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是被吐火罗国邀请过来做客的,他正好就在理藩院里,吐火罗的宴会又怎么可能不邀请他过来呢?
然而洛千卿在被强拉过来的时候,却忘了这一点,这会儿瞧见四皇子努力憋笑的模样,一下子便觉得有点丢人了……
原本她还觉得吐火罗国人的热情还不错,这会儿她已经觉得这种热情简直就是坑爹的实力代表。
等到劝酒歌唱完了之后,吐火罗的女子们便一齐将洛千卿给推了出去。
她们倒不是因为知晓什么内情,纯粹是因为她们觉得洛千卿是大雍人,自然大雍话说得很好。她们的大雍话都说得不是很流利,既然洛千卿能说,那便让她去最好了,这也是为什么阿丽娜会让洛千卿出来的原因。
那群吐火罗国的女子们七嘴八舌的教着洛千卿要怎么说,一把将洛千卿和四皇子都给围在了里面。
“要让他喝酒!”
“对对对!一定得喝酒,而且要一口气喝掉!不然就是……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在一群七嘴八舌之间,还有人用吐火罗话大声嚷嚷了起来,“喝完了还要夸我们的酒好喝!不然不能让他过去!”
洛千卿无奈的被挤在了中间,看着容元忍笑的脸,一脸生无可恋的拿起长长的独角酒杯递到了四皇子的手里,面无表情的开口,“四殿下请饮酒。”
还没等四皇子说些什么,周围的吐火罗国的女子们就忍不住开口了。
“不行不行!你这样是不好的!”
“对尊贵的客人们要热情一些!劝酒的时候一定要面带笑容,人家才能感受到我们的欢迎!”
洛千卿:“……”
四皇子:“噗……”
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么一笑,四皇子脸上的表情就看起来愈发和善起来了,原本因为过于坚毅的五官而导致的冷硬气场瞬间消融干净,看起来反倒是俊朗多了。
周围吐火罗国的女子们眼睛都亮了起来,仗着他们都听不懂吐火罗话,用吐火罗话七嘴八舌的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哎呀,这大雍朝的四皇子长得好俊呀!”
“嘻嘻嘻,我今后的郎君要是也能长得这么俊就好了!”
“美得你!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听着周围吐火罗国女子们的议论,洛千卿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四皇子殿下,还请饮酒!”
她毫不客气的将酒杯直接送到了容元的眼皮子底下,四皇子也并没有生气,见好就收,从洛千卿的手里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四皇子接过酒杯,洛千卿的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有等她缓过来,一把鲜花又被塞到了她的怀中,旁人吐火罗国的女子们又开始推搡了起来,“快快快,喝完了酒就要献花了,到时候你要直接带着他进去的。”
还好只需要迎一个人……
听完她们的话,洛千卿从尴尬的情绪里面挣脱了出来,终于放下了心。
如果是要一直站在这儿的话,洛千卿不能保证自己到时候还能不能维持住笑意了……
四皇子自然也是听到了周围吐火罗国女子们的话,他看着洛千卿,冲着她微微的挑了挑眉。
等到洛千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鲜花半送半摔的摔到了容元怀里的时候,她的手就被容元一把握住了。因为有鲜花的遮挡,所以旁边人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洛千卿一个人在那一瞬间心跳的特别快,脸上一下子浮起了嫣红的颜色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吐火罗国女子们的拥簇中走了出来,四皇子身后的侍卫们则被拦了一会儿,再跟上来的时候,前头的两个人却已经并没有任何异样了。
在洛千卿他们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吐火罗国的女子们又开始唱起了敬酒歌,洛千卿好奇的一回头,便瞧见了云菱的面容。
洛千卿顿时脸色一僵,视线一下子与云菱对上了。
她们两个人的视线穿过了重重人头汇聚在了一起,那云菱看见洛千卿,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冲着洛千卿恶意的笑了一下,眼神里带有一丝轻蔑。
明显的,她知道洛千卿就算明知道自己是想杀了她的幕后黑手,可是洛千卿却不能有丝毫动作。
因为洛千卿没有证据,因为她是大雍的郡主。
“不要生气。”
感觉到洛千卿的脚步微微的停滞了下来,容元转过头来恰好也看见了这一幕。
他垂下来的手直接牵住了洛千卿的手,五指分开与洛千卿的手指交叉,温热的掌心与掌心相贴,大手一把就笼罩住了洛千卿的小手。
“她会自食其果的,你不必为了她生气。”
这笔账,总是要跟云菱算的。
不光是洛千卿的那笔账,他之前受伤的那笔账同样也是要跟云菱好好算算的。
洛千卿被他牵住之后,心绪微微的平静了一些,微微的点了点头,和容元一块儿朝前走去。
容元身后的侍卫们就当是自己压根没有看见面前的这一幕似得,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视线下移,看向洛千卿和容元两个人掩藏在袖子里相牵的两只手。
等到两个人被引至座位上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已经愈发热闹起来了。
不单单是大雍的官员王室们被请了过来,周围理藩院里的其他国家来出使的人也都被请了过来。
除了尤竹国的三令主因为自家出了事没有出席之外,其他在座的人基本都是身份不低的。也幸好古代是没有导弹的,不然就今天这么一个场合,一个导弹下来,大雍包括大雍周围的国家都得损失大半精英。
等到人差不多来齐了之后,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
幸好四周都燃起了火焰,火光照亮了院落里的大部分地方,同时也照亮了站在中央的吐火罗国的宗主殿下安德烈。
他的手里捧着一杯鲜血,用吐火罗国的语言十分虔诚的说着一些什么,闭上眼睛用鲜血在自己的脸上画了好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