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医看她这般,忍不住轻哼,“哭什么哭,就那么高兴?”
慕灵犀抬起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高兴,做梦都想当您的徒弟,照顾师父,和师父好好学医。”
刘时广摆手,“行了行了,老夫最不喜欢别人奉承,偏你小子这讨巧卖乖的话听着,还挺受用。”
慕灵犀前世快到十岁才拜入门下,原来两人若是有缘,饶是提前四年,师父依旧喜欢她。
“师父,您过来是要做什么?徒弟可以帮忙。”
“哦,要烧一大锅热水,那小子身体里的毒要逼一逼。”
慕灵犀也想到了高热驱毒法,原来师父也用此招,忙踩了凳揭开一口大锅上的锅盖,“师父,水都烧好了。”
她怕师父怀疑,又解释道,“是想着一会给大家留着吃茶净手用的。”
刘神医没多想,他对除了医术之外,其余的事情都很大条。
“这就给那小子蒸上,让他发发寒,出出汗,烧退了这毒就排得七七八八,再慢慢温补,剩余的毒就能代谢完了。”
慕灵犀帮着忙前忙后,很快热水到位,小小的真实就变成了蒸笼。
爷俩忙活累了,就坐在饭厅吃面糊啃烧鸡,又问了一些慕灵犀生活上的琐事。
慕灵犀都如实答了,“我傍晚还要回慕府,祖父不让我在庄上留宿,不过师父放心,家中长姐会做一手好吃食,一会我回去后叫她来这给您做一日三餐。”
听到她这样说,刘时广略有遗憾,擦了手起身到一旁书架,拿出一捆扎着的书籍。
“你人不能时常回来,该学的东西可不能落下,这些书拿回去看,再回来时我可是要考你的。”
慕灵犀看了一眼摞在手中的书,皆是药草识别的知识,再学一遍就当巩固知识。
“灵犀定会努力的。”
有了神医徒弟这个名头,将来给家人看病也有了名目,是她现在最需要的身份。
二人饭还没用完,大门被人砸响。
“请问这里是刘神医家吗?”
慕灵犀唬地从凳子上弹起,心里咚咚地打鼓。
“是那个傻大个找来了,他可有找到东子。”心念间,她丢下手中的筷子拔腿向门外跑,“是那公子侍卫,师父我去开门。”
听到是侍卫来寻人,刘时广没动。
慕灵犀跑到门前,握住门上的铜环竟不敢打开,她好怕打开那一瞬间没有东子的人影。
大门再一次被敲响,她心神一震大门敞开。
天窠看到是她,没好气道,“人给你寻回来了,就是情况不太好,主子那边怀况如何了?”
慕灵犀看到东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伤得这样重?”
天窠全身湿透,又走了五里官道,这会冻得也是上下牙关打颤,“那么高的桥面落下去,人没死就不错了,看他这样,应当是右半身摔入河里,能被冲到岸上没被淹死也算他命大。”
慕灵犀抹了一把眼泪,忙将人往空着的厢房带。
刘神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自己新收的这个小徒弟,对他家真是门清啊。
“将人放下别动,怕是骨折了,大个子到这屋来烤火,我先看看人伤得如何。”
东子的样子极惨,右半部脸皮几乎全部擦破渗着血。
刘时广摸了摸他的手臂摇头叹息,“骨折了,怕是接上也落个残疾,胸口碎裂,人还活着说明没伤到里面,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又继续摸向大腿,一地至脚裸,检查的很细,“还好,剩下的只是挫伤没有伤及骨头。”
他擦了擦手,看着哭成兔子的小孩,心疼地摸了摸孩子的头,“从那么高的桥上摔下来还能活,已经是他命好了,行了,有师父在,都会没事的,你先家去吧,有事我就叫那个大个子寻你。”
东子被寻回来了,她也是时候回家一趟,她急着知晓二姐三姐是不是回来了。
“师父,那我先回去看看,晚些我再过来。”
慕灵犀想到给姐姐们带的点心匣子落在桥上,于是又跑到王婶子家,买了一只熏鸡带着,到了自家小院门前,发现家中如她走时一般,冷冷清清毫无变化。
“娘、大姐。”
她喊了两声无人应,拉开家中门,房里冷冰冰的竟然没有生火,她心中有隐隐不安。
慕盼犀从灶房出来,门推开有股子浓浓的姜味。
“小弟,你回来了?”
慕盼犀长得壮实,一把将人高高抱起,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你回来陪我和娘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大姐 ,慕灵犀心下踏实一些,“娘呢?为什么煮姜水?”
提到娘,慕盼犀脸垮了下来,“娘病了,这两日起不来床,二妹三妹也没找回来。”
“灵犀?”
全氏听到说话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果然是小女儿回来了,不但穿着变了,人也瞧着精神了,眼睛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招手,让人到近前,“你在慕家过得可好?”
慕灵犀却是抓起娘的脉门,仔细探查起来,发现是得了风寒。
“娘,你病得这样重,为何不服药,房里还这般的冷,现在不是有钱了吗,为什么不买来炭火和厚实的袄子。”
“有的,有的,娘身体没事,袄子也买了,只是你二姐、三姐……”她说到这,再忍不住难过,掩面哭了起来。
“娘那天进城没带人回来,到家就病了,娘说,二妹和三姐怕是寻不回来了。”
慕灵犀心似被人狠狠捏住,瞬间疼痛不已,她反握住娘的手,“为什么?姑祖母家的地址娘亲不是知道吗,什么叫寻不回来了?”
全氏见孩子急了,忙安抚她,“是娘没用,到客栈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我也想着,既然在商都追不回来人,就去信将人接回来,结果这就染了病,将事情给耽误了。”
“哦,我还以为真的接不回来,娘为此着急病了,如此我就放心了。”她将带回来的甜甜鸡拿出来。
“我看娘面色惨白,定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叫大姐先煮碗鸡肉粥给娘端来,咱们再叙旧。”
她不知道,全氏当天没寻到二姐和三姐,心下落寞就去了慕府。
她想见一见小女儿是慕家过得好不好,被楼氏知晓此事故意拿了冷水泼了身子,这才一病不起。
慕盼犀不晓得向小弟告状,却嘀嘀咕咕道,“其实娘那天回来时,袄子都结成冰了呢。”
她嘀嘀咕咕提起那天的事,将鸡肉给拆了,小心翼翼取了鸡胸肉,准备熬肉粥。
慕灵犀警醒:“好好的袄子怎么会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