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秦擎和蔡景(3)

蔡景就觉得自己犯贱,大老远跑过来被吃顿豆腐,连一句窝心话都听不到,还要被这个熊玩意儿欺负,不是犯贱是什么。

秦擎一手按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死死钉在自己怀里,嘴唇凑过去吻他脖根儿后的一片软肉,边吻边哄:“是是是,你想我个屁,我错了,是我想你想疯了,想得觉都睡不好,人也瘦了……”

蔡景闻言继续扑腾,却使不上劲儿,恼得眼尾都红了,“放屁吧你就,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秦擎又去亲他泛红的眼尾,他这一阵闹腾把他本来都下去了一点的欲望又挑了起来,哑着嗓子道:“我是混蛋,……宝贝儿别动成吗,我受不了……”

蔡景一僵,以为他是伤势还没好被扯到了,心里一阵慌张,视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扫,“哪疼?快放我下来我去叫医生。”

秦擎心口软得跟什么似的,搂着他扣紧在怀里,忙说:“没事没事,哪都没事,你不动我一会儿就好了。”

蔡景反应过来,羞得又是一阵脸红,心里直骂秦擎你个混蛋玩意儿,老子怎么看上你这个流氓了。

这么闹了一阵,蔡景渐渐冷静下来,也终于将视线定在秦擎脸上,想起方才秦擎说他自己瘦了,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瘦了不少,不止瘦了,脸色也白了,不知道是在医院捂的还是别的原因,总之看着不如之前有气色。

他盯着秦擎看,秦擎也看着他。秦擎看着他那双忽闪忽闪像画扇一般的睫毛下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发红的眼尾上挑,一直挑进了他的五脏六腑,迷了他的一颗混混沌沌无处安放的心。

他想,他当初看上蔡景,或许就是被这双眼睛给迷了心智。

“怎么了?”他亲亲怀里人的耳畔。

蔡景抬手碰碰他的脸,又用鼻尖蹭蹭他,“真的瘦了,伤给我看看行吗?”

“别了。”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后背上的伤太狰狞,连他自己换药的时候都不忍心看,他如何忍心让蔡景看到,平白惹他难过,“我舍不得。”

他舍不得他的宝贝儿难过。

此时两人的眼睛只离了不到十公分,蔡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一双凤眼里盛满了北地初秋看不到的繁花。

他听完秦擎这么说,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在S市见到秦擎时,“巨型坦克”驾驶室里那双放荡不羁的眼睛。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那双眼睛就占据了他的心,纷入他的世间,与他羁绊。

只希望,这羁绊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是,一辈子。

蔡景捧起男人的脸,送上一个深吻,虔诚地祈祷。

一定要一辈子。

蔡景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护士敲门进来给秦擎送药,看到蔡景面生,便问了句:“你是秦队朋友?还是战友?”

蔡景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秦擎对护士笑了笑,“我爱人。”

护士挑了挑眉,竟不觉得惊讶,她看看蔡景又看看秦擎,笑了笑说:“很般配。”

秦擎笑得爽朗,“谢谢啊。”

护士捂着嘴出去了,蔡景瞪着他,“你瞎说什么呢?”

秦擎伸手拉他,一脸无辜,“我没瞎说,你就是我的爱人,现在你否认也来不及了。”

“我没想否认,”蔡景脸红彤彤,“那你也不能到处说啊。”

秦擎摸摸他的脸,“怕啊?”

“我怕个屁!”蔡景翻了个白眼,“我蔡景怕过谁,还不是担心你的身份。”

秦擎伸手将他搂过来,拧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说:“没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蔡景也没什么好说的,想了想,问他:“刚才她叫你秦队,你是什么队的队长?”

秦擎看着他,两人都这种关系了,也不打算再瞒他,“ 特种大队。”

蔡景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又眨了眨眼睛,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相信的,他虽然没看过秦擎打打杀杀的样子,但人的气场和眉眼间表现出来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不可否认,他喜欢上这个人,有一部分原因还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气场。

他柔了眉眼,“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没再说什么了。

秦擎看得好笑,心想小野猫接受力还挺强,心头一热,沉声笑道:“非常危险的工作,能接受吗?”

蔡景撇了撇嘴,回了句:“接不接受我能做得了主?”

秦擎摇头,“不能。”

蔡景捶了他一拳,“那还问个屁啊。”

秦擎一把捉住他的拳头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声音柔得滴水,又难得一见地认真:“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秦擎的人,我拼尽全力也会为你好好活下去,一直陪着你。”

蔡景眼眶一热,手上被他亲过的地方更是热得发烫,他按了按眼睛,正要说话,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蔡景吓得手一缩,转头去看,只见半开的病房门口,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中年人,前面的女士眉眼间和秦擎有六七分相似,后面的男人一身军服,肩上一花两星,中将衔。

蔡景再迟钝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立马窘得不知所措,秦擎倒是淡定,淡淡地喊了声:“爸,妈。”

秦父大半辈子都在军营里度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军营里男多女少,二十郎当的小伙子憋急了互相蹭蹭摸摸解决一下的事情不是没有,他自己年轻那会儿也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

他记得他还是个普通士兵的时候,时常大半夜里宿舍里两个大小伙子爬到一张床上,把床抖得吱呀响,大家见怪不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个发泄,以后退伍了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跟正常人没啥区别。

他从来不认为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真感情,所以当他的妻子哭着告诉他,他唯一的儿子喜欢男人时,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还埋怨妻子大惊小怪。可当他推开病房门,看到自家儿子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话的时候,之前所有的淡定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