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局势稳固

第474章 局势稳固

赵铭道坚定的摇头,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下来,说道:“我意已决,不可转也。你们若让家眷来,本王也不挡,但是谁的妻儿来了,谁就跟本王南下,离开这里。”

诸将见赵铭道如此,纷纷住口,左右相互看看,地位较低者,如李光利等再无心思,唯求以死报效,而曹化闻、杨展等人,却是各自留了个心眼,感觉自己尚在魏王那里说的上话,不如私下里再劝说一下。

如此一场,今日的庆功宴自然不会欢快起来,大家吃喝之后,就摆开了地图,正式商讨军务,随着崤山北道被打通,各方的消息已经传来,目前看来,大军在洛阳一带屡挫清军,已经占据上风,只不过兵力仍然处于劣势,周山大营在短时间内仍然要处于守势。

“传兴将军于十七日前,在雁翎关南十七里的响水铺子伏击清军何洛会所部,歼敌、俘虏一千三百余,崤山南路的清军再不敢进攻,原本进入卢氏、永宁两城清军也被迫后退,三日后,佯攻武关之清军亦退至南阳府。”

“甘肃、陕北已经大定,留守陕甘的兵马已经在扩充,五日内,会有三千生力军,可为前期各营折损的兵马补充。”

“定国将军所部自南阳出发后,先佯装北上山东,后转战江北,如今在河南、安徽与湖广交界的大别山一带活动,清廷原定征调江北绿营四万援洛阳,但现在也减半了。吴三桂已经驻于徐州一带,这厮倒是有些手段离开了洛阳,开始随心所欲,阿济格派到他身边的满洲将领喀喀木都被他排挤回来了。”

“边墙之外的蒙古各部并未有异动。”

“山西局势进一步恶化,洛阳会战时期,清军同步在山西大规模作战,平阳、蒲州、汾阳等晋中晋南大城基本沦陷,在山西境内,只有几部义军在山区抵抗,暂避风芒。欧阳大人联络各部,避实击虚,牵制住了不少清军,但清军集结八旗和山西绿营部分精锐,屯兵于蒲州一带,威胁我军侧背........。”

赵铭道借着地图,告知全军将领现在的局势,现在来看,最为危险的就是山西,但是还未到崩盘的地步,清军在山西的主帅博洛不愧有名将之称,虽然后路不稳,仍然前进至黄河边,这样纵然无法过河,也能威胁关中和崤山道,让杨凌和刘传兴都不得不拿出足够的兵马来防河,只不过在洛阳方向上的清军主力连连失败的情况下,清军贸然也不敢渡河进击。

“白将军,你自陕州来,今年潼关至陕州一带黄河可有封冻?”曹化闻问道。

白文选连忙说道:“这一点卑职已经问过当地百姓,这一段黄河很少封冻,也就近三十年,五六年中有一年封冻,但冰层也是厚薄不一,难以过人马,老河工说,去年这个时候,黄河中的冰凌比今年还要多,去年都没有封冻,那今年指定不会了。

而听从潼关来的人说,河津至潼关段亦没有封冻,也进一步佐证了今年黄河不会封冻,那里地势比较平,河流宽,水流缓慢,而咱们北面这一带河流收窄,水流比较快。

为了避免清军轻易渡河,传兴将军还询问防区内的河工水量情况,以现有的水量来看,今年黄河不会断流,所以基本可以确定,清军渡河必须用船。”

曹化闻听了这话,微微点头,既然黄河不封冻也不断流,那就算清军在蒲州集结兵马,也不会对后方产生实质性的威胁,只要正面不败,山西的清军断然不敢渡河。而目前的双方态势上来看,洛阳的清军拿周山大营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对耗下去,对己方也是有利的。

赵铭道对目前的局势也是满意的,除了山西的清军主帅博洛玩的这一招有些出乎预料,剩余的全都在预料之内。

“若说起来,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清军主帅阿济格。”赵铭道认真提醒道。

“阿济格此人粗暴高傲,但将御属下的能力还是有的,麾下八旗各部、绿营都受他差遣,不敢有丝毫违逆,如今周山大营固若金汤,此人也难有作为,但说起来,以清军的实力和作战方式,其他人来了,也不能保证破这大营。”

“曹将军说的是,阿济格是多尔衮的兄长,在多铎死后,他也就是多尔衮最信的人,八旗主力现在中原,交给旁人,多尔衮怕是信不过他们。”杨展也是说道。

赵铭道笑了笑:“我不是说这个,你们可还记得,本王与阿济格有一堵上姓名的约定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当初周山大营刚建立,清军匆忙从山西远道而来,魏王用各种手法给对方添堵,不仅作诗嘲讽辱骂阿济格,还赌约,三月之内斩杀阿济格于洛阳城下,不然名字倒过来写,而阿济格立刻反唇相讥,立誓一个月内杀赵铭道,但现在一月期限已经过了,魏王还专门在大通告牌上写字嘲讽阿济格。

“魏王是让我等勠力同心,争取在约定日期到达之前,杀阿济格!”杨展说道。

赵铭道笑了笑:“错了,大错特错,本王的意思是,诸位把这件事忘了吧,切勿因为这件事贸然行动,给敌人可趁之机,如今我周山大营是固若金汤,可清军那边也是难以攻破呀。与其大家为我声名所累,还不如本王在此挑明,诸位留守此地,还是持重为上,只要大营还在,主力尚存,胜利终究属于我们!

因此,本王不在的日子,到了约定日期,清军再如何挑衅,尔等都不要回应,只当是这件事没发生过,就算因此士气稍有挫败,但只要清军抓不住机会,能耐我何?”

“是,魏王!”

“魏王真是思虑周全。”

曹化闻则是抱拳问道:“魏王何时启程?”

赵铭道略作思忖:“后天吧。”

“周山大营后面的方略,卑职........。”

赵铭道笑了:“曹将军,你是大营主帅,又何须事事向我报备呢,待本王回了昆明,你又向谁报备呢?”

送走了诸将,赵铭道快步进了大堂后的窑洞,里面还算暖和,青灯之下,文鸢正坐在孩子身边,小声说:“嘘,承珪刚刚睡下。”

“这孩子,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刚才那许多凶神恶煞,竟是一点不惧,很是从容,将来必成大器.......。”赵铭道抚摸着儿子的脸,不无骄傲的说道。

“承珪再成大器,也该是长大之后的事,他还这么小,王爷怎么狠心让他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文鸢哭着说。

赵铭道叹息一声,让世子入驻大营,自然是有诸多考虑,既有公心又有私心,但不论公心私情,岂是现在能说服一位母亲的呢,况且文鸢素来识大体,定然明白其中真意,唯独这种事应在了年幼的儿子身上,内心抗拒也是有的。

“也苦了你,让你也在这里受苦。”赵铭道抱住妻子,温和说道。

当天下午,待赵承珪睡醒之后,赵铭道抱起儿子,出现在了周山大营的阵地上,他丝毫不隐藏的告诉士兵,自己要回西南主持朝局,要把自己的儿子留在这里,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当赵铭道拜托麾下将军,要守住大营,照顾好自己儿子的时候,全军上下一片泪目,反倒是年幼的赵承珪,却真实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仅不哭不闹,看到阵地的连连开火的大炮,拍掌大笑,还以为是节日里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