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紧紧拿着梳子,拿出一道事先准备好的黄符,我用两根手指轻轻夹着这道黄符,轻轻在天空中划了几下,然后抛向空中,我口中默念着,“天之言,地之灵。然后大喝一声,“寻阴术,开!”
这道黄符缓慢燃烧起来,我祈祷着,梳子上残留的痴念啊,请告诉我你主人的位置吧,到我去你的身边,黄符燃烧着,然后熄灭后掉落道西南的方位。
楚陌言向我走来,“简虞,是这个方向吗?”他指了指黄符烧尽的方位。
我点点头,“只能知道大概的方向了,我不会算卦,也不懂阴阳五行变化,只能大致确定方位,剩下的就是沿着这个方向看有没有鬼气。”
楚陌言安慰道,“这不怪你,你已经很尽力了,我这就想办法多找人去这个方向看看。”
我“嗯”着,“那下面就看你的了,我拿出一道符来上面画着什么,然后递给了楚陌言,“这道符是可以感受鬼气的,只要周围发现了鬼气或者不干净的东西,这道符就会变成金黄色,还会隐隐的发光,你就利用这个来查吧。”
楚陌言依言走开,我看了一眼幽深沉静的苍穹也自顾回去了。
大概是等了约两天的时候,楚陌言来找我了,他兴奋地告诉我,“简虞,这个鬼气已经找到了,就在离市中心不太远的一个村子里。”
我回答他。“好,这样我们尽快动身吧,毕竟早一点解决这件事就能让人少受一点伤害。”
利用没有课的时间我和楚陌言前往了之前发现鬼气的小山村,刚刚一走近山村的时候的确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个村子里的人少的可怜,只有稀疏的几户人家,这样的村子我曾经听说过不少,都是一些留守儿童和老人在家里面,青年和劳动力已经走出大山去外面打工了。
村子里显得一片凄凉萧瑟,到达村子中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候了。天外年的一道晚霞映射过来,直直的刺在山村中的山麓上,这道地平线恍若把村子分割成两个世界,这边是活人的世界,而阴暗的另一边则是死人的国度。
空气中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气息传来,楚陌言也已经感受到了,他禁不住咳嗽了几下,然后又揉揉眼睛,楚陌言指着远方一个女孩般的人影向我问到,“简虞,这个人是不是之前死掉的那个冯春丽?”
我怔住,然后集中注意力去看,果然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隐隐中从远方的暮色里走来,她的身型很瘦小,背上还背着一捆刚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柴火,她想我们走来,果然一股很强很熟悉的鬼气立刻充斥着我的神经......
我集中灵力在自己的瞳孔上,向着那女孩望去,她果然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仅仅只是一个鬼灵,这个时候我的戒指突然闪了一下,九冥从戒指里面出来了,他站在我身边,“简虞,你要小心,这个是一个鬼魂。”
“我知道,你再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我们之前杀死的那个丢掉眼睛的女鬼?”
九冥直愣愣的站了一会儿,“还真的是她,一般说来她的灵魂会前往冥河才对,难道说有人在呼唤她的魂灵吗?”
冯春丽的鬼魂已经向我们走来,她没有看我们,而是径直走了过去,他的双眼隐隐中看不清楚,也看不出有什么窟窿,她自顾的走开,一道瘦弱的影子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
我对九冥和楚陌言使了一个眼色,“快跟上去,别再一会出什么事。”
我自顾的跟着冯春丽,楚陌言和九冥都跟在我身后,我看看前方,冯春丽的脚下竟然踩不出一道脚印,她就犹如轻飘飘的飞在地面一般......
我们跟着冯春丽转过了几个弯之后,她在一个破茅草屋子中站下,然后大声的呼喊,“奶奶,我回来啦,奶奶!”
一个身形已经佝偻的老妪从一闪窄窄的门里面走出来,“我的好孙女,又打柴回来了。”
冯春丽像一只小鸟一样依在老奶奶的身上,老妪轻轻摸着她的头,“好孙女,乖孙女......”
“奶奶,我先去写作业了。”然后她自顾的跑开,像一只欢快的蝴蝶。
“好,好,做作业,奶奶这就给你烧饭,这就烧饭。”
我心想难道冯春丽还残留着对她奶奶的思念吗,随遇还没有掉入冥河,而是来到了这个老人身边,享受最后的温存。
不过毕竟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这样待在她奶奶身边,老人身上的原阳一定会受到影响,变得微弱。
冯春丽自己跑到一边,在一块儿光滑洁白的石头上画着什么,她的右手还拿着一块往石头上划的石子。
我悄悄的走进这个破旧的茅草屋,里面一片漆黑,里屋里面有一盏煤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亮,微弱的灯光下,勉强可以看的出屋子里简单的陈设,这个老人盘腿坐在一个土炕上,背紧紧依着一个旧橱子,从橱子的抽屉里掏出来一沓黄纸来,她用手指尖点了点舌头,开始摆弄起这些黄纸来......
九冥在身后轻声的跟我说,“简虞,这个老奶奶该不会是把冯春丽引回来的人吧。”
我顿了顿,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老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还提携着一个编织的旧篮筐,篮筐里装着的就是那一沓叠好的黄纸。
她吃力的走到屋子外面的后山,看得出她已经由于年纪太大明显感到吃力了,她踉跄了几步,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小歇,伸手把篮子里的黄纸拿出来,在手上摩擦了几下,黄纸就燃烧起来,一张张叠好的黄纸飞舞着升上天空,“我的孙女啊,回来吧,奶奶想你......”
“奶奶的好孙女啊,回来吧,回到奶奶这来,我可怜的孙女啊,我可前舍不得你走啊,你怎么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老妪小声的呜咽着,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只剩下手绢捂住嘴巴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