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对峙

“我,我私吞?”

楼氏心下默念,完了完了,六年的秘密都无人晓得,怎么东西才卖了就出事了。

她极力狡辩,“父亲,儿媳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可惜,楼氏之前做的种种已经让慕铮怀疑她的人品了,现在信任一旦崩塌,就再难建立。

“不是你,那你就解释一下,东西没了,到底是你拿了,还是蔡涌吞了!即使是被休妇,我慕府也不贪图他人财物。”

“这,这…”她看向蔡涌,真想用眼睛掐死他,收了自己那么多好处,竟然把她给卖了。

慕铮等她半天,见回不出,又道,“楼氏,你若还想做这慕府的大夫人,就将这册子上面所差的,一字子不少的归还,否则别怪我心狠,让珏儿变成庶子!”

楼氏感觉天都塌了,珏儿变成庶子?

那慕府的一切还有她儿子的份吗?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和苦又是为了什么。

“父亲,儿媳妇都不晓得全夫人嫁妆一事,您就要定儿媳的罪吗,珏儿是无辜的啊!”

“那你就看完再回我!”

慕铮现在对楼氏有着极深的怀疑,前几次灵犀出意外,虽都没查出证据,可桩桩件件都让他怀疑。

慕府私吞妇人嫁妆这样大的丑事,竟然瞒了他七年,蔡涌说是楼氏威胁的,他已经信了。

老爷子这会心下是后悔的,当初为了给唯一的孙儿一个身份,才将楼氏抬成大夫人,现在看来,这个女儿根本是德不配位!

楼氏颤抖着手打开册子,只扫一眼心便往谷底沉。

她对上慕灵犀通红又带着仇视的眼睛,手心忍不住冒汗,心中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慕灵犀这时开口道,“楼姨娘,蔡管事称我娘的嫁妆在七年前便到了你那里,是否有此事?”

楼乐菱几乎才摇,蔡涌立即大喊。

“夫人,您可不能害我呀,当年虽说你没有在单子上给我签字,我也拿了你的封口费,可那两根金条现在还在我家存着,我留着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用处,我还给你,你也还我一个公道啊。”

楼氏一瞬间便稳住了心神,她不能慌,对她没有签字,没有证据的事,她怕什么。

“蔡涌,你监守自盗贪墨了全夫人的嫁妆,竟然攀咬是我偷拿,证据呢?春辉院是我查的吗,东西是我收的吗?你是不是见咱们府里主子少,无人可咬所以脏水往我身上泼啊!”

蔡涌跌坐在地,伸手指着她,“夫人,明明是你说,大公子是这府里唯一的继承人了,我若不应了你,将来府里由你掌家,有我好果子吃。奴才也是怕了,才昧着良心收的金条啊!”

慕铮听得忍不住冷笑,这奴才咬主子,主子甩锅的戏码,今日他府里也上演了。

“真是好啊,好的狠啊!”

楼乐菱干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父亲,儿媳完全不晓得这册子里的东西,更不晓得蔡涌编排的这事,您老若不信我,可以派管家到我院里去搜,珏儿的院子里也可以去查。”

慕铮道,“你是慕府的大夫人,珏儿的母亲,我也不想将这样怀疑的罪名加在你身上,既然你要求查,那我就还你一个公允。”

楼氏心下吁了一口气,捏着帕子挡住得意的表情,只要他们去搜,自己就安全了。

慕灵犀冷眼看着楼氏演戏,默默立在一旁也不急着争辩。

她看了一眼后桌上摆的沙漏,估摸着时间。

祖父为人古板,做事讲究原则,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会立即将人定罪,那就等着证据到来吧。

福伯按册子上登记的财物名称对楼姨娘的小库房一一清对,张嬷嬷带人进房内将她的金银细软都查验了一遍。

确实没有发现一物与册子上相同的。

张嬷嬷心下说不出的失望,小主子大张旗鼓地闹事,她连楼氏的房间都搜了,可什么都没有。

她担心这事没拿楼氏如何,反而让伯府厌恶了小公子。

福伯与张嬷嬷二人对视一眼,又将慕孟珏的院子搜了一遍。

慕孟珏很配合,二话不说让他们查,当什么都没搜出来后,他立即开始撒泼。

一路吵着嚷着到了怡鹤堂。

“祖父,是不是孙儿在您心中就是个偷儿?珏儿是书读得没有小弟好,可珏儿也是您一手带大的孙子,叫下人这般搜我的院子,珏儿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在这府上立威!”

楼氏搂着慕孟珏抽抽噎噎,好不伤心。

“你别怪你祖父,是娘亲让的,娘亲不想让人说我昧了别人的嫁妆,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楼氏喜欢贪图别人的小便宜。”

慕铮被她聒噪地烦了,见她这般理直气壮想来也是搜不到东西。

但还是问了问,“福伯,情况如何?”

福伯摇头。

慕铮看向张嬷嬷。

张嬷嬷一脸愧疚地看着慕灵犀,好似没有搜出东西是她没用一般。

楼氏瞬间得意张狂起来,拉着慕孟珏再次跪了下去,再说话时语气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父亲,现在您还怀疑儿媳吗?”

慕铮思忖片刻,喝令蔡涌,“蔡涌,罔顾本伯如此信任你,让你打理府库二十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本伯的吗?”

蔡涌瞪大了牛眼,指着楼氏,“伯爷,我敢承认贪墨金条,就敢承认我做的一切,左右都是犯错,可奴才真的不敢贪墨前夫人的嫁妆啊!”

慕铮不想再听蔡涌解释,对长青道,“将人送官,这些年他都贪墨了多少,由知府大人审吧!”

蔡涌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走后只能歇斯底里地喊,“楼氏,你个贱人,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不得好死!”

楼氏才不怕别人的诅咒,若是怕她也不会干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了。

她跪在地上继续哭诉,“儿媳终有千般错,万般不好,可也是明是非懂礼数受过庭训教养好人家的女儿,父亲先是减了我和珏儿的月例,又拿了我的中馈权利禁了足,今日抄我的院落。”

说到此,她因为难过,真情实感地倒真的流出了眼泪。

“儿媳妇日后还哪有脸再做慕府的大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