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慕孟珏慌了,慕铮也慌了,“灵犀,你在哪听说的这个消息,你可有把握通过?”
大好的机会啊,给皇子作伴读的机会,将来伯府地位能再上一步的机会,别是连一个考核都过不了,岂不是上人笑掉了大牙。
慕灵犀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看了一眼祖父,又看了一眼大哥。
“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都没有打听吗?我的小厮随便在外转了转就听闻了,为此我可是准备了三天的功课呢!”
慕孟珏气恼,“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灵犀看着他腰间的玉佩,嘲讽道,“楼姨娘的消息那么灵通,就连我身上多了一块玉佩的事情她都晓得,立即给大哥置办了更大一块,这种考核的重大消息她会不打听?”
她坐定,扬着小下巴干脆不理人。
慕灵犀这样一说,老伯爷可不是发现长孙身上多了一块玉佩,他前日才为灵犀置办了一块,花了二百两银子,就当做是这些年冷落灵犀的补偿。
再看一眼长孙身上的,这一块可不在琳琅阁也看到了,比灵犀身上那块贵重一百两之多。
他心中不悦,暗骂楼氏心思不花在正位上,竟攀比个没用的。
可是现在怨怪这个已然无用,到徐家的路不过就半个时辰,得尽快帮珏儿想想办法才成。
“你心中有数,祖父便放心一些,可你大哥也是咱们慕家的一份子,他如果没被录取上,说出去祖父脸上一样无光,你看看能帮就帮他一下。”
慕灵犀乖巧点头应是,“灵犀会帮大哥的。”
她说完,又看向慕孟珏,“大哥,姨娘真的没为你准备?”
慕孟珏还在恨着慕灵犀捉弄他那事,原本要立即报复回去的,娘压着他说是时机不对,又买了比慕灵犀更好的文房四宝,这才心气顺了。
见他这会又在气自己,带着满满的情绪道,“你不是会帮我吗,还这么问几个意思?”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姨娘的关注点,还真是鼠目寸光。”眼看慕孟珏又要发飙,她忙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啦,说是测试,无非是考核一下拜师的学子平日累积的词汇量。”
慕孟珏脸色又是一白,平日他除了爱看画本子,哪有读书的习惯,考词汇量这不是难为他吗!
慕灵犀又道,“阿槟打探到,去年徐府的一个下人偷了府上主子一块玉佩,被抓后遣送到了官府,考官让学子拿此事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这个下人的行为。”
慕铮也在沉思,想得他开始头疼,忽然想到一词,“狼心狗肺?这个贴切,考题不难。”
慕孟珏连连拍手,重重松了一口气,对祖父笑,“对对对,确实不难。”
慕灵犀也笑,“可是考官还要词语接龙至少十个词呢,孙儿想到的是鼠目寸光,那个下个偷主子玉佩被抓,就是毁了前程,孙儿觉得他就是鼠目寸光,再做接龙需要首尾字音相同,那便是光怪陆离、离心离德、德不配位、位极人臣、臣心如水、水到渠成、诚惶诚恐、恐伤雅道、道貌岸然!”
她看向慕孟珏,“大哥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后面九个可要想好是什么哦!”
她说完,再不理会脸已经吓成白纸的慕孟珏,看向窗外。
“慕孟珏,你是不是开始坐立不安了?这还只是第一步,我会让你自己在徐府知难而退,让你在祖父心中变得一闻不值,成为祖父心中扶不上墙的阿斗。”
慕铮在心中合计了一下,觉得考题虽然偏了一点,确实不难,于是问了一下身边坐的长孙。
“心中可有数了?”
慕孟珏白着脸点头,心中却是越来越慌。
刚刚慕灵犀说的那十个词汇,有至少三个都没听说过,就算他能解出第一步,也接龙不上后面,没多会他额头便见汗了。
一路都如坐针毡一般,战战兢兢到了徐府。
下车时,慕灵犀好奇地问,“大哥这是病还没好利索吗?怎么出了这一头的虚汗,现在可是腊月天,可别再严重了啊!”
慕孟珏惨白着脸,当着祖父面逞强道,“不用你管。”
慕灵犀婉儿一笑,撩开车帘,原来他们已经出城了,徐府并不在城内,而是南郊的徐家庄,有一个大别苑,此时宽大的府门前停满了马车,四五个与慕孟珏年纪相仿的少年都在用仰望的目光盯着府门。
有管事打扮的人出来接人,“徐大人开设私塾只为教书育人,还请各位大人留步,各家小公子拿着邀请贴入府。”
徐府不接见任何人官绅,只带着一众少年入府便关了大门。
慕铮见长孙状态不太好,替他捏了一把汗。
看到吴知府的管家,他对那人招了招手。
吴府管家常松过来见礼,“伯爷,您竟然亲自来了。”
“常松,本伯爷问你,这徐大人收弟子可是要考核?”
常松对此事一无所知,可他不能表现出无能,立即道,“徐大人名满天下,门下弟子皆是朝中大员,他的弟子必定非一般人选,我家小公子近日一直在家温习功课,就怕入不得大人的眼。”
慕铮哀叹了一声,看来灵犀所言非虚,心中将楼氏越发骂得狗血淋头。
才上了马车,慕铮带着怒火道,“福伯,回去后将芷榭院的用度停了,日后所有人的例银每月只给五两,如有所需叫她单独来找我借用。”
福伯低低应是,心中却将小少爷敬佩无比。
小公子才六岁,便用一个小小的玉佩事件便将楼氏这些年无度挥霍的权利给停了。
楼氏每个月的花销都要几千两,他不止一次向伯爷提过楼氏的用度太过,许多都没有名目,伯爷叫来人问了两次,皆被楼氏拿大公子各种开销给搪塞过去。
想到自己小儿子的伤,他恨不得立即抓了楼氏来质问,为什么要害他儿子!可惜马厮安家人一直没有音讯,他们拿楼氏完全无能为力。
如今小公子一出手,便断了她挥霍的后路,日后用钱捉襟见肘,看她还怎么害人。
另一边,八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被管家鱼贯领入翰辰轩,每人各带了一名小厮,手里皆拎着书箧,少年们各个拘谨,垂着头目不斜视。
慕灵犀年岁最小,跟在七人最后面,不住地打量着府中的一切,似是对什么都好奇,而她的这些举动尽数落在一群人眼里。
“最后那个小子叫什么,凭什么他到了学士府不紧张!”
“堂哥,我看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晓得咱们徐府的门有多难进!”
“走,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