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并没有看出眼前这女子的问题,他也不敢多看,毕竟自家母老虎性情彪悍,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救过这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子还一直盯着看的话,那他回去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向那女子,不过在场的也就只有他比较适合跟这女子搭话,所以船老大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了。
“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家住何处?我们这船是要往对岸去的,不过租船的老爷夫人心地好,愿意将你送回到岸上去,不知你岸上还有没有亲人朋友在那儿好接你的?”
船老大这一番问题一出来,那女子便开始啜泣了起来。
她哭泣的模样完全不似一般人哭泣那般丑陋到面部扭曲的样子,一般人要是哭的话,眼睛红肿鼻子也会是红的,很多人还会面色都涨红,然后哭起来便是涕泗横流,面目表情肯定不会太好看。
哪怕是在啜泣的时候,可能也会有大部分人会忍不住打嗝,这么一来,哪怕平日里长得再好看的姑娘,只要一哭起来就看起来丝毫没有气质了,更别说提的上好看这二字了。
然而这女子哭泣的模样却大不相同,她的眼泪都像是排好了位置似得,只从眼珠的中间往下一点点的滴落,而且鼻头不会红的那么明显,反而是两边的脸颊略略带上了一点点儿红晕,看起来反而更显娇俏可爱了。
她哭起来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的很,而且哭泣的时候声音也是十分好听,洛千卿甚至都有点儿开始理解为什么前世自己的某个朋友特别喜欢研究女明星们的哭戏了。
嗯……如果说这女子能够生活到她那个时代的话,别的不说,哭戏上绝对是一把好手。
“奴家姓许,在家中排行第五,旁人都称呼奴家为许五娘。”
船老大被这许五娘哭泣的神态给忍不住吸引住了,下意识的又多看了两眼,忍不住在内心里对比了一下自家的那母老虎和眼前这许五娘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一般的差距。
然而若真叫他从头选过的话,他大概还是会选自家那只母老虎的。
毕竟船老大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许五娘这种女子完全不适合他这种跑船的糙汉子,更别说能撑得起一个家了。自家婆娘虽说泼辣一些,但也到底能撑得住家门,在他常年出去跑船的时候,能当得起事儿!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好女人贤内助!
眼前这许五娘虽说好看娇俏,但也就是那些富家子弟达官贵族们喜欢的调调儿罢了。
一开始他没多看所以也没注意,不过如今多看了两眼,这船老大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没见过?能租得起他这条船的都不是什么没钱的人,所以他见过的事儿也多了。
显而易见的,这许五娘大概是想勾搭租船的这男主子了!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得开口继续问道:“那许小娘在岸上是否有亲人朋友?咱们好选个位置把你放下去!”
许五娘一听他这话,便立刻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猛烈的摇起了脑袋,跪在地上冲着封岺修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她这么一番动作,原本就紧紧地贴着身子的湿衣裳顿时就贴得更紧了一些,完完全全的展露出了这许五娘玲珑有致的身材来。
尤其是低下身子去的时候,从封岺修和洛千卿的角度完全可以看得到她刻意露出来的半个胸脯。
瞧见这一幕,洛千卿顿时似笑非笑的看了封岺修一眼。
封岺修十分无辜的回看她,示意自己什么都没有看,从头到尾只看着洛千卿一个人而已。
等到许五娘抬起头来却发现封岺修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在暗地里咬了咬牙,觉得眼前这男人还真是不解风情,白瞎了她一番功夫!
不过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的,所以许五娘声音微弱的颤抖着开口,“求求诸位千万莫要将五娘给送回去,五娘……五娘……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她直起身子,头发上的水珠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身躯往下淌了下去,有一些从她的脖颈处滑到了胸脯的深处去,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的耀眼。
若是在场的但凡有任何一个稍稍意志不那么坚定的男人,可能就会顺手笑纳了。
毕竟这许五娘虽说一番娇态做得是不错,可是大多数有权有势的男人们也并不是白痴,没有几个真像话本里写的那般走在街上欺男霸女,将所有的把柄全部都送出去那么笨。
他们的身边往往都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人,不论是什么目的,无论是从什么渠道来的,他们总归是比一般的百姓们接触到的各式女子要多得多。
不是没有欺男霸女的,但一般不会做得那么明显,一般那么做的,反而越多的可能性是在离盛京越远的小地方,一个小小的现管便能只手遮天的地方。
但这儿离盛京城这么近,又是两国来往的地方,能租得起这种跨河大船舫的都绝对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傻子。
所以如果这女子上的不是洛千卿他们的船,也最多只能被收做一个舞姬或者是丫鬟罢了,可能连个通房也未必当得上。
不过这许五娘并不知道,她原本只是个底层里出身的女子,只是因为样貌出色所以被人伢子给带走了,然后送到了花楼里去好生培养了起来。
大雍朝的花楼和下头的寮子可是不一样的,上等的花楼里养出来的统统都是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在古代,妓和娼之间是有差别的。
娼就是最底层的那种,能会些歌舞助兴便不错了,别说琴棋书画,基本上大字都不识几个的。然而许五娘却是自幼被带到了花楼里被精心养育出来的,就是因为她从小就容貌出众,老鸨在她的身上做投资罢了。
然而事实上,琴棋书画又哪有那么好学的?
一个做不好便是一鞭子下去,而且下鞭的人手特别的稳狠准,不会在她们的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浅浅的一道红痕,过会儿便消退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然而却能疼到人的骨子里去。
只要一想起这些,许五娘便忍不住浑身颤抖,想要爬上去的念头愈发的坚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