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恒踏着晨露回到浑天教驻地,刻意弄出了些动静。陆离眠浅,一听到声响就知道是莫凌恒,也不披见衣衫,直接出了门。莫凌恒就靠在门口,歪着嘴,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陆离最熟悉的模样。
“我昨晚去找东方陵了。”莫凌恒定定地看着陆离,陆离眸子闪了闪,仍旧沉默。莫凌恒又道:“谁也别想动他,包括你。”陆离避开莫凌恒的视线,冷声道:“你与我,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何需拐弯抹角地试探。”
莫凌恒嘴唇紧抿,等着陆离开口。陆离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浑天教的消息根本传不到天山,我来杭州的确有别的目的。”莫凌恒挑眉,问道:“什么目的?”陆离坦然的视线笔直对向莫凌恒,“我奉教主之命,专程来助你剿灭海蛟帮。”
“我爹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件事的?”莫凌恒显然没想到自己老爹有这般能耐,同时也在思量陆离所言真假。“三年前,我跟罗靳离开总舵之时。”陆离指骨收紧,关节泛出青白的颜色,“教主让我二人离开之时,分别给了我们一人一方锦盒,上面记载着乾坤无极功。”
莫凌恒不以为意道:“浑天镇教内功心法分为两卷交予左右护法保管,自你二人父辈便是如此,你们也本该如此。”陆离定定地看着莫凌恒,“是本该如此,按教主吩咐,浑天教一旦出事,我等要即刻携锦盒启程寻你。”
“罗靳身在云南九黎幽谷,本应比我先到才是。可他现在人在何处?!”陆离一贯淡漠的眼里掺杂着一团愠火,折身进屋,片刻便两手托着一方焦黑锦盒递至莫凌恒手中。莫凌恒压根没有打开的打算,盯着陆离,神色愈冷。
“怎么弄成这样?为何现在才交给我?”陆离知道莫凌恒是怀疑他,踌躇片刻,脸色铁青,却还是将事实尽数道出,“八卦门袭击浑天教之时,也派人去了天山……当时我只顾带人守住山门,却没想到我们之中竟有藏了数年的奸细,也没想到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焚毁书阁。”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放在书阁里?!”莫凌恒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离摇头,眼里倒映着天山火海苍茫之景,山庄尽数葬身其中,无一幸免。
陆离浑身绷紧,肌肉坚如石雕,毫无起伏的声音带着仇恨的颤抖,“他们把整个山庄,全烧了。”莫凌恒五指猛地收紧,牙关紧咬,锦盒上的金锁因为高温熔铸而变形。
莫凌恒大力扯下看不出形状的锁扣,揭开盒子,里面空空荡荡,干净得没有一丝拂尘。莫凌恒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阴沉的脸色被无奈取代,顺手将盒子朝后一扔,噗通一声响,木盒沉入池底。
陆离脸色微变,亦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荡荡的盒子内里,懊恼悲痛被滔天怒火取代。直至莫凌恒打开盒子,陆离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莫凌恒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脑海里浮现出陆离冒着烈焰冲入火海,救出这方盒子的模样。
莫凌恒这点苍白寡淡的安慰,根本无法慰藉陆离濒临爆发的情绪。
陆离仍抱有一丝希望道:“也许是被八卦门掉包了。”莫凌恒毫不留情地否定,“八卦门的能耐你我心知肚明,能在你眼皮底下顺走东西,除了罗靳……”莫凌恒的话卡在嗓眼里,陆离与莫凌恒皆是一怔。
二人对视半晌,脸色皆黑如锅底,齐声咆哮道:“罗靳那个王八蛋!”
放眼浑天教,莫凌恒说自己是二把手,罗靳绝对有那个胆色跟脸皮说自己是一把手。这人虽脸皮厚如城墙,可他却又有那个资本,若细算起来,浑天教还沾了他的光。自幼师承更为古老渊博、神秘莫测的星宿海一门,青出于蓝不过如此,武功胜出他爹百倍不止。
浑天教左右护法,无一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罗靳在外声名显赫,威震江湖。背地里偷鸡摸狗,无恶不作。自小便在罗靳的欺凌霸掳之下的陆离,一想到那张欠抽到极致的脸,一贯冷静顿失,恨得咬牙切齿,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把他那异于常人的六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卸下来。
安然嘴角猛地涌出一股浓黑液体,泛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齐逾明动作利落地翻过安然的身子,手指撬开安然的嘴,一口腥膻液体呕出,直溅了齐逾明腿上满是。二雷守在齐逾明家门口,听见声响以为安然醒了,刚一迈进门,难闻的气味直冲鼻端,脸色霎时青白,捂着嘴折身跑了出去。
齐逾明两道浓眉紧拧,拍着安然脊背。安然脸色苍白透明,乌紫的血管在白皙到透明的皮肤下泛出病态的色泽。二雷白着脸回来,还未走到门口,齐逾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巡捕房那边你先帮我看着,我不放心李尚办事。”
齐逾明听到二雷的脚步出了院,趁着安然暂时平息之时,推门而出,烧了整整一锅开水,端了个盆子到屋里,拾掇一地秽物。
安然不知吐了多少次,齐逾明守在床边伺候着,直到安然再也呕不出毒血,孱弱地躺在床上,意识几度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徘徊,最后彻底丧失了力气,如溺死尸体一般的皮肤渗出一股滑粘液体,逐渐恢复血色。
齐逾明抹了抹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一层细密汗珠,浑身如刚从水里捞出一般,被汗水浸透。齐逾明打了一盆水,混着热水,调好温度,手里拎着雪白汗巾走进屋。安然的气色已恢复了几成,却仍难掩虚弱,陷入沉睡。
小心褪下安然粘滑湿透的衣物,只剩一条亵裤蔽体,露出一身白皙似雪的皮肤。齐逾明眼角微跳,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能白成这样,不由得感慨道:“真白。”安然仿佛听到了这低喃,不悦地皱了皱眉,却没睁开眼。
浸透的汗巾细细擦拭着安然身上每一寸皮肤,安然不算高挑健硕,却柔韧修长,比例极佳。尤其是两条长腿,没有一丝赘肉,体毛稀少,更显得光洁圆润。小腹平坦,紧致的两道腹肌纹路沿着肋骨延伸至腹股沟,刚柔并济,阳刚味十足的脸庞上因虚弱而透出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齐逾明两道炽热的视线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亵裤烧灼着安然那根白萝卜,突然一笑,暗道该长的地方长得还挺有分量的。
擦净了正面,齐逾明把人翻了个面,没羞没臊的小屁蛋朝天露着,半透明亵裤贴在肉上,中间那道深邃沟壑若隐若现,分外撩人。齐逾明微怔,一把扯下了安然的亵裤。从股沟里延伸出一条玄色细茎,顶端花托分侧展开朵朵的猩红的并蒂重莲。
纹身精致逼真,如同生在皮肉上绽开的死亡之花。诡谲妖异的莲花图腾遍覆半个脊背,绚丽纷繁。
纹身如有生命一般,看得齐逾明头晕目眩,强定心神。雪白汗巾朝纹身上抹去,汗巾即刻被乌黑血液浸透。齐逾明微怔,手掌按在安然后心,炽热内力涌入体内,冲刷排噬残余毒素,另一手拿着汗巾细细擦拭干净,直至再也擦不出毒血,纹身的颜色变淡,逐渐融进皮肤,翠梗粉莲,清丽柔美。
齐逾明舒了一口气,安然虽脸色难掩苍白,却褪去了青紫,泛出一丝高热引起的红潮。齐逾明看了看周遭便是血污,换了新被褥把安然安置妥了,才开始拾掇一室狼藉,端着水盆正要出门,安然眼睫抖了抖,掀开一道细缝。
齐逾明倒了污水折身回来,入眼便是安然睁着一双眼看着屋顶发愣的模样。安然眼珠偏了偏,落到齐逾明身上。齐逾明走到床边坐下,安然手指从被褥里钻出来,悄无声息地扯住齐逾明的袖口。
安然头偏了偏,转向齐逾明,“你看到了。”齐逾明点点头,安然又道:“知道那是什么么?”齐逾明摇头,手掌盖在安然滚烫的额头,语气强硬道:“你先休息。”起身欲走。
安然指尖猛地收紧,死死攥住齐逾明的袖口,“别走。”齐逾明不动,反手攥住安然冰凉潮湿的手掌,“我不走。”\\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