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玉王妃的这句话,洛千卿微微愣了一愣。
而玉王妃则趁着洛千卿愣住的这段时间赶忙说了下去,“不管怎么样,现今还是要赶紧将封大人救过来才是要紧事!卿儿哪怕有什么心结也暂且先放在一边吧,看在封大人的份上,也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好不好?”
既然玉王妃都已经这么说了,洛千卿便也收起了自己原先对拓跋澜一步一步紧逼的态度,对着玉王妃点了点头。
在洛千卿准备收手了的时候,先前一直在被她压制的拓跋澜却开始宣泄起了自己的不满。
“玉王妃,咱们之前可是约定好了的!你……”
拓跋澜还没有嚷嚷完,便被玉王妃给强制性的给拉住了。
洛千卿看见玉王妃给了拓跋澜一个眼色,双手看似没怎么用力,但实际上应该是十分用力的紧握住了拓跋澜的手,应该在警示性的捏了捏她。
“王女难道就不担心封大人的安危么?不论有多么要紧的事情,现在都应该暂且先放在一边,封大人的性命危在旦夕,难道王女就能忽视封大人的安危,在这里纠缠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么?”
不得不说,玉王妃的这番话实在是捏住了两个女人的软肋之上。
总之不论是洛千卿还是拓跋澜,至少对封岺修还是十分关心的,尤其是封岺修现在正处于重伤昏迷的状态之下,她们自然也都是会担心封岺修的。
所以拓跋澜在十分不满的瞪了洛千卿一眼之后,还是憋屈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玉王妃的说法。
这时候玉王妃的面色才缓和了下来,“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心结,但现在你们可是站在一条船上的,既然你们都希望封大人好,那就先握手言和吧!”
她先是给了拓跋澜一个眼色,又转过来看向了洛千卿,笑着开口,“卿儿想必也该是对封大人的伤担忧极了吧?王女的手里有唯一的伤药,有什么事儿咱们以后再说,现在……卿儿何不暂且放下这个,来与王女握手言和呢?”
玉王妃在“唯一的伤药”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很明显就是在明示洛千卿若是拒绝了拓跋澜的话,那么封岺修便很可能会错失这份“唯一的伤药”了。
而且玉王妃这番举动可不止是什么见不得人吵架的劝架举动而已。
如果玉王妃是那种见不得人吵架的人,那么从一开始洛千卿和拓跋澜争执的时候,玉王妃就应该出来劝架,而不是先站在一边看着,等到她们已经争执完毕了,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加深了之后才站出来劝架了。
等到她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加深再出来劝架,又以封岺修为中间点为劝架的中心,再加上拓跋澜手里的那份唯一的伤药为桥梁,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玉王妃这么做显然是有自己目的的。
身为一个曾经的心理医生,洛千卿从一开始便已经察觉到了玉王妃的这种奇怪的举动。她和拓跋澜争执,一方面自然是自己想这么做,但是另一方面,洛千卿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在注意着玉王妃的动静。
她先前那般主动的站出来步步紧逼拓跋澜,一方面能让自己不爽的情绪得到宣泄,然而另一方面,她同时也是在试探着这两个人的反应。
基本上来说,拓跋澜的反应和她之前所预料的差不太多,包括中途被自己逼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拓跋澜会下意识的看向玉王妃想要求助的眼神,也都是在洛千卿的预料之中的。
但是玉王妃的反应却是让洛千卿下意识的开始警惕了。
到了此时,玉王妃终于上前一步开始介入了,台阶已经搭下,然而……她又为何要非得按照对方的剧本来演呢?
洛千卿双眉一挑,十分倨傲的抬起自己的下巴,睥睨着对面的拓跋澜。
“我为何要与这人握手言和?就算她是诺伊斯国的王女,然而身份却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想进封家的家门,那么永远就绕不过去我!只有我点头了,她才能进门,而且在家中,也永远是她给我递茶!”
洛千卿一边攻击着拓跋澜脆弱的心防,一边更进一步,“更何况,就算我不与她握手言和,她会对封岺修见死不救么?若真是如此那也便罢了!反正不论封岺修是生是死,总归我才是他正儿八经的正室!而你……”
她走到了拓跋澜的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非常近。
洛千卿和拓跋澜直接甚至都快要鼻尖相接了,两个人的眼神相对,拓跋澜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洛千卿眼里的嘲讽之色。
“你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明明有伤药却对着他见死不救的恶毒女人,还是一个求进门而不得连个名分也没有的女人。人家至少奔者还能为妾,你却连参加他葬礼的资格都没有!”
“你见死不救!”
“你是害死他的凶手!”
洛千卿一句比一句更狠,在这个时代的拓跋澜听来,洛千卿所说出来的简直都是不可思议的话。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世人对于生死总是看得比较重的,更不会有人随口提起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别说拓跋澜了,就连一边的玉王妃都面色有点儿难看了起来。
“卿儿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玉王妃到底还是见识多,城府也深,所以情绪波动也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一脸不认同的看向了洛千卿,“纵然你再怎么不喜欢王女,那也不该说这些话!这些话实在是晦气得很!若是封大人知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想你呢!”
原本被洛千卿逼迫得有点儿崩溃了的拓跋澜在听到玉王妃这句话的时候,原本一片空白的脑子忽然之间动了一动。
她舔了舔自己变得有点儿干涸了的嘴唇,对着玉王妃开口说道:“王妃不必劝她了,她至少有一点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置修哥哥于不顾的。”
拓跋澜垂下眼眸,眼圈似乎隐隐的有些发红,“大概这便是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