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醒得很晚,下意识想大声叫林威,问他家里有什么吃的?
突然想起来,这里并不是我家。
或者说,这里很长时间反而才是我的新家。
淡淡的失落。
却已经有些习惯,如此淡淡的失落。
起床,开冰箱拿果汁喝,冯齐的房间,隐约有说话的声音,可那声音,又好像并不是属于冯齐的。
难道有客人?
没多想,正准备回房,那边的声音从谈话竟变成了**。
我不会听错,那的确是**时才会发出的**之声。
很奇怪,怎么会不是冯齐呢?
莫非业晓趁冯齐不在的时候,竟堂而皇之把别的男人招了进来?
想起大萌萌跟我说过的话,他曾有两次见过业晓把老男人带回家来,这个业晓,会不会太不考虑冯齐的感受?
我逗留在客厅,仔细听那**的声音,忍不住又听了许久。
是在**没错,是业晓和别的男人也没错。
我当然知道,业晓跟任何人**,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可那一刻,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觉得很恼火,突然很替冯齐感到不值。
咳嗽,先是短暂的,然后又剧烈地,不间断地咳嗽。
我以为,这样不停地咳嗽下去,总会引起房间里二人的注意。
却并没有,却像是忘记了一切似的。
**,一阵高过一阵的**,简直要让我的耳朵崩溃了。
业晓,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终于,我放弃咳嗽,索性开口叫了起来。
被我这样一叫,对面房间的声音总算是停了,过一会儿,业晓隔着房门问我,业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是,你出来我跟你说!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业晓出来了,只临时穿了一条短裤,上半身什么也没穿。
我的余光,瞄到业晓脖子下面,已经被种了好几个草莓,鲜艳的草莓,简直令人难堪。
怎么了,业哥哥?
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业晓竟然露出那种特别无辜的表情,他似乎以为,我之所以这副怒容,只是介意他们的声音太大,他难道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偷情很可耻吗?
冯齐呢?
我找他有事儿,他没在房间里吗?
故意这样问,想看看业晓会是什么反应。
很淡定,比我想象中要淡定得多!
业晓踩着拖鞋,先去冰箱那边拿了一罐饮料,然后才边喝,边对着我说,你不是有冯齐的电话吗?想找他,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
他在哪儿,我又怎么会知道!
竟然能这么理直气壮吗?
冯齐可是他名义上的男朋友,或者退一步说,他现在可是住在冯齐出钱租的房子里面,哪怕是客人,要不要对主人有一点点起码的尊重?
业晓,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好。
你和冯齐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什么权利参与。
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做有些不太好。
你不是喜欢老男人吗?我猜你对老男人有兴趣,绝不只是贪图那些年迈的肉体。
如果一个老男人,连开房的钱都不愿意出,还要占用你的地盘来跟你搞。
这样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也罢。
冯齐是年轻,他暂时的确没赚什么大钱。
可是,他总算租了一个房子让你来住,并没有去到你住的地方搞你,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说完这些,我起身,回自己房间。
我有些想知道,冯齐到底跑哪里去了?
明明是周末,他在北京又没有什么朋友,怎么会这个时候不在家,反而让业晓有机会找人来家里乱搞呢?
想到此处,就忍不住给冯齐发了一条微信,问他,人在哪儿呢?
冯齐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他们结束了吗?
如果那个人走了,麻烦告诉我一声,我好回去做饭。
妈的!!
原来他竟什么都知道的!
他明知道业晓带了别人回来乱搞,竟然还愿意才躲出去,如此贴心地给人家腾让地方。
他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很傻逼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冯齐继续沟通下去,因为这一切实在超出了我能接受的范围。
躺着,胸口憋闷得厉害。
相信你们也一定有过这样的时候,心中有事儿,必须找个人说说,若这一刻不说,整个人都要爆炸似的。
此刻,我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
我需要找一个人,需要跟那个人说我当下情绪有多么凌乱。
那不是八卦的力量,而是一种不吐不快的本能。
林威,下意识给林威发了一条语音,简单说了刚才的事。
林威没有回,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任何回音。
有一点凉,我说的是我的心底。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团烈火,突然奔向某地,它以为会遇到干柴,或者很倒霉地遇到一场大水,可什么都没有,它停下来,极目远望,四周一片荒芜。
没有什么,能迎合它。
也没有什么,能浇熄它。
它就那样自己燃着,孤独地燃着,不知何时,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