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犹豫就是答案

第364章 犹豫就是答案

“你做的很好!”赵铭道看着跪在面前的武大定,这个原本略微有些肥胖的家伙现在瘦削了很多,胡子拉碴的,几乎变了一个人,但看起来双目却是炯炯有神。

武大定则是说道:“末将该死,无法突破平西藩兵的阻拦,没有占领汉中。”

武大定已经拼尽全力了,但他手下的兵可完全不是平西藩那些老关宁兵的对手,尤其是在汉中这块土地上骑兵作战,即便伤亡不小,但武大定依旧没有改变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本王知道你尽力了。”赵铭道温和说道。

他之所以让武大定与杨展作为先锋进入汉中,就是给汉中的平西藩一个假象,那就是这次进攻时以前那种由四川武勋和某个督抚合作的,单方面小规模的进攻,与魏王没有关系,这样就能给平西藩一个错觉,那就是不用亡命,不用奔逃。

现在看来,平西藩已经完全上当,兵马和藩众完全缩回了汉中府城,成为了瓮中之鳖,给了赵铭道把平西藩一网打尽的机会,而只要控制了平西藩的百姓,那么还在陕西奋战的平西藩兵还有战斗力吗,还敢与北伐大军鱼死网破吗?

武大定显然不知道这些,一味的想要立功受赏,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付出了全部的努力,赵铭道最后说道:“武大定,本王会向皇上请封,封你为长兴伯,许你百代的富贵荣华,成都已经是本王之地,那里缺少一个坐镇的武将,而从遵义迁民会去开垦,长兴伯,你去成都为我看顾后方吧。”

“多谢魏王!”武大定略微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叩谢,至少他不用担心不为赵铭道所容了。

“千金买马骨呀。”赵铭道淡淡说道,也是对身边跟随的义子李果毅的解释。

李果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武大定反正、归附、立功,无论他以前如何过错,但这种人不得不赏,不然其余武勋就不会效仿,可武大定并非魏王嫡系,掌军是做不到了,给个虚爵,去享富贵也就是了,算是个大明武勋树立一个榜样。

恩赏完武大定,赵铭道把艾能奇、白文选、杨展和刘传兴叫到了身边,说道:“现在主力分开,你们各率本部立刻出发,记着我在军事会议上的安排,兵贵神速!”

四人应是,齐齐离开。

等到四个人带走精锐,赵铭道麾下只剩下不到一万兵,而且以刚刚从卫所之中抽掉出来的新兵为主,赵铭道命令大军开拔,向汉中前进,围困汉中城。

进入了汉中谷地,就是开阔的山中平原,夹在南北山中的河谷地带是富庶的,而在初夏的谷地之中,平西藩与北伐军的骑兵斥候游斗不断,论骑兵,尤其是小队骑兵作战,魏王麾下大军尚不是平西藩的对手,只能掩护大队不被袭扰罢了,但难免让敌人侦查到己方的情报。

“敌人在宁羌一带分了兵,奔汉中来的至少一万人,或许更多,还有两支马步参半,向北而去,都是高举魏王大旗,三支兵马可以确定,主力是魏王赵铭道的军队,而奔汉中来这一支,火炮不少,辎重也不少,还有魏王旗纛,似乎是赵铭道亲自统帅。”斥候对吴国贵汇报了侦查来的所有情报。

吴国贵满脸不信:“怎么可能,赵贼怎么会突率大军进入汉中,保宁的李国英呢,还有剑门关灯关口就这么轻易丢了?你确信你说的话吗?”

斥候磕头说道:“吴将军,卑职确信,明军甲械不错,但斥候作战水准并不高,但武器很阔气,不仅都有甲,而且火器也很普及,唯一不确定的是赵铭道本人是否在大军之中。”

“再探,再探!”吴国贵对手下的能耐还是挺信任的,如今这么说,他只是不敢信,在让斥候继续探查之后,吴国贵留了一个心眼,一方面命令封锁消息,一方面派遣最信赖的手下,出城向东,现在敌军主力是从剑门关方向来的,但入汉中并不只有这金牛道,还有两条路,而且东面还有两条逃往关中的路,关键的时候,他可不想被困在这城里。

但是接下来的两天对于吴国贵来说完全就是煎熬,城里已经乱作一团,但城外传来的消息却一次坏过一次,所有通往关中的道路都发现了明军,根本不与汉中的城市纠缠,直奔关中方向而去,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而当一个有关赵铭道的确凿消息传来时,吴国贵不得不把陈圆圆请出来,亲自听斥候的汇报,而这个斥候却有与同僚全然不同的经历,他们侦查之中遭遇了敌人的骑兵的追击,仗着马匹快,斥候对从容撤退,而敌人用燧发枪在背后射击,马上高速奔跑状态下的射击全无准头,但这个斥候却是个倒霉蛋,铅弹打中了他战马的屁股,一个尥蹶子直接把他从马上甩下来,面对优势敌人,同僚们没有理会立刻撤退,而明军根本不用动手,倒霉蛋的腿已经摔断了。

然而这个家伙并没有被杀,而是被带到了帐篷里,给了热粥和干饼,甚至还强令洗了洗澡。

“你是说你见到赵铭道,对吗?”陈圆圆听到坐在地上的斥候说在一顶大帐里见到了赵铭道,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斥候说道:“夫人,将军,奴才只是见到了一个自称赵铭道的人,但奴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但帐篷里有很多大官和将领,对他都很恭顺,有人叫他大都督,有人叫魏王,抓住我的那个年轻人喊他义父,而这个人肯定不是寻常人。”

“或许人有人假扮的。”吴国贵怀疑说道。

陈圆圆想了想问:“他是什么打扮?”

“他身材高大,说话却是咱们北音,和京城里人差不多,穿着很普通,和营中的寻常武将大差不差,而且态度很平和,没有对奴才用刑罚,还问奴才能不能走,说了不能后,他还让人准备了担架,就是两根棍子中间是一块呢绒的那种抬人的架子,安排那个年轻人送奴才到城下的。”斥候老实把见到赵铭道的情形说给了吴国贵和陈圆圆听。

陈圆圆微微点头:“如果是这样的情形话,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赵铭道了,若是找人假扮,肯定让假扮的人衣着华丽,形容端庄才合适。”

吴国贵也是这么认为,而且现在已经确定所有通往关中的道理都有明军,这是全面进攻,不是某支小部队能做到的,那么赵铭道出现在汉中城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要有人坐镇指挥。吴国贵问:“那个赵铭道跟你说什么,有没有给你信?”

斥候摇摇头:“没有给奴才信,只是让奴才给汉中城的主将带话,应该是带给您的。

魏王说,平西王大军主力和汉军右翼已经到了陕北,而南北通道都被他们控制了,就算王爷得到消息火速来援,一路打过来也不是一两个月能到的,汉中之地胜负已经分出来了,让将军不要顽抗,不然平白折损许多性命,有伤天和。

魏王还说,他麾下十万大军已经进入汉中,攻下汉中不过是探囊取物,只要咱们平西藩投降,上到守将下到妇孺,概不问罪,但凡放下武器,一概不杀,他还赌咒发誓,若有违反天诛地灭。”

吴国贵听了这话,怒斥手下胆小,让人把他带下去了,虽然脸上愤怒,但内心深处,吴国贵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目前这个地步,还能保一条性命。而他嘴上却对陈圆圆说道:“夫人,这是赵贼的奸计,想要拿咱们平西藩所有家眷的性命去要挟平西王。”

陈圆圆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计策,但赵铭道说,王爷一两个月都不得来援,是真是假,而吴将军又有没有把握,在赵铭道进攻下,守城到平西王大军抵达呢?”

“末将誓死保卫藩内百姓安全!”吴国贵抱拳说道。

陈圆圆微微摇头:“我要的不是你发誓,更不要你的性命,我要问的是全藩子弟的前程性命,吴将军,你能否肯定回答我?”

吴国贵却是犹豫起来,现在他掌握到的情况,魏王大军纵然没有号称的十万,但四五万还是有的,如今上万兵马向汉中包围而来,后续还不知道多少,他哪里有把握呢?

而陈圆圆则是起身:“你不用回答了,你的犹豫就是所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