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时间很充裕,医生足够了解了情天的情况结合检查结果,确诊为药物中毒引起的顽固性眩晕。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一般对发病不久或轻度晕眩病人先采用药物疗法,多数病人可以减轻或逐渐痊愈,但对于严重和顽固性发作影响工作和生活的患者,只能选择手术治疗。
医生建议的手术方案,是实施前庭神经切断术。
在国内时,蔺君尚也有了解过,知道前庭神经切断术是目前治疗梅尼埃病晕眩症状效果最为有效的手术方法,特别是听力已经明显下降的患者更为适用。
情天的右耳听力剩下百分之二十不到,医生说,通过切断前庭神经可消除异常动作电位的传递,进而在消除眩晕的同时保存听力。
保存听力……也就是说,即便治好了,她的右耳听力也不会恢复成平常人那样,损伤的已经损伤,现在剩下多少只能是多少。
关于手术的具体细节又谈了很久,医生最终遵循的是患者跟家属的意见。
情天低眸抿着唇,片刻问,什么时候能动手术。
来之前对这边也是有了解的,这样在全美乃至全球顶尖的医院,医生多是以科研为主,有很多医生一周接诊时间很少。远在异国他乡,想起国内那么多事,时间耗不起,而且既然来了,早决定早好。
医生建议情天还是好好想想,晚一些再决定不迟。
谢过医生,蔺君尚牵着情天出来,等在外的四人都起身,看到老板面色不算太好,都不敢说话。
返回停车场,司机开车载着众人返回酒店。
……
巴尔的摩空气清新,相比早上出门时的一心就医,此刻从医院出来,心情放松看看车窗外的景色。
这里不像纽约繁华尽是高楼大厦,有很多有年代的老建筑,更有一种文化名城的气息。
司机为了活跃气氛沿途介绍着,这里是美国大西洋沿岸重要的海港城市,进出口贸易占城市经济重要地位,是美国东部重要的文化城。
聊到城市里的公寓一般是收入普通的人群住,富人多住在郊区,首选并不是交通便利而是安静惬意,一些特别有钱的甚至选择住到山上。
山上……
情天望着窗外目光有些失神,耳朵却是清晰听见的,她想到了自己的家,松云居那个家。
从未想过自己竟然如此想念那儿,不过仅仅离开几天而已。
身边人将她揽入怀里,熟悉的雪松混合着木调香令她心情安宁些,目前不能回家,但他在她身边。
回到酒店,各自休息,对于四名助理,蔺君尚依然是没吩咐不需要他们出现。
酒店套房大,关上门,是两个人独处的世界。
情天换上居家的睡衣,被走来的男子从身后拥住,她没回头,任他抱着,手抚上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背:“早点动手术,早点回家,我想家了。”
平静的声音,一句想家让蔺君尚听得心内酸软,脸埋在她颈侧,深深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此前没来时,他也想过需要动手术的可能性很大,但当真正从医生那儿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决定,他又那么不愿意。
是舍不得,舍不得她痛,她受苦。
没有什么手术是没有风险的。
情天转身,抬手回抱他,与他相拥,两人静默无声良久。
后来,蔺君尚拨通了医院的电话联系很久,情天坐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手里是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等到蔺君尚结束通话进来,手机搁在桌面,拿过牛奶递给她:“手术尽量提早安排,在19号,明天就要办理入院做准备。”
情天对他微微笑,将手里的三明治放下,接过热牛奶喝了一大口,对他说:“好。”
“那我们明天上午能不能出去逛一小会儿,来这里,除了酒店就是医院。”
她又道。
蔺君尚低头,唇吻上她的唇,心中全是苦涩,吻掉她唇上牛奶泡沫,“当然可以。”
……
在巴尔的摩的第三天上午,蔺君尚陪情天去艺术馆。
这里的沃尔特斯艺术陈列馆是美国收藏品最丰富的艺术馆之一,藏有从古埃及到20世纪初斯的艺术品两万余件。
情天喜欢这样的地方,留连很久,蔺君尚一直牵着她的手,陪她一起欣赏温声与她说话,四名助理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也算是补了一堂艺术鉴赏课。
临近中午的时候,去了著名的内港游览区。
天空是静邃的蓝色,幽远,水面有游艇与白色帆船。
听说是以前的旧码头经过翻新修整,改造为观光娱乐和购物区,算是老市区复兴的一个典范。
码头边有一座巨大的顶部像玻璃金字塔状的建筑,看起来很特别,据说是巴尔的摩第一名胜地,国家水族馆。
只是可惜,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进去参观。
码头边护栏上飞来海鸥,海鸥一点不怕人,等着游客喂食,体型不大,浑身多是白色,只有羽尾是深棕,站在护栏上格外乖巧。
情天跟它站得很近,近距离观察,没想到自己入了某人镜头里的景。
像是有所觉般转头,对上男子温润眼眸,淡淡笑意蕴在清和日光里,他刚好放下手中手机。
在这里还可以品尝到当地特产,看着就诱人的切萨皮克湾海蟹和牡蛎,游客跟当地人都在餐厅户外伞下享用,只是这些,情天都已经不能碰。
没多久,不远处女助理看了看时间,将目光投过来。
情天知道该走了,在蔺君尚没开口之前主动道:“看够了,我们走吧。”
这是来这里后唯一一次外出游览,怕也是此次美国之行唯一的一次。
走了几步,回头,刚好看到码头边护栏上,那只乖巧的小海鸥展翅飞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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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沐老夫人住院,晚上沐益诚在医院陪到很晚,留下张妈与特护,才回了家。
刚在沐宅院旁停了车,后面有车驶来,车灯刺眼。
“你奶奶住院,你去哪里了玩那么晚。”
沐益诚问,沐少堂拎着车钥匙下车,看着沐益诚,也不恼,只是叹气,“二伯,那你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