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6章 教学相长两欢洽

就听男子欢喜道:“道友亦知凡界异术?”

原承天道:“略知一二罢了。今见前辈习修步法,甚是高明,这才见猎心喜,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男子道:“只管与我谦逊什么,我在此多时,才悟出这十七八步来,若肯指点,感激不尽。”

原承天与猎风相顾骇然,他二人皆是近战高手,当世不做第三人想,猎风乃是魔龙出身,近战是其天生神技,不教而会。原承天则因伽兰城中迫于形势,这才痛下决心习修。而于步法上,则受益于猎风良多。

但这男子凭一己之力,就悟出这十七八步绝妙步法来,其人灵慧亦是万中无一了。

原承天转向猎风道:“既是如此,你就走上几步,让前辈瞧瞧。”

猎风也不推辞,道:“是。”

那猎风就走到男子对面去,离男子约有百丈,忽的抬步就走,但明明是百丈之距,被她连走了几步,就跨到了男子面前。此步法不动用法术真玄,绝以异术魂力施来,却仍是快到不可思议。

男子虽见猎风步法奇快,其神情未见嘉许,只是笑道:“来得好快。”手中法剑抬,就向猎风虚虚刺去。

此剑显非真要去刺猎风,只是要试猎风步法之妙罢了。

猎风微微一笑,身子不摇不晃,足下步法不定,就转到男子身侧去,手中也虚虚作势,好像要用掌中剑来刺男子。

男子见这猎风这一步避得高明,面上笑意更浓,亦侧身避开了,手中剑指定猎风,或刺或走,就与猎风斗起异术来。

猎风暗道:“这男子既在无那的界域之中,必与主人大有机缘,今日可不能堕了主人的威风。”

当下一心一意,与那男子大斗步法,这猎风步的妙处,就在于每步皆落足在不可思议之处,若想预判其下一刻的方位几无可能,那男子每次出剑,总是差之毫厘,而这其间,若猎风手中有剑乘机出手的话,那男子也不知被刺中了几回。

若是真实交手,这男子断不能招招抢攻,猎风亦难每剑必中,但男子与步法上远逊猎风,则是不言而喻了。

那猎风于近战步法上,当可称之为天下第一,饶是原承天魂力强大,若来与猎风比试近战步法,亦要略逊少许。因此若在这禁制之中,猎风与人厮杀,别管对手是大罗也好,神将也罢,皆要望猎风项背。

那男子剑剑落空,反倒越是欢喜,忽见猎风身子一停,道:“我这步法,共有七十二步,如今七十二步走遍,就只能从头再来了。”

男子亦停剑道:“妙极,妙极,你这七十二步起完了,恰好就回到原地,天下近战步法,绝无能超出仙子者。“

猎风笑道:“实不敢当。“

男子道:“我若牢记了你七十二步法,再与你比过,又该如何?”

猎风笑道:“前辈一试便知。”

当下二人重新斗起法来,那男子极是灵慧,就见其足下步法,赫然就是猎风步了,只是初行之下,未免生涩,但每步踏来,却是一丝不错。

二人既然同施猎风步,自然是转动极快,原侍一等在旁边瞧着,那眼睛都快瞧得花了。哪里能分清谁是男子,谁是猎风?

但男子虽也施展起猎风步法,手中剑仍是沾不到猎风的衣角,原来猎风步虽只有七十二步,每步皆可分拆开来行去,再加上每步皆有十六个方向可选,因此七十二步猎风步法,其变化怎有穷尽之时。

男子在这禁制中无法动用法力,再斗下来,自然是额上见汗,却是越斗越是兴奋,屡挫屡斗,不知时光之逝。

亦不知斗了多久,男子大叫道:“厉害,厉害,我是不行。”将手中法剑一抛,就盘膝坐了下来,身上汗水如注。

那猎风仍是神色从容,唯在额头上略泌数点汗珠罢了,只因这步法走得顺畅,丝毫不必动用力气,且一圈子走下来,周身灵脉皆通,反倒精神大振。

男子叫道:“仙子,这步法定要传我!”

猎风笑道:“自然就传了你。”

男子道:“在下怎能白受你恩惠。你有何条件,只管说来。”这口气也说的大了,也只有苏璇枢,落伽无那这样的人物,富有四海,或许才有这样的资格。

猎风道:“前辈习此步法,想来定有一桩大事要办,猎风传前辈步法,亦是机缘,又何必说什么条件?没得让天下人耻笑。”

当下就与男子对面坐下,就将猎风步法玄奥之处细细讲来,那猎风初次与人传功授法,言谈之时自是拘谨,遇到无从措辞之处,更不时向原承天瞧去。原承天便示以微笑,鼓励她说下去,那猎风说了半日之后,神情便见从容,言辞更为流畅,于猎风步细微之处,常发妙语,使得这最精深不过的近战步法,亦显得浅白了许多。

原承天习这猎风步法,只能算是偷学,因此今日也是首次得窥整套猎风步法,又得猎风亲口传授,便将以往许多疑问借此补完。实为第一受益者。

那男子于近战之术根基不俗,又兼为人极是灵慧,往往见著识微。举一反三。此番传功,传授者知无不言,习修者一点就透,场上气氛极是欢洽。

原侍一于旁边默默听着,方知猎风首侍之名名符其实,原来那猎风亦是极具灵慧,只因其性情粗疏,不拘小节罢了,若猎风一旦认真起来,那是谁也比不上。

等那猎风传授步法毕,男子又向猎风讨教起剑法来,猎风虽是近战天才,但于仙兵妙式一项,只是随心而发,哪里有什么说法可言。幸好原承天及时开口,将那话题接了过去。

若论仙兵妙式,昊天界中剑诀中以顾氏剑诀为第一,刀诀中以风氏刀诀为第一,那男子既擅用法剑,原承天就将顾氏剑诀倾囊相授,那剑诀经混一神功修来,又与顾氏剑诀略有不同,但只会更加高明,于诸多细微之处,可算是对顾氏剑诀的一个完美补充。因此若是顾氏老祖尚在人世,听到原承天传授剑诀,亦要自叹不如了。

那男子极是好学,每式传来,必有极多问题,若是换成猎风,只怕早就不耐烦了,好在原承天极是耐心,往往问一答十,其传功之诚,足可令铁石之心,亦要心动了。

细瞧那男子所问剑诀,皆是辛辣狠毒之极,招招要夺人性命的,因此说到防御剑诀,那男子往往漫不经心,可若提及进手妙式,男子必是精神大振。

原承天不免心中起疑,瞧男子所习剑诀,分明是想要与人拚命了,且置自家生死于脑后,这男子学了这步法剑诀之后,却会找谁拚命?

界域之中不知岁月,不知过了多久,原承天方将这剑诀传完,这其间又与男子反复推敲,天下剑诀之妙,可谓尽授矣。

但猎风与原侍一虽在旁边听着,初期还觉得能明悟过来,可与自家所学映证。到最后便是半懂不懂了,于这剑诀精妙处,也只是学了个三成罢了。

由此瞧来,这男子灵慧之强,玄承之厚,早就将猎风与原侍一抛在脑后,唯略逊原承天罢了。落价无那界域之中,自非等闲人物,但男子才学过人,足可与当世顶尖人物比肩。只可惜禁限之中,难探此人修为,要推测其来历,亦是不能了。

等到原承天传授剑诀完毕,男子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下于此处得闻猎步法,剑诀之妙,心愿已足,何惧一死。“

原承天原先就怀疑这男子习了这步法剑诀,是要与人拚命,又见他提到一个“死“字,更是皱眉,于是道:”前辈,在下有一言,实不知当讲不当讲。“

男子笑道:“你想说什么,在下心中明白,你也不必劝我。只因在此事上,我已绝无回头之路了。既得道友与仙子将妙术相授,在下自能无报。“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块灵符来,将那灵符一拍,原承立立觉灵气涌来,全身真玄复又运行无阻,原来这块灵符已解了此处的强大禁制。

就在真玄运转之时,原承天忍不住用禅识向那男子身上一探,这一探却迷茫起来,原来那男子不过是极道修为。与原承天心中所料大不符合。

以落伽无那的地位,怎会收留一位极道之士在界域中,此中玄妙一时也难测度了。

男子道:“原道友与猎风仙子各具神通,在下所学未必就及得上两位了,幸好我学得一字无界真言,今日便传予两位,也不枉今日机缘。这字无界真言非同小可,我本族一项神功,便是从这字真言悟得。“

原承天听到无界真言四字,倒也不以为然,只因昊天诸修若论无界真言,任谁也比不过自己,但男子语出至诚,又何妨一听。

便笑道:“愿闻。“

男子口讲指画,就说起那字真言的玄妙来,猎风虽开灵慧,但无界真言乃是最艰深不过的学问,怎能听得明白,只能硬生生记下罢了。

原承天则是越听越奇,越听越喜,原来若以这真言中的符文逆推上去,此字赫然便是自己参悟良久也无法明悟的木字真言。他欲避昊天印,便是从金木水火土这五字真言着手,如今总算遇到这木字真言,心中之喜,着实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