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满楼里出来，李雪燕的心里其实是有点儿没底的。
旁边站着的段云飞跟她一起进去之后除非必要基本就没有出过声，搞得李雪燕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他们的话。
如果听了吧，可段云飞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根本就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他听过的样子。可如果没听的话，他费那么大劲儿跟过去做什么？
“喂喂，你觉得那个卢老板，有意跟我们合作没有啊？”李雪燕懒得自己瞎琢磨，直接问段云飞。
“你觉得呢。”段云飞又把问题重新给她抛了回来。
李雪燕也没藏着自己的想法，实话实说道：“我看不出来，感觉卢老板人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耍我玩。更何况他以前是明确表达过想要合作的态度的，但是今天这个反应吧……我有点儿说不准，如果很想合作的话，应该不会先让我们走吧？”
“谁知道呢，不过他如果一点儿合作的意向都没有的话，应该不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吧。开那么大的酒楼的人，应该没那么闲。”
李雪燕斜眼看段云飞，“你家那么有钱，可你以前也挺闲的吧？”
段云飞道：“那是因为我家管事的人不是我。”
李雪燕想了想，觉得段云飞说得有道理。
“那现在是直接去下一家吗？”李雪燕看了眼天色，还不算晚，如果去下一家看看的话还是有时间的。
段云飞道：“还是算了吧，现在对你来说不算晚，可对其他人来说不一定。做生意还是得注意点儿这些东西的好，你这么晚过去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想还另说，估计还会打扰到别人，让人印象不好。”
“有道理，没想到咱家大少爷还懂这些。”
“不要小看你家大少爷。”
段云飞心里其实挺不愿意回想起来他身为段家大少爷这个身份，一般人知道他这个身份之后再与他交谈的感觉总会怪怪的，就好像他只有这一个身份一样。
段云飞不希望自己的存在只是作为段家的少爷，作为那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缠万贯的少爷。他更希望自己就是自己。
虽然段云飞自己都搞不清楚段家少爷跟他自己有什么区别，都是同一个人，可是心里就是很抗拒别人总是直接用看待大少爷的目光来看他。
但是李雪燕这样叫，段云飞就不讨厌。他心里清楚，不管李雪燕嘴上是怎么称呼他的，在李雪燕的心里，他还是他，仅仅是段云飞而已。
“比起这个，现在差不多入秋了吧，你跟小暖的厚衣服做了没有？还可以顺便把冬衣也给备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降温了。”段云飞转了个话题。
他没说李雪燕还没什么感觉，话一说出口她就还真的有点儿冷飕飕的感觉。看看身上，虽然知道最近降了温可能会冷，所以穿得厚了些，但怎么也不能跟加棉的厚衣服比，这种天气还好，过段时间就不行了。
“是哦，刚好今天还有时间，就回去把小暖叫上一起去做衣服吧。”李雪燕看了段云飞一眼，又补上一句，“还有你的，我们家大少爷可不能冻着了。”
“冻着了会怎样？你会心疼吗？”
李雪燕道：“小暖会心疼。”
“你呢？”
“你猜啊。”
“我猜……会。”
“再猜。”
“嘴硬的臭丫头。”
段云飞笑得很无奈，这丫头对别的事都痛快得很，怎么每次一到这种事上就嘴硬得不行，不管气氛多好，愣是说不出来几句好听的话。
出乎段云飞的意料的是，这次毫无浪漫细胞的李雪燕倒是做了一件跟她的性格完全不搭边的浪漫的事。
后来的某一天，裁缝店里的人把做好的衣裳给送到他们家里的时候，段云飞试过了才发现，他跟李雪燕有几套衣裳都是同一个款式的。
情侣装啊这是？
可段云飞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看到了换好衣服出来的李小暖。
……感情是亲子装，就说这李雪燕还能转性？下辈子吧。
不过嘛，亲子装就亲子装，不跟李小暖一起的时候，还不是情侣装？
好客来门口。
“A计划还没有着落，先执行B计划。”李雪燕看着好客来的招牌宣布道。
她回去等了几天，还是没有得到卢友德的答复，这让李雪燕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李雪燕深知，等得越久只能说明希望越渺茫，有这个等待的时间，还不如先去联系下一家，说不定就有好结果呢。
于是他们就来了好客来。
这次李雪燕没有直接去找好客来的掌柜，她决定先当个普通的客人。
“进去吧，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李雪燕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壕得不行。
段云飞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还没有赚到钱就开始挥霍的性格，除了无奈也没有别的反应了。李雪燕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她不管再怎么没钱，想想办法总能弄到钱。
这一点从最开始李雪燕在大街上碰他瓷就能看出来。
虽然后来她也没有再做这种事罢了。
“我说你啊……有没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你知道有钱人为什么能一直有钱吗？”
“不就是会挣钱吗？”李雪燕道，“挣钱的话我也会啊，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赚到大钱而已。”
“不光是会赚钱啊，还得会省钱。谁都像你这样今天赚一两明天花三两，都穷死算了。”
“少年，一天能赚一两就已经很厉害了，花三两让自己高兴一下怎么了？赚钱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让自己快乐，不能随心所欲地花钱的话，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快乐呢？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有道理，你说得都对。”
“进去吧。”
“好勒老板。”
好客来也是曾经给李雪燕抛过橄榄枝的，只不过李雪燕对他们的印象没有对福满楼那么好。不过当时跟她交谈的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负责人，所以李雪燕觉得，还是得跟负责人见一面才好，第一印象虽然很重要，但也不能代表全部。
但是让李雪燕惊讶的事，他们这家店竟然做了跟粽子类似的东西。叫法也不一样，这里的不叫粽子，叫蓑叶包饭。
……这个名字也太实在了。
鉴于他们的店小二就在一旁看着，李雪燕也没好直接跟段云飞说自己的想法。要是被店小二听见他们在这里明目张胆地说这是抄袭他们家的食物的话，这回别说是合作了，说不定还得被人给赶出去。
虽然看到了菜单上的这个名字让李雪燕也没什么跟他们合作的意向罢了。
不过李雪燕也不能完全认为这就是抄袭他们的菜，毕竟人家的名字不一样，而且现在还没有看到实物就那样说的话也太自以为是了。
“就这个吧，来一份。”李雪燕指了指菜单上的蓑叶包饭，她实在是不想说出这个这么土的名字。
店小二有些不敢相信一样，问道：“两位客官只要这个？”
明明是两个穿得很好的人，看起来挺有钱的啊怎么就这么抠？两个人只点一份蓑叶包饭，吃得饱吗他们？
李雪燕点点头道：“因为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想尝试一下。”
店小二道：“可是这个很少的，你们两位的话应该吃不饱吧？就算要点也应该点两份才对……”
李雪燕有点儿不满地看着他，“怎么，你们这里的店小二还管客人吃不吃得饱吗？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
店小二的脸色已经够沉了，听了李雪燕这句话之后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就走了。
李雪燕很惊讶，问段云飞，“不是，现在的店小二都这么嚣张吗？”
段云飞眉毛也是皱了起来，“没有，只是他这么嚣张而已。”
“话说刚才那个蓑叶包饭，你看见了吗？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就是模仿我们家的粽子的，所以点上一份试试。”
段云飞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本来是想尝试一下这家店的手艺，准备请你来这里吃一顿的，结果这服务也太毁人心情了，咱尝尝那个盗版粽子就走，等会儿咱再去别的地方吃，怎么样？”
“好。”段云飞自己也并不想在这里多待。
没多久，那个名为蓑叶包饭的东西就被端了上来。
但看外观的话，很明显就是他们的粽子的盗版。目前看来，色和香，没有一样比得上他们家的粽子的。
尝了一下味道，也是如此。
跟李雪燕猜测得差不多，这个应该就是当初这家店的人找她合作未果的产物。此时李雪燕已经没有了半分想要跟这家店合作的想法，跟段云飞仅仅是尝了一下就准备付钱离开。
结果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好客来的老板。
“诶，这不是卖粽子的那个小李老板吗？我姓吴，久仰久仰。”
李雪燕本来不是很想搭理他，可出于礼貌，李雪燕还是跟人打了招呼。店小二看到这两个死抠的人居然还是他们老板认识的人，赶忙跟吴老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了一眼那两人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
吴老板顺着店小二的目光看了一眼，示意店小二下去，然后对李雪燕道：“二位前来有何贵干啊？我才回来，有失远迎啊。”
李雪燕跟段云飞对视了一眼，在考虑要不要留下来。但是吴老板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好好考虑的时间，直接半邀请半强迫地把人给带了进去。
段云飞本来看李雪燕不是很愿意去，准备直接把人给带走的，后来李雪燕暗中示意了他一下，段云飞也就放弃了，只是脸色不是很好。
对于这种人，段云飞向来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但是既然李雪燕表示先观察一下，他就在旁边静观其变好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吴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