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9章 斗室之中杀气动

叶惊海立在草屋中央,身上的多宝玄衣无风自动,散玄符既被毁去,双方已无周旋的余地,此战势在必行。

只是在这此方寸之地,动起手却是束手束脚,大威能的法器法宝难以发挥,只能靠个人的灵巧机变了。

原承天先将姬怜舞收回安魂玉匣之中,免得战斗起来时殃及池鱼,同时手中暗祭法诀,以调动定天鼎,此鼎若出,定能对叶惊海的心里造成重大打击,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从多宝玄衣飞出一物,却是一条青蛇,此蛇速度快极,“嗖”的一声,就向原承天的颈部袭来。叶惊海已打定主意,先前动用过的法器不概不出,免得被原承天所趁。好在他的多宝玄衣上宝物在所多有,不怕没有法器使用。

叶惊海所用法器法宝,除了定天鼎外,绝大多数是细,巧,阴,毒之物,而此人因是仙族子弟,法宝多多,实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见青蛇袭来,原承天不慌不忙,以一道法诀在身周形成铁壁,此法诀是原承天常用的金刚诀,此诀随着原承天的修为上升,而更具威能,那青蛇如何能够突破此诀,只是在原承天的身周盘桓不定罢了。

叶惊海冷哼一声,再从多宝玄衣中调出一物,此物色呈淡紫,看似一把弯刀,此刀纵横之际,竟有闪电隐然透出,而此闪电不停吞吐闪烁,倒像是蛇信一般。

原承天道:“道友果然法宝无穷,这把雷神刀倒也了得,只可惜在草屋之中,难以发挥,委实有些可惜了。”

他并不肯动用其他法术,仍用金刚诀抵御此宝,那把弯刀虽悬在原承天的头顶,离原承天的肉身只有咫尺之遥,可却如同青蛇一般,怎能击得下来。

叶惊海连出两器,都奈何原承天不得,心中难免有些焦燥,他大喝一声,再出一器,此器光华耀目,整个草屋都被映照其中,单凭目力,哪里能瞧得清楚此物的形状。

然而原承天却淡淡的道:“莫不是曜天珠的虚宝?只可惜就算是道友手持真正的曜天珠,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何况只是一件虚宝?”

他居然仍是只以金刚诀御敌,只是手中再加一道法诀,让金刚诀更具威能罢了。

叶惊海连出三宝,原承天却只以一道金刚诀御敌,单从声势来看,原承天弱了三分,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道金刚诀,却抵住了叶惊海的千变万化,双方的玄承高低一望既知。

叶惊海此刻已是焦急之极,在这大修草屋之中,他的法器因受法则所限,最多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威能,而金刚诀虽是常用法诀,反而不受法则所限,故而能发挥出十成的威能来,看来自己虽是法宝众多,在这草屋之中,却不具任何优势。

叶惊海沉吟片刻,忽将三件法器一收,左手划诀,右手掐符,幻出一道光圈来,此光圈缓缓进逼,欺到原承天的面前。

只到此时,叶惊海才摸索出在这草屋之中,实不宜大祭法器,而是需以法术玄承对敌,方能极尽其妙。

果然,此光圈触到金刚诀所形成的无形屏障之后,立时将此屏障消解于无形,原承天终于必须另施他法,才能抵御这光圈之威了。

姬怜舞怎愿错过这场大战,她虽被原承天强行收进安魂玉匣中,却还是忍不住在原承天的袖中探出头来,见叶惊海用光圈进逼,更是忍不住叫道:“此是伏魔神光,原道友不可轻敌。”

原承天笑道:“只可惜在下并非魔修,叶道友此道伏魔神光,却是看错了对像。”

话虽如此,原承天却是不敢大意,伏魔神光是为一种专为对付有形或无形屏障而所创的高深法术,而魔修向以防御极强而著称,以此伏魔光圈破魔修自成铠甲,往往是无往而不利,是以有伏魔光圈之称。而但此圈的威能,却并非是仅能破解魔修的铠甲而已,但凡以法术所形成的虚甲,皆可破之。

此光圈一出,金刚诀果然是应手而破。

此战与原承天平生所经历的斗法大相径庭,实为双方的玄承之争,而若论玄承,叶惊海又怎是原承天的对手?

原承天虽紧扣定天鼎于手,却迟迟不肯祭出,而是如叶惊海一般双手划出法诀来,形成一道如刀的虚影,此虚影不紧不慢,迎伏魔光圈而出,却听得空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此道如刀虚影,竟将伏魔光圈打散,就此消失于无形。

姬怜舞赞道:“这便是虚刀之术吗?以道友修为,却能以此术化虚破虚,实为难得。”

要知道破解对手的无形有实的法术,在仙修一道中最为麻烦,因为对方的法术既是无形,又何能轻易破解,更何况原承天所用之术,亦是虚术,若想以虚破虚,那么对对手的法术必须极其了解,方有效用。

却见虚刀在破解伏魔光圈之后,很快又在叶惊海面前形成重新成虚影,此虚影初现之时,速度甚缓,此刻却如电闪雷鸣,迅疾无比的劈向叶惊海的胸口。

叶惊海虽急忙划出法诀来抵御此术,终是慢了半拍,那虚影劈到多宝玄衣上,逼得叶惊海以多宝玄衣自身的防御之能,接下此术。

那多宝玄衣本来雪白明洁,可被虚刀之术所击之处,却呈现出一片灰暗来,这显是因为多宝玄衣已然受损之故。

双方在这方寸之地大斗玄承,一时间倒也不分高下,只是叶惊海深知自己的玄承法术实不是原承天的对手,目前对方只是略出小术罢了,若等到对手摸清自己的虚实,必将动用大威能法术,到时自己如何抵敌?

而原承天之所以只以小术御敌,也正是不想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细,双方的战术皆是依据本身的玄承而设,其实并无高下之分。

就在二人在草屋中斗法之际,浮塔外间的天空中,则来了四名修士。

此四名修士中,有三名修士皆是头戴金冠,身穿紫罗袍,衣着竟是相差无几,只是三人的金冠却略有不同,其中一人金冠中镶有明珠一颗,此珠微放光晕,隐隐有呼啸之声,却是一颗暴风珠。

另一人金冠上刻有火焰之形,此焰刻画极精,像是随时可以喷出火来;第三人的金冠上则有黄光闪耀,黄光中有一只体型不足三寸的小小的灵兽,此兽头如苍鹰,身为兽形,却不知是为何物。此兽在黄光中跳跃不定,一刻也不肯安静。

至于第四名修士,则是身穿红罗袍,此人面色黑紫,头顶生有双角,身边有云雾环绕,亦可知其来历非凡。

这三名修士并成一排,皆是负手而立,静静观看面前的浮塔,而身穿红罗袍的修士则站在金冠三修的半步之后,却是神情恭谨,此时浮塔已是四处喷焰窜火,并且正在缓缓下沉之中。

金冠上嵌有暴风珠的修士道:“此塔存此境有数万年之久,今日终于沉沦,从此冥界与九渊地宙,再无道路可通,我等冥界修士,就此被困冥界,若想有所进益,只怕是难了。”言罢唏嘘不已。

金冠上有火焰之形的修士笑道:“凡世间之物,有生有灭,风王何必生此感慨?想那大修设立此塔的初衷,亦非好意,原是想让我冥界诸修尽数沉沦九渊地宙,不去仙境捣乱,此塔既沉,冥界诸修别无去路,也只好去挤一挤昊天界的老路了。”

“焰王此言甚是。“金冠上有灵兽的修士道:”我等冥界诸修,既被封了通往九渊之路,正该苦修大道,重走昊天界的老路,那九渊地宙虽是修行容易,可毕竟不是正途,仙境妙境,方才是我等修士的正途大道。“

焰王道:“鬼修之道,原与天道之修有违,冥界诸修若重走昊天界的老路,势必被仙修排挤,若想入那仙境,又谈何容易,千万万鬼修之中,能跻身仙境者又有几人?反是那九渊地宙,虽有大能异兽逞威,却是我等鬼修的养真安居之所,同样可修长生之道,又有何坏处?魂王此言,本座不敢苟同。“

原来此三名修士,正是冥界三王。金冠上嵌有暴风珠的,名为风王,有冠焰之形的,名为焰王,有灵兽隐没的,则为魂王,此三王原是冥界初创之际便已诞生,其中风王为阴风之精所凝,凡冥界阴风,皆出自此人之手。而焰王则为冥界火气所凝,凡冥界之焰,皆为此人所施,最后那名魂王修行地位最高,凡沉沦冥界之元魂,皆需此人亲加检看,方能得以返世重生。

此三王既为冥界之主,便受仙界主持大修敕令,在此打理冥界诸般事务,三王虽有无上修为,却无法跻身仙境,只因那大修法旨有云,需得冥界再无一缕阴魂,方能身入仙界。

而转世轮回,本是天道,亦是无上法则,此法则若无更改,三王自然是永远沉沦冥界,绝无成就仙修大道之时。是以三王虽在冥界有无上权柄,但对终身无法飞升仙界,不免心生怨怼之心,这其中,焰王因与仙境中的九首朱雀势不两立,故而并无飞升之心,可其余两王,则无日不想飞升仙境,得享永生之福。

风王见与焰王又起争执,实不肯再辩,以免伤了情谊,便转向红罗袍修士道:“天龙鬼师,你看此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