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琛,“……”
他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接受这个事实,腾出一只手伸过去探上她的脸,要给她擦拭眼泪,声音也低了几分,“别哭了,我在开车你这么闹容易出车祸……”
“你走开!”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的手给用力的拨开了。
墨时琛,“……”
他考虑了一分钟,还是放弃了哄她,开车分不出那么多心神,何况还是哄一个神志不清的醉猫。
车在公寓楼前停下,下车的时候她又闹着不配合,墨时琛还真没那么多好脾气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脸一板,冷凶冷凶的。
他已经发现喝醉的温薏跟清醒时完全是两个样儿,越哄她越蹬鼻子上眼的来劲,一露凶相的盯着她,没一会儿就不敢吭声了。
欺软怕硬,活像个熊孩子。
等她静下来不在闹腾,他就又亲自把她抱下了车,看着她嘟着嘴委屈的不行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睫毛上还挂着哭过的泪痕。
刚才在酒吧被那他连名字都没想起来的女人抱住时,他还在想,他见过很多次千蕊的眼泪,这个不知道跟他什么关系的女人隔了五年再见着他也是抑制不住的泪眼朦胧,恍然失神,就只有温薏——
打第一面起,那副冷静清醒又高傲的样子,恨不得能踩他一脚,哪里有什么夫妻的感觉,连做过夫妻徒然见到亡夫的一点点动容都没有。
他还想着,这女人会不会有垂泪哭泣的模样,结果转眼就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抽噎。
哭得他头疼。
一路抱到门前,他低头朝怀里的女人道,“密码是多少?”
醉成了这样,她哪还能告诉他自家门的密码,墨时琛问了三次没得到答案就果断的放弃另寻他法,直接给温母打了个电话。
三言两语的说了两句,温母便将密码告诉了她,跟着又问道,“薏儿醉得厉害吗?”问完她又想,家门的密码都不记得了,那估计是醉得不轻,于是又道,“要不要我过来照顾?”
墨时琛眼皮一挑,温和的笑道,“我会照顾她的。”
温母半响没说话,在那边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多说,只叮嘱了些温薏醉酒后要注意的事情。
墨时琛十分耐心的低声回答,“我明白。”
开门,进了屋温薏也没被放下来,灯被一路打开,直到找到卧室,墨时琛才将抱在手里的女人放入了床褥之中,并且紧跟着欺身而上,凌空压在她的上方。
他看着她还有几分湿润的睫毛跟已经干涸了的脸庞,手指掐着她的下颚,呼吸间的热气都喷薄到了她的脸上,痒得让她忍不住想别开脸闪躲,不过是敌不过男人的力道,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四目相对时,墨时琛心房猝不及防的微微震动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过他,平常的对视,不是冷淡的漠然,就是讥诮嘲弄,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平淡如湖水。
那都是敌对的,疏离的,淡然的,无一彰显着她对他的不喜。
而此时这双眼里既无冷漠的讥诮,也没有或慵懒或淡然的疏离,似乎很专注,但又渐渐的蒙上了一层困惑的雾气。
墨时琛的眸色愈发的晦暗,她的红唇却扬了起来,唇间发出低低的喟叹,“你长得真好看呐。”
“……”
他眉梢挑了挑,看着被困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温薏估摸着是真的很钟爱他这张脸的,可能如果哪天她也跟墨时琛一样失忆了不记得他,再次看到他时,她肯定还是会觉得……哎,这男人长得真是符合她的心意跟审美。
醉酒让她陷入了断片式的“失忆”。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庞,摸了会儿颇为满足的道,“我就不计较你凶我的事情了……”女人的尾音拉得很长,清醒时慵懒,醉意时呈现的平常没有的娇憨,“不过……”
他看到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点害羞,又很无赖,一张一合的诱惑着他的红唇吐出一句更加让他始料未及的话,“我要占一点点便宜……”
墨时琛眉梢挑的高高的。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句话,柔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今晚在酒吧第一眼看到她时,念头就清晰而果断的冒了出来。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何况江城那晚后,他就颇有点食髓知味,一直惦记着她的滋味,最近向她献殷勤,除了的确如亲口对她说的那样,怕自己恢复记忆后会后悔把老婆给弄没了,于是做了客观判断后的觉得正确的选择,打算把属于他的人生扳回原来的正轨。
勾引过他的女人太多了,基本都让他觉得索然无味,这是头一回,至少是他现有的记忆里,他第一次觉得……很有意思。
墨时琛低低的笑开,低头隔着几乎只有薄薄一张纸的距离接近了她,嗓音黯哑性感,“你想占我什么便宜?”
他一凑近,她便好像是垂涎的美食送到她的唇前。
他眼睛发红,手指更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声音也是更加沙哑了,一字一顿,“温薏,你在勾我,嗯?”
她没有回答,因为男人根本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一句话说完,就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又没有力气,没法出声,只能发出模糊到辨听不清楚的破碎音节。
墨时琛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低头看着闭上眼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女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软软的脸颊,终于思考起刚才他就已经在想的问题。
这女人喝点酒就谁都不认得,又色又没防备心还没节操……如果今晚送她回来的不是他是别的男人,她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这个问题一想起来,他心里就极度不舒服。
他没指望她这五年来都为他守身如玉,毕竟他“死”了,据她所说她也早已经不爱他了,真的跟哪个男人发生点过什么,他没有立场去责怪她。
但是……没立场不代表他不能不高兴。
他想想她随便喝点酒就一副风一骚的不行的样子到处调戏男人……
温薏本就因为酒精而有些昏沉,很快就陷入了浅睡之中,直到下颚被一阵剧痛袭击,她才猛然的睁开了眼睛,迷糊不清的看着眼前的俊脸。
她的视线因刚睁眼而有些模糊,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隐约的感觉到了压迫在自己头顶上方的怒气,她不满,想去掰他的手,但没用,“疼……”
“温薏。”
“你放开!”
“刚才舒服吗?”
“……”
他皱起眉,“说话。”
她脸一撇,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
墨时琛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她是嫌他捏疼了她的下巴所以耍脾气摆出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眼眸暗了暗,他手指还是松开了,阴阴沉沉的问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喝点酒就能随便跟哪个男人滚上床?”
女人理直气壮,“要长得好看的。”
墨时琛,“……”
他一口气哽在胸间,足足一分钟都没能缓出来。
他想把这女人的脸捏成面饼。
他又想问她喝过多少次酒,遇到过哪些长得好看的男人,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问,这种考虑跟当初池欢的想法如出一辙,这些年的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她有权跟别的男人好。
但真的听到这种答案,除了添堵没别的效果。
不如不问。
到最后,他的脸已经冒出了森森的寒意,生生把这屋子里暧昧的暖气给压了下去,过了一分钟,他又沉沉缓缓的开腔,“你知道我是谁么,嗯?”
她茫然的看着他。
他要掐死她。
就在墨时琛阴测测的准备掐一把这女人的脖子泄恨时,她好不困惑的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
他阴冷的道,“你想我了,在做春一梦。”
她长长的啊了一声。
墨时琛盯着她微张的红唇,呼吸渐沉,正准备再收拾这女色鬼一顿,她突然就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尖探上了他的俊颜。
他一下就没动了。
“我也没想你……”她微微叹息着,很是无奈的样子了,“可能是太久没男人……回头我找个对象纾解一下,应该就不会梦见你了。”
墨时琛,“……”
他已经冷静下来了,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气死人的话,他今晚一块儿收拾了。
她盯着他又看了好一会儿,似是很怅惋的又开口了,“我好像还梦见你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