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人寻到了

门口守着的如画却道,“天色这么晚了,拓跋公子进去怕是不方便,小姐有什么事不如明天说?”

慕樱道,“我都不觉得有什么,要你个奴才多嘴。公子,我这里不方便迎接,你自己进来吧。”

拓跋宏却不在乎,他来就是想找慕樱逗个乐子,实在是夏府的小姐各个太无趣。

如画暗骂了一句不要脸,还是将房门帮着推开了。

慕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起身坐好。

拓跋宏进来就看出她哭过。

“怎么,在夏府住的不开心?”他将兔儿灯放在床头,昏黄的灯光罩射下,慕樱那张清秀的脸也耐看了不少。

慕樱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这才第五日,这些个奴才就开始作践起她来,时日久了,怕是没被气死也得被磋磨死。

她知道,自己一时没收敛脾气将夏家的小姐也给得罪了,日后怕是真的连换洗衣物都没有,要臭死在这房中。

她看了一眼床角的兔儿灯,努力勾起一抹笑,“没有住得不开心,只是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家了。”

这倒是让拓跋宏意外了,“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慕樱没有立即说她想回慕府了,指着床头的兔儿灯,“公子,这个灯笼是送给我的吗?”

拓跋宏勾起一抹自认为最为温暖的笑,对她道,“随便在街上逛了逛,觉得这只小兔子白净的可爱,像你,便买了下来。”

他一句话,勾得慕樱心跳了加快了两分,一时间竟有一点不舍得离开夏府。

她犹豫要不要说出身份,于是问了一句,“拓跋公子会在这里逗留多久?”

拓跋宏想了想道,“应当不会太久,小姨夫寻到亲人后看她们过得如何,京都还有事务要处理,不会停留很久。”

慕樱想着,她住在夏府这些时日,也不过和这位公子相处了这么一息,就算再多住下去,也未必有常见面的机会。

她咬了咬唇,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虽然不舍,她还是道。

“我今日醒来,忽然记起我是忠勤伯府的大小姐,公子明日能与夏家人说一声,送我回府吗?”

她说完,看了一眼门口立着的如画和如萍,加大了脸上的得意之色。

“公子和夏家收留我们多日,我也总要感激一二的,回府后祖父定然会派人送上厚礼,只是娘病的厉害,一直还不能随意挪动,可否等她伤大好了,再回去?”

她怕对方误会,又解释道,“若公子觉得太麻烦,给我府上的弟弟送个信,叫他来看看我也行。”

拓跋宏心中莫名地有了一丝狐疑,这人竟然是忠勤伯府的大姑娘?

他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天作之缘,他可没忘记另一间房中病着的女人可是被人追杀的,救下时,她身上的伤可不是什么普通山匪射伤的。

他谨慎道,“你娘是忠勤伯府的什么人?”

慕樱早受够了夏家人的嘴脸,她傲然道,“我娘自然是伯府的大夫人,只是我爹去得早,娘守着我们姐弟不容易。那日我们去家庙准备给爹上香祈福,结果遇到了山匪,弟弟被家奴所救带走了,我和娘一时没跑掉才落了难,亏得公子所救。”

她怕对方不信,拿出自己的贴身玉佩,是上等的翠绿色玉牌,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公子若是怕那边不信,可以拿此物给我弟弟看,他定会来见我的。”

拓跋宏的眼神在慕樱身上溜了一圈,直看得慕樱越发地羞涩起来。

“公子为何这样打量我?可还是不信我的话?”

拓跋宏没有拿她的玉佩,他想到晚上遇到的那对母子,那小子说他是慕府的二公子,吴知府的义子,徐大学士的学生。

看他的身份应当也是嫡出,庶出的孩子不可能有他身上那般从容自信的气度。

他多问了一句,“那倒没有,只是府上的下人若不识得你的玉佩不给传话,怕耽误了小姐的大事,不知小姐的闺名?还有另弟的名讳,慕府可还有其他哪位夫人?”

拓跋宏此时坐得离她极近,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凤曦香味,被他的桃花眼盯着,她竟一直羞于说出自己的闺名了。

“我娘楼氏,是慕府唯一的大夫人,我下面还有二个弟弟,我嫡亲的弟弟叫孟珏。”她想说,还有三个妹妹,可是那几个妹妹她都不熟悉,甚至都没有交流,便不想在这里解释。

拓跋宏有些意外,没想到晚上遇到那个八面玲珑的小子竟然不是嫡出,当时若不是觉得那孩子太小,依他的处事方式和稳重,他是有结识之心的,既然是庶出便算了。

他又道,“你说你娘姓楼?”

慕樱点头,“公子可不可以先不要让我娘回府,她这样病着,我担心…”

拓跋宏想到小姨夫要寻找的那个亲人。

楼姓一氏不常见,推断小姨夫要寻的那人年纪与那位受伤的夫人好似正巧吻合,他道,“你可识得一个叫楼国庆的人?”

慕樱摇头,她没有听说过。

拓跋宏有一丝失望。

想到既然那妇人姓楼,说不定认得小姨夫要找的人,“楼姓氏的人不多,都出自一个地方,不晓得你娘可认得一位叫楼长远的。”

慕樱原本含羞带怯地倚在床头,就算是回话也拿捏着身姿和表情,可她听到问起自己的二舅舅,吃惊地瞪大眼睛。

“公子寻这人做什么?”

她忽然警觉起来,娘的祸事皆是因二舅的不走正路引起的,若不是欠了赌坊的钱,娘挪借了全氏的嫁妆让祖父对娘生了失望之心,又怎么会失了中馈,又怎么会有祖母过府一事。

她担心二舅在外惹了更大的祸事,一时心跳如擂鼓,竟有些后悔没听娘的劝,多忍耐几日。

拓跋宏见她脸有异色,忙宽慰道,“你莫怕,主要是我的一个下属想寻亲,是楼长远的哥哥。”

他没有解释很清,就是不想惹来一堆阿猫阿狗来认亲。

慕樱长长吁了一口气,忽然眼泪便涌了出来。她拿着帕子拼命地擦,可是越擦眼泪流的越凶,想到近日的委屈,这些日受的担惊受怕,还有二舅死时的惨状,她一时不能自已。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我的话让你伤心了?”

拓跋宏见她的丝帕尽数打湿,忙掏出自己的替她拭泪。

慕樱怕自己失态,努力止住泪水,哽咽着道,“楼长远是我二舅舅,只是他已经离世了。”

拓跋宏怎么都没想到,小姨夫要寻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撤回手,帕子掉落到床上,一时心喜一时感慨缘分。

“小万子,去给大将军传信,人我给他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