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打的好
楚半仙见赵铭道如此夸赞,连忙起身:“将军谬赞了,小人也只是胡言乱语,告退,告退。”
赵铭道拦住他,说道:“可是你算错了呀,我心里想的不是杀了你,而是暴揍你一顿,来人,就吊这旗杆上,把裤子脱了用鞭子抽,还有他这张臭嘴,先打一百个大逼斗子!”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楚半仙说着就被脱掉了裤子,绳子拴了手,就要吊起来,他连连嚎叫:“别打别打,你们打就是殴打朝廷命官,殴打宗室藩王,老夫朱容藩是楚王世子,是皇室宗亲,还是宗人府左宗正.........。”
“娘的,还敢冒充朝廷命官,满嘴胡说,来人呐,拿铁锹,用铁锹掌嘴!”赵铭道见他胡言乱语,更是恼怒,跳脚骂道。
桂林府衙。
寒冬腊月的天气,门窗关着,地龙未曾点燃房间内温度并不高,庞天寿与马吉翔围着一个火炉烤着,不多时,瞿式耜抱着一大堆奏章进来,往桌上一放,说:“哼,广东那边的奏疏上来了,全都是弹劾赵铭道跋扈骄纵的,后来连咱们都算上了,这些奏疏若都是箭矢,老夫也就成了刺猬了。”
“呵。”马吉翔连看也没看,就知道这是丁魁楚的手笔,对赵铭道反攻倒算,顺便恶心桂林,随口说道:“像赵铭道说的,虱子多了不痒,瞿大人还在乎这么些么。”
“依你怎么办?”瞿式耜问。
庞天寿微笑着替马吉翔回答:“留中不发就是,有罪由老奴担着。千夫所指,无疾而死,老奴倒是要看看,人言是否足畏。”
瞿式耜抱拳说道:“庞老公好器量,倒是老夫迂腐了。今日去琼州镇营中,情况如何?”
庞天寿道:“赵铭道就是个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百无禁忌的性子,软硬不吃的模样,难哟。”
“唉,让庞老公受委屈了。”瞿式耜说。
庞天寿摆摆手:“都是同教兄弟,哪里说的这样话呢。”
嘴上这么说,庞天寿对同教的恩情可没那么放在心上,其实瞿式耜也明白这一点,事前已经跟庞天寿说明白了,他是个阉人,阉人是天子家奴,一身成败都系于皇帝之手,若皇帝为赵铭道这等跋扈所制,那阉人也就没了任何权利了。
而眼前的情况,虽然朝政都由瞿式耜掌握,但到底他是忠臣,要顾及皇帝,依附于天子的太监也就有了话语权。
庞天寿把赵铭道的一些要求提了提,瞿式耜听后脸色极为难堪,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人,不仅以奸臣自居,还只愿与奸臣为伍,不以为耻反以为容,实在是让人束手无策。
“瞿大人,琼州镇两千多精兵,马步炮齐全,长期留在天子之侧可是不好,咱们今日议一议,早日打发了才好。”庞天寿说道。
瞿式耜一拳砸在掌心,坚定说道:“万不可让他染指云南,如今大明残破,清虏三面围攻,身后仅有云南一省为后方,若再被人割据,大明危矣!”
马吉翔道:“可云南遭兵祸,已不稳固........。”
瞿式耜瞪了马吉翔一眼,说道:“云南之事已经明了,土司沙定洲觊觎黔国公府财货,在昆明造反,却伪称黔国公造反,欺瞒朝廷!而黔国公率军退至楚雄,与逆贼对峙。
黔国公世镇云南,在土司之中威望极高,沙定洲阴鸷小人,不得人心,就算朝廷不派兵,叛军也会自败!本官决意让黔国公统军剿逆,待有胜算,再行招抚,云南可定,琼州镇入滇平叛之计误国害民,休要再提!”
马吉翔见瞿式耜动了气,不敢再为赵铭道吆喝,只能说道:“瞿大人,那赵铭道也决意赴滇,今日我与庞老公拒绝了他,他竟然要不请而动,私派兵马呀,这可如何是好?”
庞天寿道:“就算不让琼州镇入楚,也该给他安排个去处,不然他不是就地造反就是私去云南,哪个都不是大明之福,瞿大人可不要意气用事,和他赵铭道斗气呀。”
瞿式耜叹息说:“那日本官去与赵铭道相商,赵铭道奸心袒露,明说要割据一方跋扈自雄,无论派去哪里,都将是祸害。”
“差了!这话差了,现如今哪个将领不是跋扈自雄,但奸贼也就是陈邦傅、刘承胤之流,这些人身处承平之地,把持地方割据养兵,对大明毫无用处,而前线诸将随与他们类似,但所养兵马终究还是在与清虏激战!”庞天寿道。
瞿式耜明白他的意思,说:“赵铭道誓不援楚,如何能调他上前线呢?”
“不援楚未必不能上前线,说起来,他也就不想去湖广和广东,那其他方向了,比如蜀地?那里献贼与清虏打的火热,似赵铭道这等人定然觉得有机可乘。他若不愿意,再给他一个方便,譬如派一个奸诈予他巡抚监军。”庞天寿似乎心有计策,微笑说道。
“谁?”
“宗人府左宗正朱容藩如何?”庞天寿眯眼说道:“此人素来狡诈难缠,不知廉耻,从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特别适合赵铭道。”
瞿式耜细细思忖,也觉得合适,这朱容藩是皇室宗亲,但实际上就是楚王一个远支,但更可能连远支都不是。这人从小就是个无赖混子,到处坑蒙拐骗,献贼祸乱湖广,他逃进了左良玉营中,谎称自己是世子,但是没几日就把一群将领了惹烦了。
弘光朝时通过贿赂马士营监督楚营,结果差点惹的兵变,又入大顺军中,坑蒙拐骗,弄的大顺将领自相残杀,总之就是一个靠山山倒,靠河河干的人,逮谁坑谁,跟谁谁倒霉,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形容他都有几分夸赞了。
瞿式耜也知道,皇帝一直讨厌这个家伙,他贿赂庞天寿,庞天寿求了皇太后才保住官职性命,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适合赵铭道了,去了就是给他捣乱的呀,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说道:“庞老公,朱容藩实在毫无骨气,若倒向赵铭道,岂不是让他更难制约呀。”
庞天寿笑了:“这太好办了,给朱容藩一个巡抚,可四川又不是没有总督,王应雄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还能让赵铭道任性胡为么?”
“不错,不错!”瞿式耜听完更觉得有理,抚掌而笑。
三个人正说着,一个小太监从外间走来,在庞天寿耳边说了几句,庞天寿脸色大变,站起身来:“竟有此事!”
“奴婢可不敢有一个字欺瞒老祖宗呀,千真万确。”小太监说道。
瞿式耜问:“怎么了,庞老公,是宫里出事了吗?”
庞天寿说:“是朱容藩到琼州镇营中坑蒙拐骗,为人识破,被吊在旗杆上打!”
“什么!”瞿式耜一听宗亲被人殴打,登时大怒,但脸色很快阴转晴,笑呵呵的说:“庞老公莫要着急,朱容藩被赵铭道打了,这不是好事嘛。”
“好事?好........呵呵,对是好事,是好事,哈哈,瞿大人,那朱容藩督琼州镇之事........。”庞天寿问。
“现在看来,二人真是天作之合呀,定下来了,本官上奏天子,保举朱容藩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巡抚川东!赵铭道为援剿总兵,入蜀参战。”瞿式耜兴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