交锋。
史载壶口谷一战,戎狄纵火烧山,虞军以一千军力与戎狄激战至天黑,监军柳丞意领军至解壶口之围。主帅陈天布军得当,指挥有方,领军杀敌无数,戎狄全军覆没。后副帅宋子应被发现领心腹军藏匿于谷中一角,欲杀陈天夺功,为白狼所擒。
短短几句话将艰难一战,斗争算计写尽,观之可想象那天血染壶口谷,谋功谋人命的狡诈阴险。
“你说,后世会如何写你今日作为?”
宋玉知居高临下问宋子应。
宋子应模样甚是狼狈,脸上自己的他人的凝固在一处,额上伤口因他的剧烈动作而裂开,顺着之前的血痕往下滚落。
“是你算计我!”
他怨毒的盯着柳丞意。
他明明不是来抢功劳杀宋玉知的,为何他刚到谷中就被他们发现且扣上这顶帽子?是,那天是他设计将宋玉知引入谷中,想借戎狄之手杀她,可今日绝非他的手笔!
“怎么?你想要本监军将你与戎狄主帅的书信拿出来为证?”
“既然如此,”柳丞意从容从秀中摸出信纸来当众道:“本监军就再受累帮你念一念了。”
宋子应:“……”
柳丞意既要给他扣上这个罪名就不会给他一丝翻身的机会,宋子应想要什么证据他都拿得出来,勾结戎狄,谋害主帅的罪名他给他扣得死死的。宋子应哪里又是他的对手?
“两项重罪,大概……”他顿了顿,“够得着死刑吧?”
他看向白狼,白狼声儿忒大道:“够够的。”
“那恭喜了。”
柳丞意挑眉,眼中一派喜色,“够着了。”
宋玉知:“……”
宋子应:“……”
后者白眼一番差点儿晕过去。
“嗖嗖”声刺破空气而来,宋玉知条件反射一避,方才她所在之地赫然钉着三枚散发着幽幽蓝色的毒针!
“是赵磊!”
白狼认出来人大喊一声,又指着宋子应道:“他的狗腿子!”
赵磊一出现宋子应就暗道不好,这不会又是柳丞意的算计吧?
刚想完赵磊就直接被柳丞意一脚踹飞在地,白狼和卫琅将赵磊制住,柳丞意已经躲到宋玉知身后用害怕的声调道:“突然来了刺客,吓死本监军了。把本监军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都被吓成绝世高手了!”
够了啊,过了啊,过分了啊。当这么多双眼睛是瞎的不成?
白狼闻之直接作呕,并暗戳戳的同卫琅吐槽,“他就爱装模作样,妖怪得很呢!”
卫琅皱眉认真道:“我觉得监军大人挺厉害的,方才那一脚甚是利落,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练出的。”
白狼:“……你个没立场的男人!”
卫琅:“你要什么立场?”
白狼:“……按住了!”
柳狐狸简直有毒!
“原来你还有后手,打算谋杀不成逃跑吗?”
柳丞意淡淡道:“你还有何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