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就是不服
“魏王千岁爷，学生杨乾生愿意为魏王效犬马之劳，请魏王千岁爷收留呀。”杨乾生磕头磕的咚咚响。
赵铭道呵呵一笑：“呵呵，竟然是把杨先生给忘了，惭愧惭愧。”
“不不，小人无才无德，不敢受魏王重视。”杨乾生凑趣说道。
赵铭道点点头：“像是杨先生这等大才，可不是等闲人能驾驭的，本王自认没有这等本事，再者说，杨先生为大明尽忠，在这里做事不是呢，未必一定要在本王麾下。果毅，带上杨先生，送到郑赐姓那里去。”
“别，王爷饶命呀，郑成功会杀了我的........。”杨乾生大声求饶，但已经被拖拽走了。
李果毅说道：“义父，把杨乾生送回去，他真的会死。”
“让这个无耻小人去死，肯定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奸诈之徒在郑成功身边，他才做那些错事，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赵铭道骂道。
“是，是。”李果毅拉了拉卢若腾，二人离开了。
卢若腾问：“李大人，魏王平时都这样吗？”
“我现在相信，郑赐姓在义父那里是特殊的了，如果是平时，他会给杨乾生很多赏赐。”李果毅说道。
帐篷里，赵铭道平复了一下心绪，有些焦虑的捏着自己的额头。
郝尧见卢若腾走了，看向赵铭道，说：“小人来时，家父说了，不奢求魏王原谅，也不敢求魏王放过，只是一定要让魏王相信，这次投降鞑虏，我父子是逼不得已呀。”
赵铭道微微点头：“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本王知道他的苦衷。”
“那我们该.......。”郝尧问道。
赵铭道说：“虽然是郑成功逼你们投降的，但是几天前，郑军东大营遇袭，你父亲出兵袭击施琅大营，杀伤颇多，这可不是逼的，终究你们也是错了。”
“是.......。”郝尧无奈承认，而赵铭道说道：“你回去后告诉你父亲，明日中午，我新军炮营会抵达，他若不想与我为敌，就两个办法，其一，在我新军进攻对岸清军的时候，反戈一击，助我全歼鞑虏，本王可赏你父亲荣华富贵，在昆明还会给你们田宅。其二，退避三舍，比等本王率军攻城，潮州你们守不住的，等打起来，双方见了血，日后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郝尧点点头，正要退下，忽然停顿，回头问道：“殿下，您觉得家父会如何选？”
“他会选择退避三舍的。”赵铭道说，见郝尧不解：“你父亲这个人算是个枭雄，在他眼里，现在满清还占据上风，所以他会选满清，将来本王占上风他会选本王，如此而已。对了，再替本王带一句话。”
“殿下请说。”郝尧说道。
“就凭你父子放我义子果毅一条命，我就给你们一个特权，束手就擒保性命，反戈一击得富贵。去吧，郝尧。”赵铭道最后说道。
“是，殿下，小人一定会把您的话全部带到。”郝尧说道。
“把这个叛徒，拉下去，五马分尸！”东大营的帐篷里，郑成功指着磕头的杨乾生，怒不可遏的喊道。
卢若腾见洪习山抓起来杨乾生，说道：“国姓爷，杨乾生也是有功名的，如何这般虐杀，杀就杀了，残暴为何？”
“是啊，国姓爷，现在去哪里找五匹马？”甘辉也是劝说。
“呛死在粪桶里！”郑成功喊道。
洪习山把人拉了出去，甘辉则是对郑成功说道：“国姓爷，事已至此，魏王让您去认罪，您准备如何应对？”
郑成功剑眉竖起，问道：“甘将军，你认为本爵有罪吗？”
“国姓爷，当初来抢潮州的事，卑职也是知道的，若您有罪，卑职也是有罪，好汉做事好汉当，无需遮掩，他赵铭道问罪也罢，杀头也行，卑职若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甘！”甘辉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话虽然能见甘辉的骨气，但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卢若腾说道：“魏王意思很清楚，如果国姓爷愿意担起这个责任来，郑军还能保持完整，可如果您不认，那他就会吞并我部了，何去何从，下官已经全无主意，一切听国姓爷做主。”
“若是让我跪下向赵铭道求情，我愿意，可是要我认罪，不行！他赵铭道算个屁，自封魏王，矫诏行事，我凭什么向他认罪，就算是认罪，也是向朝廷认罪！”郑成功愤愤不平的说道。
郑成功站起身，挥舞着拳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他多么想下令和清军决一死战，宁可拼死从清军那里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向赵铭道屈服，但是眼前这些将领的眼神已经让他明白，没有人愿意追随他的，人只有在绝境之下才会拼命，现在魏王援军已经到了，为什么还要去做九死一生的事呢？
“卢大人，魏王可有说如何惩罚我们？”有人小声问道。
郑成功听到这个声音，怒目而视：“混账话，他赵铭道算什么狗东西，凭什么罚我们，你我都是大明忠臣义士，他赵铭道就是个奸臣贼子活曹操！”
这下所有将领都不敢说话了，想活命就得向魏王屈服，可郑成功就是不承认，也不想失去军权，就此陷入两难之地，许久之后，还是卢若腾说道：“国姓爷，您离开吧，趁着今晚天黑，先行脱身。
魏王明日就可能渡江来援，到时候他抓不到您，也就无法问罪了，至于在场的将领，你们若想走也烦请先留一留，不然军心大乱，今晚全营就要崩溃，等明日魏王新军登陆，你们再走不迟。”
一听这个建议，当场有人赞许，郑成功虽然还是不情不愿，但是甘辉说道：“国姓爷，现在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您先行一步，与施琅汇合，直接坐船去南澳，只要有您在，咱们郑军就在，赵铭道问罪也好，不问也罢，抓不到正主，他能奈何，您若是留在这里，被赵铭道所擒，或者真的去认罪，我想赵铭道肯定不会再给您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郑成功依旧犹豫，他一身虎胆，从来就不是自保为上的那种人，但是随着甘辉等人跪下，郑成功无奈只能同意，而卢若腾则是说道：“国姓爷，容下官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卢大人请说。”郑成功对卢若腾还是很尊重的。
卢若腾说道：“您走了，可以东山再起，但是在魏王那里，您可就是畏罪潜逃的人了。”
郑成功面带不悦之色，而卢若腾知道他不接受这个罪名，但是此时可不是考虑郑成功心情的时候，卢若腾说：“国姓爷，容下官说完。您还记得皇上亲笔所书的那封诏书吗？既然皇上都肯亲笔为魏王写诏书了，两广清军南下，肇庆危如累卵，早早晚晚，魏王都会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您在朝廷那里，也是畏罪潜逃的罪人。
您对大明忠心耿耿，朝廷却弃您而去，届时如何自处，请国姓爷想好，而您麾下义军，奉大明永历皇帝为正统，如今在永历一朝您已经是叛逆罪人，郑军前途如何，也请国姓爷有所思量。”
眼见卢若腾这般说，郑成功问：“卢大人这是要弃本爵而去吗？”
卢若腾落寞说道：“经此一事，下官已然神伤，确实该好好反思过往了，下官不能再侍国姓爷了，但国姓爷说的是，魏王并非忠诚义士，却像是活曹操，下官也不该为他效力去，但其中之事，下官实在难以想明，惭愧惭愧。”
“那卢大人的意思，是让国姓爷去找赵铭道认罪吗？”甘辉则是问。
卢若腾也是摇头：“国姓爷与魏王心有症结，是无法认罪的，但国姓爷，下官想说的事，凭下官与魏王此番通联，感觉他并非您所以为的那种人，反倒是下官觉得，魏王的态度并非仇视于您。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似乎有这种感觉，如果您真心去了魏王大营，我想他不会真的杀您，亦不会软禁。”
“他有什么资格是这个态度，他非君非父，非我上官，如何敢这般居高临下，对我的事指指点点，你休要再说了，你既决意离开，一切悉听尊便！”郑成功正在气头上，对卢若腾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