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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针,蔡景迷迷糊糊睡着了,肖涵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

祁严还在客厅坐着,肖涵叫他:“上楼洗洗睡吧。”

“嗯?”祁严正在想事情,听见他的话,站起来往楼上走,肖涵跟在他身后,经过祁严卧房门口的时候,两人同时停下了。

祁严转身看着他,“肖涵,搬到我房间来吧。”

肖涵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祁严话里的意思,猜测应该是管家和他偷偷说了什么,脸一红,嘟囔了一句:“谁要跟你睡啊。”

祁严没听清,“什么?”

“我说,”肖涵大声道,“我才不要和你睡。”

祁严也愣了愣,“你不想进我房间看看?”

果然!肖涵默默埋怨了管家三秒钟,口不对心道:“不想。”

祁严明显不信,盯着他,“真的?”

肖涵被问得招架不住,心想反正已经答应了要往前跨一大步的,要不是这场意外,两人这冷饭早就不知道翻来覆去炒多少遍了,还扭捏个屁啊!

心里这么想着,他直接走到祁严卧房门口,冲他一抬下巴,“开门!”

祁严笑了笑,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推开卧房门,拥着他走了进去。

祁严随手摁下墙上的开关,房间里灯火通明,肖涵愣住了。

房间内不多的几样家具和装饰品都奢华无比,他都顾不得欣赏,却是被白得晃眼的某面墙上的巨幅画作吸引去了注意力。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副比他个子还高的油画中低头看书的少年,正是他自己。

肖涵盯着那幅画,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直到祁严收紧手臂,在他耳边问道:“还记得这是在哪里吗?”

肖涵目光落在画中背景,说:“图书馆。”

“看的什么书?”祁严又问。

“金曾豪的《独狼》。”

“宝贝儿真棒。”祁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柔声夸道。

肖涵心里一时间有些发酸,那时候他跟祁严刚刚确定关系不久,两人有空就相约去图书馆看书,说是看书,其实就是他看书,祁严看他。

他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高中三年,学校图书馆里的书基本都被他看遍了,而一大部分都是祁严陪着他看的,祁严还喜欢在他看书的时候给他拍照,再一张张洗出来做成相册,肖涵骂他幼稚,他却不以为然:“我喜欢看你认真时候的样子,你让我觉得你就是我的骄傲。”

后来,肖涵让祁严洗照片的时候每次都洗两份,也给他留一份,他学着祁严的样子把照片夹在相册里,反面写上时间地点和书名。分手后的一段时间,他每天把照片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也直到那时候他才发现,祁严竟从来没在任何一张照片中露过脸,他疯了一般地翻遍所有照片,却怎么都找不到祁严哪怕只有他的一片衣服角,祁严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无数遍的翻阅,无数遍的对着照片回想当时的情景,肖涵几乎一眼就回想出他那天手里捧着的是一本什么书,他记得他当时对祁严说:“狼是群居动物,让他脱离群狼,他该有多孤独多难过啊。”

祁严握着他手柔声道:“别难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祁严还是离开了,且离开得悄无声息,他就这么从肖涵的世界中消失了,那一刻,肖涵无比恨他。

如今六年过去了,肖涵惊讶地发现,祁严变了很多,只有一样却从未变过,就是爱他的心,从前是确信,这幅画,让他坚信。

当晚肖涵就搬进了祁严的卧房,两人却什么都没做,就特纯情地抱在一块儿睡了一个晚上。肖涵本来已经做好了要发生些什么的准备,只是祁严似乎没那个打算,正犹豫着该不该暗示一番,祁严却凑在他耳边说:“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会加倍讨回来。”

肖涵顿时红了脸。

可能是很久没和人一起睡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肖涵就醒了。醒过来的时候他正被祁严抱在怀里,头一抬,发现祁严正看着他,眼神清明且深情,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祁严凑过来含住他的唇,“早上好,宝贝儿。”

他被祁严亲得脑袋发晕,哼哼唧唧地直往被子里钻,祁严箍着他的腰,一个挺身将人压在身下,把他的手按在头顶,低头再次堵住他的唇……

肖涵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正碰上蔡景揉着太阳穴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上干净的,脸上的气色却还不如昨晚回来的时候好。

“身体怎么样?”肖涵关切道。

蔡景很颓,讲话有气无力,“没事了。”

蔡景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正巧祁严从楼上下来,看见两人催促道:“快吃早饭。”

餐桌上三人各坐一边,蔡景明显没什么胃口,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半天才咽下去,他索性也不吃了,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发呆。肖涵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好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说肖涵了,就是祁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不无担忧。

早餐结束,祁严用帕子掖了掖嘴角,对蔡景道:“来我书房,谈点事情。”

蔡景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两人在书房里坐定,祁严指指蔡景脖子右边,“没遮遮?”

蔡景没反应过来,“什么?”

祁严从抽屉里拿了个小镜子扔给他,“自己看。”

蔡景举着镜子,扭着脑袋往里面看,脸瞬间绿了,“我.操!”

他把镜子扔在书桌上,小镜子哗啦啦直接滑进祁严拉开的抽屉里,他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不打算说说怎么回事吗?”祁严说。

“说什么?”蔡景脸色很难看,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轻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祁严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自己注意分寸。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蔡景说,“你有事情尽管说。”

“昨晚秦擎跟我说的话,”祁严说,“你不在没听到。”

一听到秦擎的名字,蔡景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头皮一阵发麻,他垂着眼皮佯装镇定道:“哦,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