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一日不见

安然冷眼看着不请自来的齐逾明,齐逾明的视线在安然身上停留片刻,转到东方陵脸上。东方陵在别院整整候了三天,安然终于把齐逾明引来了。

东方陵布茶,齐逾明大方落座,开门见山道:“巡捕房搭进去的几条人命,我要你给我个说法。”东方陵唇角勾出一抹笑,狭长的凤眼正中魅惑的一截打量着齐逾明,不急不缓道:“这要看你能给我什么?”

坐在一侧的安然身子猛地一僵,放空的视线逐渐收拢,不动声色地在东方陵身上凝聚。

齐逾明默不作声,阴森冷厉的眸子在东方陵身上上下打量,继而落到安然身上。安然被齐逾明看得颇不自在,东方陵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安然,“你还在这做什么?”

安然闻言即刻起身出门,没有丝毫迟疑。

东方陵看着安然出门,十指交叠,“我能让浑天教保证杭州城的安定,而你,什么都不用做。”齐逾明眯起眼,“杭州府的默许岂不就是你最大的助力。”东方陵朗声一笑,泼了清茶,替齐逾明斟满酒盅,“齐总捕果真是个聪明人。”

安然送齐逾明到门口,齐逾明忽然折身,定定地看了安然一会,忽道:“你脸色不太好。”安然怔住,齐逾明却没再做纠缠,转身大步离开。安然折身回来,东方陵就站在院里,手里持着一柄玉骨折扇,听闻声响转身望向安然,“他同意了。”

安然在东方陵身侧驻足,沉默不语。东方陵又道:“你功不可没。”

安然沉默半晌,似乎没听到东方陵的话一般,漫不经心道:“我今天去浑天那边,听见了孩子的哭声。”东方陵手中摇扇一停,竟从安然眼里看到一丝笑意,问道:“你跟我说这作甚?”安然转过头看了东方陵一眼,“好些日子不见,不想她么?”

安然话里有话,东方陵岂能听不出。东方陵在上城等了齐逾明三日三夜,有个人怕是等不及了。

莫凌恒站在马厩旁,偏头问郑宜修,“马怎么少了几匹?”郑宜修老实答道:“别院来人牵走了几匹,我派人跟着,看方向是朝着北方去了。”

“去北边?”莫凌恒拧眉,郑宜修又道:“别院那边也放出了一队人马,去了长安。”莫凌恒摆摆手,“他派人去长安不足为奇,照现在这般肆意挥霍,杭州撑不了多少时日。”郑宜修点头表示赞同。

几声突兀的杂响冲入莫凌恒耳里,这若是旁人听不出什么,莫凌恒却朝郑宜修道:“宝儿怎么又哭了?”郑宜修思虑再三,还是说出实情,“她是想回别院找东方公子。”

“她想去就送去,东方陵不是不好说话的人。”莫凌恒话虽如此,却看到郑宜修的脸色变了。郑宜修点点头,正要离开,又被莫凌恒唤住:“算了,还是我带她去吧。”

郑宜修闻言顿时心起戒备,语气生硬地阻拦道:“这等小事我去办就是。”莫凌恒神色一冷,漆黑的瞳孔之中射出两道锋利视线,态度强硬,“我去。”郑宜修黝黑的瞳孔里神情复杂,终还是让开了挡在莫凌恒身前的身子,侧至一旁。

莫凌恒身子没在石屏后,一人快步走到郑宜修身侧,低声耳语了两句。郑宜修朝着大堂而去,还未至正厅,东方陵已走了进来,与郑宜修打了个照面。东方陵脸上带笑,温和却不热切,客气却不疏离。

郑宜修最不想这样毫无准备地见东方陵,再坚固的心理防线都被这一个笑尽数攻陷。郑宜修最怕自己动摇,反复提醒自己眼前这人并非表面看来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东方陵将郑宜修一瞬间的松懈尽数收入眼中,彬彬有礼地躬身揖礼道:“见过郑舵主。”

郑宜修脸上的神情尽数冷却,“公子屈尊来此所谓何事?”东方陵脸上笑容微敛,严肃时周身那股子成熟稳重的气质另郑宜修如坐针毡,难掩焦躁。

“听承老说曾宝想去别院玩几天,我从城中回来正巧顺路接她。”东方陵说得字句恳切,没提莫凌恒一个字,郑宜修却仍是神情紧绷。告诉承德这事的本意就是不想让东方陵亲自来,没想到东方陵还是来了。

“公子在此稍作歇息,我这就把曾宝带过来。”郑宜修浑身紧绷,东方陵笑道:“罢了,我都走到这了,就顺路去看看新请的教书先生教的如何,就不劳烦郑舵主了。”说完便朝着后庭去了,郑宜修五指收拢,却怎么也伸不出手把东方陵拽住。

东方陵绕过石屏,刚巧看到莫凌恒坐在椅上,把曾宝抱在大腿上,曾宝的小脑袋靠在莫凌恒怀里,哭得脊背一抽一抽,霎是伤心的模样。莫凌恒手掌顺着曾宝的脊背,哄道:“宝儿不哭,爹爹这就带你去……”话音戛然而止,莫凌恒撩起眼皮,正对上东方陵的视线。

东方陵心里莫名一软,渗出一丝悔意。莫凌恒抱着曾宝站起身,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找、小、叔、叔。”东方陵阴着脸,走到莫凌恒跟前。曾宝一扭头,东方陵脸上由阴转晴,脸变得那叫一个快。

“叔叔抱。”东方陵伸手要去接过曾宝,曾宝也张开手臂要挂在东方陵脖子上。莫凌恒眼珠一红,狠狠地瞪了东方陵一眼。心里想的却是老子都没上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捷足先登了?!

“不给。”一扭头,抱着曾宝就朝外走,曾宝眼泪汪汪地眼珠越过莫凌恒的肩膀看着东方陵。东方陵不说话,跟在莫凌恒身后。莫凌恒斜着眼珠问道:“马车在外面停着呢?”东方陵喉咙里“嗯。”了一声。郑宜修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脸色别提多好看了。

“少主,你这是去哪?”郑宜修还在坐着最后的挣扎,莫凌恒横了东方陵一眼,“我不放心把孩子放他那。”说完就上了马车,连个商量的机会都没留给郑宜修。

东方陵一路的冷脸在莫凌恒钻进马车后的霎时撕裂,郑宜修瞳孔收缩,眼看着东方陵勾起嘴角,邪佞狂肆视线挑衅地掠过郑宜修,在其耳边低声道:“少主不在浑天教这些日,诸事劳烦郑护法了。”

郑宜修周身僵劲,眼睁睁地看着莫凌恒一头扎进蚀骨窟,永无翻身之地。

东方陵照例把曾宝带回了自己卧房,莫凌恒抱着手臂靠在一边,一反寻常地安静,赤红的眼珠生了钩子一样死死楔在东方陵身上,一刻不松。东方陵问道:“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莫凌恒顾不得曾宝,扯着东方陵的领子就把人拽了出去。东方陵脊背猛地撞上门框,发出一声震颤的闷响。东方陵拧眉,手掌落到莫凌恒的腰上,把人狠狠箍到怀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怎么了?”

莫凌恒两臂环着东方陵的肩膀,脑袋埋在东方陵颈窝,贪婪地吮吸着久违的香味,哑着嗓子道:“你可真能耐,三天!足足晾老子三天!”东方陵手掌按着莫凌恒后脑,心道敢打他屁股的主意,晾你三天都是少的。

莫凌恒见东方陵不说话,话匣子一开就絮叨个没完没了,“你身上这味忒好闻了,老子能闻一辈子。”磨蹭了半天才抬起头,漂亮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东方陵,这若是个女人早就软成一滩春水了。

莫凌恒一腔柔情蜜意如何也酿不出,反而烧出一身野火,窜上眉毛。火苗烧着烧着把俩人都撩着了,渐成燎原之势,光天化日实是有碍风化。曾宝从屋里跑了出来,咬着手指怔怔地看着俩人。两人迅速分开,喘息不止。

两人避开孩子纯真无邪的视线,皆是心虚不止。东方陵把孩子抱回去,朝莫凌恒使唤道:“去厨房让人做点桂花糕送来。”

堂堂浑天少主莫凌恒就这么任劳任怨地被人使唤了一下午。东方陵要是不给他找点事干,莫凌恒一刻都忍不了,一旦着了道,看什么都是带色的。

东方陵还就能在这当口不知藏哪去了,足足晾他三天!

东方陵躺在里面,莫凌恒在外面,终于把曾宝哄睡着了。稍稍一动,曾宝就有转醒的趋势,莫凌恒眼珠都烧红了,垂头便看到曾宝蜷缩在东方陵怀里,羡慕得发狂。东方陵刚要说话,被莫凌恒捂住嘴。

舌蕾扫过掌心,莫凌恒眼里戾色渐浓,幽深的眼珠盯着东方陵。

手指在曾宝身上按了两下,指尖冲出一股气劲,曾宝这回是彻底睡踏实了,雷都打不醒了。莫凌恒松开手,东方陵问道:“你刚做什么了?”莫凌恒跳下床,挑眉道:“点了她昏穴,保准一觉到天亮。”

东方陵身子翻过曾宝,还未下床就被莫凌恒揪着里衣松垮的衣带扯到怀里,两道铁臂紧紧锁着东方陵,动不得分毫。\\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