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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B安成和未曾想遭遇了如此重挫的侄女竟然还一直牵挂着自己的病情,心中无胜感动,便将自己的情况往轻了说,“近日那章大夫也找过我,给了我几副药,我喝了似乎渐好。这病本就是个难捱的,多亏了有章大夫,你看我最近连咳嗽都甚少了。”
苏幕汐半信半疑,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道:“那舅舅可是将这事告诉了舅母和哥哥?这事非同小可,舅舅切莫逞强。”
安成和叹了口气,大堂里伺候的婢女被他打发走开,闷闷喝了口茶,颓然之色浮上眼眶,有些情感呼之欲出。修长的指尖在桌上划了半圈,瘦削的身子又咳了几下,“....这事暂时不必告诉他们了,你哥哥如今正准备春闱,我若是告诉了他,他必定心神不宁。再缓缓吧....”
“如此....也好。”苏幕汐也尝了口热茶,舌尖里回旋着茶的清香,喉咙荡漾着茶的苦涩。看来这事,他是悲观的了。
想了想,暂且抛下这件事,她又打听起了将军府的事。安成和和苏绍元同朝为官,如今将军府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安成和定是知道其中细节。
安成和正想和她说这件事,没想到这侄女竟然先问出这话,便由衷劝道:“你父亲这事非同小可,当年通敌叛国的案子本已经了解,但如今又有人发难,想必是蓄谋已久。而且认证物证俱在,你父亲这事实在难逃其纠,若想脱罪,除非有人站出来顶罪。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言之凿凿查出真凶,砍了一个人的脑袋。”
安成和说起这些也是无不叹息,虽然苏绍元可恨,但他是自己妹妹的夫婿,若是他倒台了,那他妹妹也会根本倒台,这样的后果轻则个人受难,重则牵连无数。这后果可是谁都担当不起的。
“朝中所有和他有关系的大臣都不敢站出来替他说话,皇上龙颜大怒,暂停了他官职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你如今身份特殊,还是少去参与的好。”
“依舅舅所言,当年那个案子可就是.....”她猛地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见过一个前来伸冤的男人,那人所言和今日安成和所言描述极其相似,难道.....
安成和叹息,“这件事说来话长,若要追溯起来,就得说起两年前那场平定蛮夷之战,当年松凉京和信长边界的蛮夷来犯偷袭,人数众多,当地守军不敌便求助朝廷。朝廷当时派遣你父亲前去镇压,可不想本该很快平息却屡战屡败,松凉京和信长两地驻守长官认为军中出了奸细,想要彻查此案。不想你父亲同意后又反悔,并拿了一位军中小官说他便是奸细,并很快顶罪还摘了人脑袋,至此昭告天下此事了解。”
接着来的事大抵苏幕汐也猜到了,本以为这件事日后谁也不会再提起,万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翻案。甚至是直接告到了皇上面前,可想而知苏绍元当时的心情,还有皇上的愤怒。
安成和所言,和那日左江明所言,甚是符合。不过更让她惊叹的是,没想到萧景怀竟然能让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如此一来,苏绍元的麻烦可不止一般的大。
两人聊到晌午,安成和本要去当值,但却因为苏幕汐来了,特意多留了一会儿,几人用完午膳,苏幕汐便也不再久留,便和安成和一同离开。安成和两位贤内助也一路远送,又让苏幕汐狠狠感动了一把。
回了王府,苏幕汐画了张图让长歌拿去送给章大夫,长歌看了看,发现这纸上画着的竟然是株植物.....
“去吧,让章大夫照着我画的找....”苏幕汐对她吃惊地眼神不以为意,神情镇定。
长歌有那么一瞬间的石化,没想到小姐竟然还有这种兴趣爱好.....将图收好,长歌利落地出了府....
当晚,章大夫正拿着苏幕汐让人送去的画站在某个人面前,愁眉苦脸,纠结无助,甚至还有些心颤。
面前两人看起来脸色似乎都不那么好看,一个黑脸拿着剑,一个冷目瞪着他,他禁不住这样无声的质问,小腿肚子一阵发抖,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说他没骨气也好,说他是个怂包也好,反正这时候千万不要硬碰硬就对了。他手里捧着那画,秀气的脸扭曲了半天,瑟瑟发抖。
“殿.....殿下...这画.....”话音刚落,还未说完,陈凌风当即一记白眼飞了过去,吓得他头顶滴落两滴冷汗。
“哼,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殿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凌风粗着嗓门低吼,眼神唰唰如刀,扎得跪在地上的章沐半天不敢说话。
章沐抹了一把头顶的冷汗,他实在是冤枉,谁敢和那个祖宗套近乎啊?现在谁不知道那位祖宗成了王妃,哪里是他能高攀得上的。
陈凌风黑着脸抱着剑,恐怖如斯,仿佛那守护在暗夜里的凶煞之像,眉头高高扬起,眼神满是鄙夷,“章沐,这件事你必须和殿下说清楚,否则今晚你别怪我陈凌风对你不客气!”
章沐闻言,瘦小的身板一哆嗦,手心里也全都是汗,他小心翼翼瞧了眼那端坐在面前一直不吭声的萧景怀,眼里闪烁着可怜的泪花,苦着脸解释:“殿下,是王妃舅舅生了痨病,她说这味草药或许能缓解病情,这不才画了这幅画来.....”
某人听见这话中最不想听的两个字,脸更沉了。
章沐云里雾里不知哪里得罪了这阎王,继续又说:“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去调查这事,我当真没说谎。或者殿下亲自去问王妃也可以!”
萧景怀听着他一口一个王妃听得头顶青筋直跳,当即冷冷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本殿下?本殿下让你照顾人,不是让你瞒着藏着!”
章沐这可就愿望惨了,他当真不是故意瞒着的好吧,这阎王行踪不定,平日里又找不到他去了哪里,他不过是个大夫,为何一定要对他如此高要求高标准??
苏幕想正在房里看账本,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重重的喷嚏,鼻子也红了。她揉了揉鼻子,狠狠吸了吸,嗯......难道是有人在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