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熙柔再不甘心也没用,只能选择离开。
碧珠为她不值得,“亏得小姐第一个好心为慕世子送祝福,他这一点小忙也不肯帮。”
佟熙柔不说话,心情闷闷的。
碧珠最近被小姐防备,处处找她的茬,这会只能拼命地讨好。
她劝道,“慕世子年岁还小,不懂人情世故,小姐对他好,他也不晓得小姐的难能可贵,依奴婢看您不如对殿下身边那个傻大个子好,如此更有希望些……”
外面的说话声音渐渐小了,慕灵犀翻了一个身,手中抓着的那根五色丝线落到地上。
一阵微风吹进,丝线飘到床榻之下不见了。
拓跋颜翻窗进来时,就看到她睡得正熟,伸手向怀中掏了一把,拿出一根五色丝线。
他左臂肩胛骨上有伤,看到慕灵犀白净手腕处干干净净,拿出准备的五彩绳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
他系的时候动作笨拙,原想不惊动对方将丝线系上,手上一个扯动还是将熟睡的人惊醒。
“你在做什么?”
慕灵犀睡了一个回笼觉,正熟时被扰醒,嗓子带着沙哑,睡眼惺忪起来,心情并不好。
拓跋颜有些气馁,“都说要趁人睡着了系上才好,都怪我这伤。”
慕灵犀伸出左手腕,“你们还真是表兄妹,一早上不让人睡觉就为了给我系这东西,我系了一对,看不出美,倒像是镣铐一样。”
拓跋颜不满,“你不给我送祝福就算了,我过来你还嫌弃,不系了。”
慕灵犀瞟了一眼他的手腕,抢过丝线,“男孩子系那么多彩绳被人笑话,殿下的这根让我系吧。”
他作势要抢,拓跋颜翻身向床一侧滚,“我不系小孩子的东西!”
慕灵犀哪能让他得逞,反过去就扑,怕自己制服不住他,干脆半趴在他身上,压着他的手臂为他系绳。
“那可由不得你,不让我睡好觉给我系彩绳,你也要系。”
拓跋颜身上还有伤,慕灵犀就挑他身形不便的左边下手,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举着手臂为他系彩绳。
拓跋颜心不受控制的狂跳,鼻端都是慕灵犀身上的栀子甜香,右手去推她,却抚摸到的腰肢柔软,他心神一动,灵犀的腰肢真的好柔软。
鼻尖有慕灵犀的发丝在撩动,拓跋颜只觉血液往脑门冲,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灵犀,别闹。”他嗓音黯哑起来。
慕灵犀正在给他手腕处打结,眼看就得逞了,压得人更紧了一些。
“不让我睡觉,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拓跋颜心中暗叫不好,再这样闹下去可能就要出笑话了,他不敢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让慕灵犀将那根绳系在他腕间。
慕灵犀没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只觉得自己得逞了,暗自高兴。
“哼,看你以后还要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跳窗子。”
慕灵犀得逞了,一脸胜利的表情,闹了一场人也精神了,伸了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屏风后换衣裳。
拓跋颜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这事绝对不能让慕灵犀晓得。
原本心下的怀疑,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触感还在,心下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再看向屏风处,神色越发幽深起来。
慕灵犀今日给自己换了一身月白褂子,褂子前襟绣着整枝翠竹,腰间围了同色腰封,显得原本细弱的腰枝更加不盈一握。
拓跋颜又想起刚刚手上的触感,将视线收回来。
“怎么,系一个五彩绳就那么不高兴?”慕灵犀以为他还在闹情绪,晃动自己的手腕。
“我已经有了,公平一点大家都系才好。”她上前拉了一把人,“既然早醒了,咱们趁着露水重去采艾蒿,今日若用艾蒿水洗脸,夏季不挨蚊虫叮咬。”
拓跋颜跟着起身,不满地轻哼一声,“都是讹传,日日拿艾蒿水洗,该挨蚊虫叮咬也一样躲不掉。”
慕灵犀白了他一眼,往后花园方向走,“过节要应景,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不管洗了有没有作用,要享受采食的乐趣。”
拓跋颜跟在她身后,借着天空鱼肚白泛起的光亮,看着身前的小人儿。
“早知你喜欢,咱们就该到野外去采,那才是踏青。”
慕灵犀转过身倒着走,二人面面相对,她撇着嘴道,“你现在看起来虽跟无事人一般,可手臂和腿部的伤都要注意,还不能骑马就不可以逞强,时间有的是,等你恢复好了我们来年再踏青也是一样的。”
拓跋颜在心中记住了这个日子,灵犀注重节日,明年的这日说什么也要带她去踏青,篝火,烧烤。
慕灵犀看了一眼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晨曦升起前采的艾蒿才有驱蚊作用,她要抓紧时间了。
天色越来越亮,终于在湖边芦苇茂密的地方折了两枝挂着露珠的艾蒿,她看拓跋颜展示自己的成果。
“采到了,大功告成。”
拓跋颜想说,他已经洗漱过了,可又不想扫了灵犀的雅兴,想着多洗一次也不会受影响。
二人从后花园往回折返,就看到佟熙柔和她的丫鬟在廊下挂着节日采葫芦。
碧珠手里捧着一个笸箩,里面装着用彩纸折的葫芦,她正翘着脚亲自往廊下柱子上悬挂。
看到二人过来,她走过来打着招呼。
“表哥,你和慕世子去采艾蒿了?这些我都准备好了呢。”
慕灵犀挑眉,这个佟表妹还真是能干,做了那么多事,亲力亲为的她不累吗?
拓跋颜冲她点点头,“这些事情表妹命下人做就行了,用不着自己辛苦。”
原本是很随意的关心,佟熙柔听出心疼的味道,神色当中有激动,“我不累的,难得过节总要有节日的样子,熙柔听卢公公说,今日表哥应当进宫赴宴的,因着您身体不好,只能在府中过节,所以熙柔就想将这个节日做的不一样些。”
拓跋颜一直称病就是不喜欢宫中的那些繁文缛节,能在自己府上过节才是他想要的。
“既然你不嫌累,就弄吧。”拓跋颜说完再没看她一眼,大跨步离开。
佟熙柔咬着唇,眼底见红,她不敢问拓跋颜,快走一步拦住要走的慕灵犀,“慕世子,熙柔说错了什么吗?为何表哥忽然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