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焰得了法旨,就在前领路。青鸟虽也是离中之精,可与煞火中的阴气怕是不合,原承天不敢冒险,就将青鸟唤回,送进青龙塔中。
只行了数百里,前方阴气异焰已至,原来这煞火中含了阴气之后,虽然同样是热意逼人,其性则与煞火大不相同了。甚至于都算不得是火了。因此原承天虽有避火珠在手,也不可大意。
果然不出玄焰所料,刚才这异焰不过万里之广,此刻则是一望无际,以原承天的神识已经探不到边际了。
玄焰见这异焰扑来,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虽自认自己能对付得了这阴气异焰,可异焰毕竟势大,若是出了些许差错,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原承天也早就掐定真言,若是一旦觉察不妥,就可将这域字真言祭出,或可暂避一时。
而他刚刚从麒麟的玄承珠学来的三字真言中,有一字似乎与火有关,乃是一个“明”字,只是时间仓促,尚未明悟其中奥妙,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动用。
玄焰忽的大叫一声,就向那异焰扑去,瞧他紧握双拳,圆睁双目的情形,完全是拚命的架式了。要知道玄焰生性顽皮,便是天大的事体也是浑不在意,可今日之事关乎原承天的性命,那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弄错的。
随着玄焰身子一扑,那被玄焰触到的阴气异焰忽的大放光明,紫青之色刹时就变成寻常的赤红之色了,而这团火冲到原承天面前时,则被原承天的避火珠分开,再无一点热气。
原承天见此,也是轻舒了一口气,看来玄焰的确有化去煞火阴气之能,而煞火中的阴气一除,就变成了寻常火焰,又怎能近得了身?
那玄焰见自己化阴气得手,也忍不住大叫道:“主人,你瞧,你瞧,这阴气全被我化去了,本老人家早就说过,我定能护你周全。”这番兴奋激动之情,让原承天瞧着心中就是一热。先前只当玄焰浑浑噩噩,哪知道他对自己也是关怀备至。这番深情,此刻方知。
虽知心中这份感激之情会影响心境,可原承天却没强自抑制,仙修之士之所以异于魔修妖修,被那创世大修青睐,列为神执,便是因为只有心中常怀感动,方可大慈大悲,瞧来虽是一个弱处,可细细想来,却是天地的光辉。
便笑道:“玄焰,我知道你定会成功的。我能得你为侍,实为平生造化。”
那玄焰何尝得过原承天这样的称赞,想嘻笑以对,却发现大不妥当,若郑重感激,又不如说些什么才好,就觉得心中古怪异常,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全身微微颤抖,却又不是刚才般的惶恐不安。
忽的狂笑一声,转身再次向异焰扑去,大叫道:“煞火异焰,主人早知你不是我的对手,哈哈,你还不速速退下去。”却忘了那煞火异焰怎有灵性,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这也是欢喜的厉害了。
原承天紧跟在玄焰之后,双方只隔了数尺罢了,只因若是离得稍远,那异焰就会扑近身子,玄焰虽能化去煞火中的阴气,毕竟威能有限。
原承天本以为化去这煞火中的阴气,定要大耗玄焰修为,哪知玄焰越倒愈发精神,只行了约有三百里,就发现玄焰的身子似乎长高了半寸。
原承天大惑不解,便用神识细细探去,这才知道玄焰其实并没有化去这煞火中阴气的,而是将这阴气吸进体内,但这阴气却与玄焰禀性相合,对仙修之士来说,这阴气就是要命的神通,对玄焰来说,却是大补的灵丹一般。
玄焰之性,原本是至阳至刚,得了这煞火阴气之后,便是刚柔相济,禀性也在慢慢发生变化了,因此这场万里煞火界之行,对玄焰分明就是一桩天大的福缘了。
又行了数百里,玄焰身形增高更是明显,瞧其身形,俨然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只是那面孔犹是童子,瞧来仍是稚气十足。
忽听玄焰叫道:“火中有舍利!”将身一扑,便捞到了一粒物事,金光灿灿,与前两粒舍利大不相同。
玄焰凝神瞧去,喜气不自禁,叫道:“主人,原来是粒金舍利,只有那灵兽灵禽修成十级,方能炼出这金舍利来。这可不是天大的造化?”
原承天接过玄焰手中舍利,只瞧了一眼,便知玄焰所说不错,这粒金舍利宛若异金化身,除了金色之外,另有五色毫毛,可见那舍利的原来肉身,定是修了强力的肉身功法来,否则怎会有这五金之色。
便点头道:“果然是粒十级灵禽化成的舍利,只是如此大德灵禽,为何却要误蹈煞火界?以其灵慧,难道不知这煞火界的厉害?”
玄焰笑道:“主人怎的一世精明,一时糊涂了,主人飞升之时,岂能决定落脚之处,玄焰想来,这只十级灵禽或是从凡界飞升而来,不幸落在此处,又哪里逃得掉,遂遭了这场煞火之劫。”
原承天叹道:“这番话颇有道理,实情只怕是如此了。可惜此禽修成十级,可谓是极不容易了,哪知也要遭此天劫。”
正想将这舍利收起,心中忽的掠过一丝不安,他不由的心中一怔,就将这金舍利捧在手中,以观玄术细细探看。
要知道修士境界越高,越近道体,因此心血来潮,往往必有情由。原承天禀持天道之修,虽远未修成,可离天地至道,却比寻常修士更近一步,这心中的不安之情,再也不能疏忽了。
正在这时,玄焰又是一声大叫,原来主侍已到了这煞火阴气的中心,那煞火中的阴气好不浓重,玄焰虽奋力化解,可也只是将身周三尺处的阴气化去,三尺之外,仍是凶险之极的阴气异焰。
原承天不便在此刻动用观玄之术,只能亦步亦趋,紧随着玄焰,就见那阴气越长越浓,玄焰化解不及,身周的异焰也就越来越近了,从三尺而至二尺七寸,接着便是二尺五寸。
玄焰的遁速也不得不缓了下来,若是还像刚才那样全速遁形,只怕这阴气更是来不及化解了,很可能就要烧到原承天身上。
原承天不肯让玄焰独自受苦,便将阳字真言祭将出来,只盼这字真言能驱除煞火中的阴气,就见这字真诀用出之后,四周果然是霍然大亮,看来那煞火中的阴气,的确可以被这阳字诀驱除了。
只可惜这四周的阴气着实厚重,阳字诀这边刚刚驱除一团阴气,那后面的阴气又急速涌来,逼使原承天只好再次祭诀了。
虽然这阳字真言驱散阴气效果不彰,却也是对玄焰一个有益的补充,玄焰一路小小翼翼,分开四周阴气,半个时辰之中,也不过只行了百里罢了。
而这时四周异焰越发灰暗,由青紫而转为黑色,那焰色既暗,遂使四周暗无天日,原承天的目光也只能瞧见身前的玄焰罢了。
原承天便道:“这煞火界中,既然有阴阳之气,说不定就生出性灵来,我瞧这四周阴气浓重的古怪,只怕并非天然形成,玄焰要小心了。”
玄焰道:“主人所言,正与玄焰相同,这煞火与我的禀性想为相似,只是驳而不纯罢了,自然与我相差甚远,而这火中阴气,对我亦是大有补益,可见阴阳相交,的确能生出性灵来,难不成我玄焰的出生却是这里,这煞火界中,又会生出一个灵焰来。”
说到这里,声音就有几分激动了。
原承天心中却是暗暗摇头,只因像玄焰这种天地之灵,必是大有来历的,怎是这区区煞火界可以生成?世间四大灵焰,也就是比三大神火略逊罢了,而若是四大灵焰修为有成,说不定便可将三大神火取而代之。
但玄焰这份心情,原承天最体谅不过,又怎忍心揭穿了,那玄焰一心一意,只想知道自己的本源,就算心中存了幻想,也好比茫然无知。
为防那煞火中可能存在的火中性灵,主侍行的更是慢了,这时原承天再在那阳字诀上,加一个玄风,便可增强此字真言的威能,使这真言驱散阴气的时间更久一些。
而所谓的阴气煞火伤人,也只是针对原承天而来,玄焰在异焰之中,其实是好不快活,身形愈见高大,其面容也是稚气略消。也正因为此事,原承天也不着离开此处,只盼玄焰多呆一刻,就多一分的修士,唯要时时小心,提防阴气煞火中的性灵突起伤人罢了。
却不知就在主侍警四周时,原承天手中的那粒金舍利,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舍利先是绽开一道缝隙,却是毫无声息,怎能被他人觉察。
紧接着,就从那缝隙之中,缓缓掠出一道元魂,那元魂本是至虚至无之物,便是用灵识来瞧,也需要细细分辩不可,此刻原承天只顾着察看四周,又怎知手中的舍利,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故。
那元魂便悄无声息,绕过原承天的肋下,缓缓向原承天的后脑欺近,莫非这道元魂,竟要夺舍寄魂!
而就在这缕元魂蠢蠢欲动之际,那四周的异焰之中亦有大动,果然不出原承天所料,这至阳之地,因有阴气生发,便真的生出性灵来,而这性灵是什么模样,又是怎样的威能,主侍皆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