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黎川突然晕倒不得不提前结束泰国的行程,回国那天秦老又从国内打电话过来询问殷黎川的病情。白银坐在收拾好的行李箱上出神。
阿宪去各个房间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丢落的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白银有些消瘦的背影,不知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还是白银今天穿的黑色T恤的缘故,那个背影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单。
“想什么呢?”阿宪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白银的肩膀,白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转头去看阿宪,依旧出神的盯着远方。
“阿宪,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宪静静的立在白银身边,眺望着异国他乡干净清澈的蓝天,“这种事情毕竟很难接受,尤其是看你那么喜欢大BOSS,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白银终于收回出神的目光,低头看着手机里新收到的一条微信消息。阿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备注名字叫做“小鬼”的人发来的。
左泽木?这种时候白银居然在联系左泽木!阿宪的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语气也没那么友好了,“我说白银同学,脚踏两只船不太好吧。你要是决定离开殷黎川就干干脆脆的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这个人你伤不起!”
阿宪的话刚说完,白银就站起身来,扬起手臂把手机摔了个粉碎,回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阿宪,“你又是我什么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来管我的闲蛋事?我跟殷黎川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吗?你想管早干嘛去了!”
外厅的吵闹声,里厅听得清清楚楚。殷黎川坐在沙发里,狭长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惠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织田惠子敏感的躲开殷黎川冰冷可怕的目光,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殷黎川危险的目光并没有丝毫缓和,带着冰渣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很恐怖,“你知道当初韩李为什么从我身边离开了吗?”
织田惠子的身体跟着一抖,这个她当然知道,因为殷黎川不喜欢身边的任何人有任何事情瞒着他,无论这个人是不是出于好意。
可是,这件事如果真的告诉了殷黎川,织田惠子怕自己跟本就承受不起会发生的后果,她真的不敢说出口,她不能拿殷黎川的命来开玩笑。
殷黎川的目光渐渐变得失望,腕表上的指针慢慢接近出发时间,殷黎川却有足够的耐心等着织田惠子开口。
织田惠子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在啃咬一样,她的脑筋向来很不好,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懂得周旋给自己留有缓和的余地。
前厅的大挂钟上,时针和分针摆成了九十度角。阿宪压制住嫩新不断噌噌往上冒的火苗,转身走到里厅来,“九点钟了,我们该走了。”
殷黎川清冷的目光看着立在一旁手脚无措的织田惠子,从沙发里慢慢站起身来,经过织田惠子身边的时候,殷黎川暂停了一下,“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们谁都瞒不住的,我只是不喜欢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答案。惠子,你在中国待得太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你的父亲和母亲了。”
织田惠子闻声猛地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殷黎川,“哥哥,这个时候你不能赶我走,要是连我也走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话刚说完,织田惠子看着殷黎川变得暗淡的眼睛忽然明白了过来,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这个人大概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殷黎川漆黑高大的身影立在织田惠子面前,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想逃也逃不掉。这是一张早就布好的网,每走一步都危机重重。如果连我身边的人都对我有所隐瞒,我怕是到最后谁都没有办法保全,那我死里逃生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为的是什么?”
“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你真的不能赶我走的。”织田惠子伸手拉住殷黎川的衣袖,这个平日里坚强的像一块铁一样的姑娘,竟然泣不成声的流下伤心的眼泪来。
跟在殷黎川身边这么久,织田惠子当然知道有多少的生命都压在殷黎川身上,他的骄傲和他的尖刺在这些年里慢慢的被磨平殆尽。殷黎川这匹野马也是可以被驯服的,殷黎川的头也可以向别人低下的。他不在乎别人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他的底线,他只想在他身后与他息息相关的人平安无事的活着。
殷黎川来到外厅,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白银,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抬手摸了摸白银柔软的头发,白银今天没有做造型,丝丝滑滑的像绸缎一样,摸上去整个人仿佛都被治愈了。
“等得快不耐烦了吧?”
白银摇了摇头,伸手抱住殷黎川,这一抱白银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了。殷黎川原来是这么瘦的吗?瘦的让人心疼。
殷黎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不会像当年对待何浩洋那样,没有了我,你也就再也不想活了呢?
殷黎川的手轻轻的在白银背后拍了拍,看着白银微微颤抖的肩膀,眉头轻皱了一下,“白小兔,你又在哭吗?”
白银在殷黎川怀里摇了摇头,脸却使劲埋在殷黎川的怀里,闷声闷气的说,“殷黎川,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吧,让我在你心里多停留一会儿吧。”
阿宪和织田惠子还有保镖殷知自觉立在门后站成一排,没有去打扰殷黎川和白银。阿宪忽然站直身子走到织田惠子面前,很认真的对织田惠子说,“大小姐,你要是真的回去父母那边的话,我会跟你一起走。顺便问一句,你们国家对上门女婿有什么要求吗?”
织田惠子没有说话,踮起脚抱住阿宪的脖子,“谢谢你,阿宪。喜欢了我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