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tI�H�慕灵犀计划是见到吴夫人,将目的提了,再给吴即绘一张九连环的图纸便回府。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福泽院竟然是吴即的祖母老太君住的房子。
吴即一冲进去便去里面床上的人喊着,“祖母,娘亲,这就是我今早提的同窗慕灵犀,要不是他指点我,我断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选中做徐太傅的学生。”
慕灵犀一进内堂就后悔了,一室的人,除了床上躺着的老太君,床前凳上静坐的一位姿容娴雅的夫人,还有窗前小几上坐着一位掉梢眼的妇人。
不但如此,厅堂内还有三位候诊的大夫,一室的药香。
慕灵犀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场景,还是落落大方地过来给众人行礼。
“晚辈慕灵犀拜见老夫人,夫人。”
吴夫人早前听儿子说,他教了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听他说那孩子是忠勤伯府的,她还有一些抵触。一个靠做生意起家,不过是天灾之年捐献了一些银钱,解了皇帝的困扰而封的伯位,听说他家的小公子顽劣成性,气走了三位夫子。
孙儿与这种人为伍,能学出什么好来。
她拿眼打量慕灵犀,见她样貌出其的灵秀,尤其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一看便是个聪慧的,再看她的谈吐与礼仪,也是个极为有教养的,并不似外间传闻的那般,便笑着对慕灵犀招手。
“你便是即儿时常提起的灵犀吧?昨日亏得有你帮他,不然拜到大学士门下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他了。小小年纪这般聪慧,不晓得之前师从何人?
“回夫人,灵犀长于庄上,并未读过私塾,因着外祖家世代书香,我们姐弟四人皆是娘亲启蒙。”
吴夫人讶然,“令母竟如此厉害,如此倒是让我汗颜了。”
一旁吊梢眼的妇人讥讽出声,“大嫂贤惠全城皆知,瞧你给即儿这孩子教得多有,不像某个不懂事的孩子,随便用针扎人,还恐吓那针上有毒,这种没教养没素质的娃娃,即便聪慧,怕是长大了也会走歪路。”
这人含沙射影骂得可不就是慕灵犀吗!
慕灵犀也不客气,仗着年岁小童言无忌顶嘴回去道,“要是自己府上的门人,定不会为家中主子惹祸,若是鸠占鹊巢故意毁他人名声的恶奴,这种人受到教训不也是应该的吗?”
“你!”吴田氏气得拍案而起。
她最恨的便是听人说鸠占鹊巢这种话,因为她和二爷确实时时刻刻都想从大房,从老夫人手里谋得好处。
明明大伯得了五品的大官,偏他们二房半点好处也占不上,叫她怎么不恼火。
“你这孩子好没教养!”
吴大夫人蹙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吴田氏告状,“这个臭小子刚刚拿针扎我府管家大嫂不是看到了吗,当真是坏的很。”
吴大夫人蹙眉,“饶是如此,弟妹也该主意自己态度,灵犀是客而且年岁还小。”
老太君不喜处处拔尖不懂收敛的二媳妇,对着冲慕灵犀招手,“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慕灵犀的聪慧在吴府几乎是一夜间都传开了,吴老太君见她生得这般漂亮,就想叫到近前看看。
慕灵犀又给老太君请了个安,“灵犀给老夫人请安。”
吴老太君拉着她手问,“几岁了?”
“回老太君,过了今年正月便七周岁了。”
“哦,比即儿还要小上三岁,看着可比我家那混小子懂事多了。”
老太君拉着慕灵犀又是一通东拉西扯,竟似有聊不完的话题一般。
“你和我投缘,又对我家那混小子有恩,一会走时祖母给你拿上些好玩意。”
吴老太君可非一般人,早年她出身三品官宦之家,自幼与吴家老太爷定亲,后吴家家道中落,老太君的父亲配送十八车嫁妆下嫁。
吴家后来就是靠老太君的嫁妆安渡生活,她有后福,长子高中进士,做到一州知府,吴家再次恢复往日荣光后,老太君手中剩下的好东西便再没出售过。
吴田氏每个月巴巴的来孝敬,图的就是老夫人手里的财产,见一个小孩子才陪着说了两句逗乐子的话便要送礼物,心中恼火。
“母亲,您再考虑一下,三位大夫皆称您这病凶险,劝您进京再访名医根治,您再这样耽搁下去,万一严重了,咱们做儿女的该有多担心啊。”
吴老太君原本有说有笑的脸忽然间便落了下来,“我不进京,商都的大夫治不好我,进京就能治好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活几年,没必要再折腾。”
吴田氏忙拿眼神扫向吴夫人。
“大嫂,你也劝劝,母亲这都病了半年了,身体越治越弱,城里的名医都在这了,咱们趁着病情不重立即动身,京城那么多御医,定能治好娘的病,你说是不?”
吴大夫人缄口不言,老二家的怀着什么目的她清清楚楚,可她即不能劝,也不能支持。
劝,就会有人说是她嫌弃老人家养在身边,想趁机赶人。
不劝,也会有人说她是盼着老夫人早死,明知京都有御医却不让老夫人去治。
她一脸难色,皆被慕灵犀看在眼里,聪慧如她,瞬间懂得吴夫人的顾虑。她有意为自己寻求靠山,想着眼前之事便是她的绝佳机会。
她握着老太君的手,声音软糯温柔,“老太君,听说你病了,灵犀跟着师父也学了一些医术,我能为你号下脉吗?”
老太君被二儿媳妇惹得有些烦躁,听到慕灵犀说会号脉,被她逗笑了。
不是她格局小,而是中医博大精深,没个十年八年的累积,怎敢说学成。
老太君却笑着将手递给她,“好,你看看。”
吴田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母亲,你这是病糊涂了吗,他还是个娃娃,怕是脉搏在哪都摸不到,你让她给你诊脉?”
慕灵犀没有理会他人的聒噪,端坐好身体,一脸严肃地给老太君号脉,她认真的模样,真的似一个行医多年的老大夫,诊完左手,她又要了老太君的右手,片刻后她收回手,对着老太君淡然一笑,露出一口细糯的牙齿。
“看得如何?”吴田氏挑衅地问着。
慕灵犀端端正正地坐着,轻声道,“没看出什么。”
她话音才落,田氏噗嗤一声便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