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出兵平叛
赵铭道进巡抚衙门的时候，发现整个衙门都处于忙碌状态，士兵和奴仆搬运着各种东西，满是紧张的气氛，赵铭道看见白墨，笑着说：“这是怎么了，一副逃难的样子。”
白墨说道：“将军别开玩笑了，听人说广东那边有逆贼称帝，要打仗了，老爷身为粤西巡抚，却连其他三府都没去过，实在说不过去，这不，得到消息即刻准备，要去雷州了。”
赵铭道点点头，虽说这士大夫那些空谈大义，不专实务的臭毛病洪天擢一个不落，可到底还是个想干事的忠臣，至少这态度是有的。
白墨引着赵铭道去了书房，洪天擢也是从签押房回来，见赵铭道一身风尘很是疲惫。洪天擢见了赵铭道，直接引入书房，陈梓君却是已经在等了，而洪天擢脸色颇为无奈。
这段时日他一直后悔当初，当初就是为了招抚乱贼，收了赵铭道的纳捐银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也就几个月，让他手里多了几百精兵来，就是这几百兵，让整个琼州都投鼠忌器，为了不让他造反，也为了能得到士绅支持，升了他海防游击，可又平白让他多了一支水师，有兵有船，整个琼府都受他拿捏。
“白墨，给赵将军搬把椅子来。”洪天擢见赵铭道站着，叹息一声，心道还是要忍受他跋扈，才能办事。
待赵铭道坐下，洪天擢问：“赵将军，唐藩自立的事你知道了？”
“早知道了。”赵铭道答的随意，却是让洪天擢大吃一惊：“早.......早知道了，你.......你什么意思？”
赵铭道说：“消息早就传到下官那里去了，这不，昨天下官还收到了一封信，是由伪朝大学士苏观生所写的。”
上一次说苏观生，纯粹是赵铭道瞎掰，但这一次不是，如今他虽然只是个小小游击，但事实上掌握了琼州大半兵权，也算是一方人物了，绍武政权拉拢他这个实权将领，也是情理之中，赵铭道没想到的是，会来这么快。
陈梓君连忙接过那信，拆开放在了洪天擢的书桌上，也不顾什么礼仪，二人细看起来，信中肯定了赵铭道在琼府的地位，认为他执掌兵权，一言可决一府之顺逆，根本就没有把洪天擢这个巡抚放在眼里，而后就是对赵铭道大肆的封官许爵，直接封了赵铭道为南海伯，职衔上也直接新设了一个琼崖镇总兵给赵铭道，让他在琼岛便宜行事，诛杀永历臣僚可，领兵去广州勤王也可，总之这空白支票开出了天价。
“赵将军，你信你看了？”洪天擢声音有些颤抖。
赵铭道大喇喇说道：“看了，早就看了，那信封都是我自己拆的。”
“那你怎么想，接受伪朝封赏？”洪天擢又问。
赵铭道哈哈一笑，说：“大人，您这几日是忙糊涂了吧，我若是接受伪朝封赏，我昨晚就该带兵突袭琼州府城，把你们这一干人等全抓起来了，哪里还能只带着几个亲兵进您这巡抚衙门。”
洪天擢可不是忙糊涂了，而是吓糊涂了，在他看来，光是一个伯爵爵位就能让赵铭道这个中层武官冲昏头脑，更不要说当总兵了，从弘光朝开始，多少武人为了这些而反叛呢。
但是赵铭道根本不在乎，在乱世，最重要的不是官职和爵位，而是实力，他在琼府没有根基，造反杀了所有的官员，也统治不了这片土地，何必呢。
陈梓君轻咳一声，忙不迭的掩饰尴尬：“东翁，赵将军对大明忠心无二，对您是一片赤诚呀。”
洪天擢听了这话，登时对赵铭道温和了许多，连连称赞赵铭道是忠勇之人，铺垫了好一会，洪天擢说道：“此番唐藩自立，僭越称帝，实在是有损国体，天子已降下圣旨，发兵征讨，调遣韶州精兵上万讨伐，首辅丁大人也命本官从粤西出兵，进军逆巢，只是本官甫任巡抚，一应兵事未曾展开，麾下实少有堪用之人呀。”
“大人的意思是，让卑职随大人出兵？”赵铭道淡淡问道。
洪天擢微微摇头：“出兵自然是要出兵，但并非在本官麾下，赵将军如今麾下精兵云集，水师成军，若拣选精锐，趁着逆贼主力被牵制于西江之上，直率精锐突入广州，擒拿逆党，可谓一战而定乾坤，百姓也少几分苦难呀。”
赵铭道摇摇头，心道又是书生之见，纸上谈兵。他手下如今确实有兵有船，但突入广州之论确实扯淡，他的水军除了定海号那艘大舰，其余也都是双桅以上的船，对于冬季的珠江水道而言，实在是转圜不开，内河水战，用大船就是作茧自缚。
“怎么，本官此议有和不通之处？”洪天擢问。
赵铭道可不敢把实话说出来，不是怕了他洪天擢，而是靠辩论是辩不过这种自认知兵的士大夫的，他们非得在南墙上撞的头破血流才行。赵铭道索性从根儿上击溃他的想法，说道：“巡抚大人的计策极好，三面夹击，水路并进，可谓诸葛再生，可.........可实在是太晚了，大人没有接到消息吗，韶州一万精锐已经败于伪朝了。”
“这怎么可能？”洪天擢和陈梓君对视一眼，都是不信，可若是真的，洪天擢那个三路并进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
赵铭道说：“两位大人可能不知道，在伪朝成立后，苏观生大规模招抚珠江口海盗，此次韶州精兵西进，正是沿着西江进发，韶州兵不习水性更不通水战，哪里是海贼的对手呢？”
“虽是如此，本官实难相信。”洪天擢坚定的摇头。
“不如等一等，等消息确凿再出兵？”陈梓君问。
“不可，军机不可误。”洪天擢又是摇头。
赵铭道笑了笑，说：“巡抚大人，下官有一机巧，若大人不嫌弃，可以说与大人听。下官的法子既保证立刻出兵，不误战机，也可在王师惨败消息确凿后，仍有机会平定伪朝。”
洪天擢一听这话，连忙说：“竟有如此良策，快快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