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已是后半夜的时辰,整个伯府都慢慢安寂下来,忽然院里多出闷响,吓得密谋的几人全部从座位上弹起来。
“什么声音?”
慕樱直接扑到楼氏怀里,“娘,不会那两个人的鬼魂找回来了吧?”
楼氏做贼心虚,听到女儿的话汗毛都乍起来了,“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桂嬷嬷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挡在一众主子身前,独自来到门口,“老奴出去看看。”
瞬间,空气中出现压抑和紧张的气氛,四人偷偷向门前移动。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赵贵、牛大直挺挺地立在门口,灯光打到脸上,死人僵硬的脸上七窍渗血,尤其是那眼睛,明明紧闭着可是那血似流不完一般还闪着血光…
桂嬷嬷看到二人,也是后怕地倒抽一口凉气,“你们,怎么回来了?”
无人应她。
她奓着胆子伸手去推,赵贵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吓得房屋中几个又一个跳。
“啊!”
桂嬷嬷按住心口,将心中那份惊恐压下,扭回头对楼氏道,“都死了。”
慕樱一听都死了,才从楼氏怀里抬起头,对上牛大那张瘆人的死人脸,连口气都没缓过来,双眼一翻直接厥死过去。
楼氏一边去搀扶女儿,一边害怕地向后退,“他,他们怎么回来了?”
慕孟珏原本跟在桂嬷嬷身后想看个热闹,看到牛大的鬼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一股子骚气从他身上漫延出来,竟是尿了裤子。
“死,死人,娘,怎么会有死人?”
桂嬷嬷一把捂住大少爷的嘴,在他耳边提醒,“别叫,再把人招来,事情就大了。”
慕孟珏虽然浑,可怎么说也九岁了,什么都懂,听到嬷嬷的警告,努力点了点头。
桂嬷嬷来到吓傻了的楼氏面前,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夫人,您镇定点,既然有人故意将死人丢到咱们院中,目的就是让咱们慌神,待咱们自乱了阵脚,说不定有什么阴谋等着,咱们可千万不能遂了那人的意啊!”
楼乐菱努力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一点颤抖,“嬷嬷,你说那个小崽子身边是不是有高人指引,不然他那么丁点大,怎么就弄不死他?”
桂嬷嬷想了想小少爷身边的那几个人,一个被磋磨了七八年的粗使婆子,要是有手段也不至于在后院刷了那么多年夜桶。
两个不经事的半大小子,银子都没过两回,能晓得啥。
要说有高人指点,她宁愿相信是那小子气数还未尽,运气好罢了。
“夫人,现在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趁着现在天黑,咱们得想办法赶紧将这二人的尸身处理了。”
楼乐菱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想到那扇门后面就有两双带血的眼睛盯着她,她便惊悚得厉害。
“是要赶紧处理了。”
她想了想,嬷嬷一个人年岁大了,弄不走两个死人,可院中的小厮又没有信得过的,这事一旦走漏了风声被捅出去,她有嘴也说不清。
她对偏房喊,“紫鸢、紫婉,你们出来一趟。”
紫鸢和紫婉跟了楼氏年头最久,也是几个大丫鬟里胆子最大的,二人走内室通门,一进来看到晕倒的大小姐,瘫软在地的大少爷,忙上去搀扶。
“这是怎么了?”
其实她们在房中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动静,可夫人手段了得,桂嬷嬷又是个心黑的,她们就算听到了什么,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桂嬷嬷走到房门前,命令道,“先别管这里,你们二人随我处理点事情。”
她的手才碰到门扇,楼氏偏吓得将头撇开,实在是牛大那张满是血的脸对着她,太瘆人了。
门打开,紫鸢紫婉没有防备,同时发出惊恐的嘶喊!
“啊!”
声音穿透力太大,惊得后山院的乌鸦都跟着振翅飞了起来。
楼氏怒气大喊,“闭嘴,你们是嫌事不够大,一定要将全院的人都招起来吗?”
二人腿脚发软,死死捂住嘴,眼睛里全是泪,可是不想帮忙抬死人的话又不能说,看夫人那眼神,晓得这样的秘密,如果违背主子的意,怕是能杀了她们灭口。
紫鸢心思活络,建议道,“夫,夫人,现在冰天雪地,土都刨不开一尺,怎么埋人啊?咱们还是将人交出去吧,不然被查出来,会说我们有杀人罪的。”
“不能交!”
“不能交!”
慕氏和桂嬷嬷异口同声。
她们担心如果交出去,就会查到二人服用断肠草的事,一步步追查下去就能查到她们头上,这个险她们冒不得。
“埋是埋不了,趁着现在天黑,老奴找个深山将二人烧了,神不知鬼不觉。”
楼氏点头,“快拉走,拉走!”
紫鸢和紫婉害怕,谁也不动。
桂嬷嬷见状,对着二人胳膊各拧了一下,威胁道,“我可不是夫人的好性子,叫你们看到了,就得办,谁不动手,别怪我拿鞭子抽你们,再让夫人将你们卖到窑子里做窑姐。”
她早看穿了两人那点小心思,是绝对不会给她们退却的机会的。
二人听到桂嬷嬷的威胁,各自打了一个冷颤,饶是怕得要死,更不想做那下等人干的营生,只能咬着牙出去帮着抬人。
*
翌日一早,张嬷嬷从大厨房去领早膳,便打听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她兴致勃勃地回来对慕灵犀道,“小公子,您知道吗,昨夜芷榭院叫大夫了。”
慕灵犀拿起一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换了春辉院住,这一夜果然睡得不错。
“谁病了?”
“是大小姐和大少爷,老奴还以是得了风寒,谁知道是得了惊邪,开得全是压惊的药材。”
慕灵犀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感觉早上的肉粥更香了。
“昨日大武的功劳不小,嬷嬷晚上好好犒劳犒劳他。”
张嬷嬷点头,“老奴本也想着晚上做点好的庆祝一下公子搬新院子,小公子不晓得厨房里的那些个婆娘有多巴结老奴,这些年受得气,总算是好好吐了一把。”
慕灵犀心情不错,又吃捡了一个糖包放进嘴里。
张嬷嬷又道,“楼氏也病了,听说是急火攻心,那药的人是一副药一副药的往里送,我见紫鸢那丫鬟累得小脸都变成了菜色。”
慕灵犀不慌不忙地用完早膳,拿了帕子擦拭了嘴角,一派从容道,“我去祖父那里请个安,昨夜楼氏送了我那么大的礼,她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上了一点火可远远不够,我这口气还没出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