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宗逊思忖片刻方道:“我等龙族,禀持天地正道,一举一动,皆关乎五界气运,如今仙庭乱局甫生,尚难测度,不如静以待变,以窥世尊苦心。”
此言不过不失,四大真龙亦未置可否,那魔龙初来仙庭,不肯轻易表明立场,也是当然。赤龙道:“神君,你不光御控魔龙,亦是当初紫微正御,你若想在仙庭站稳脚根,就先得取回玉躯再说,等你他日夺回正御之位,我等再寻你说话。”
风宗逊原本想趁机打探凤山凰岭路径,听到此言,只能住口,瞧那赤龙意思,尚需对自己加以考验,方能视自己为真龙,因此如何寻出凤山凰岭,如何取回玉躯,就是自己当前的两大考题了。
风宗逊微微点头道:“既是如此,风某就此别过。”
四大真龙齐声道:“神君一路好走。”
等那风宗逊踪影不见,赤龙道:“今日被那金姓小子引来,打了一场,又结识九渊魔龙,也算是不虚此行了。那金姓小子虽无德行,竟引得我五龙会聚,也算大有福缘,既然如此,今日我就饶了他的性命,他日此子若有差池,再来诛杀不迟。”
绿龙道:“还需问明此子意图,再走不迟。”
赤龙道:“又何必细问,此子奉火凤之令,去擒火狻猊,却被人夺了火狻猊,吃了苦头,这才寻我等助他。这等无用之辈,理他作甚。”
紫龙道:“我等也不是要助他,只因这小子毕竟是金龙血脉,看着金龙面上,除非此子犯下大错,否则怎会重责他?赤龙,他所求之事,我亦一概不理,只看黄龙心思如何。”
黄龙道:“罢了,既然你等皆不管,我又怎会多事,只是瞧着金龙面上,我传他一两项神通也就是了,若是他仍是不济,便枉为我龙族子孙,不等赤龙出手,我也饶不了他。”
赤龙点头道:“这样倒也妥当,只是金姓小子虽是无用之辈,毕竟也修成不俗神通,那斗败他的又是何人?我以测天术瞧了许久,也瞧不出这个人来。”
此言一言,其他三龙纷纷道:“我等亦是瞧不着,此事倒也奇了。”
紫龙笑道:“前些日子,仙庭纷纷扬扬,说什么昊天界出了一名世尊,此言虽是可笑,但恐怕绝非空穴来风,如今仙庭之中,又来了一名神秘人物,以我等神通,竟测他不着,看来我等日后再想逍遥,也是极难了。”
黄龙笑道:“你等只顾逍遥,不理天下之事,说到昊天新出的世尊,那黑龙曾分虚识一道将其打压,也不知结果如何,想来定是身灭魂消。若论此事,赤龙想来亦是知道的。”
那赤龙于龙族之中,万事最肯出头,因此天下之事,能瞒过他的自是极少了。
赤龙道:“那所谓的世尊被黑龙打压过后,便于世间消失,百般探他不着。不过此人能死在黑龙手中,也算是极了不起了。”
说到这里,赤龙洪声道:“诸位龙君,如今仙庭正值多事之秋,善恶难分,我等身为龙族,原该禀持天道,以拯苍生,还盼诸位龙君遇事谨慎仔细,三思而后行。”
其他三大真龙皆道:“赤龙此言是也。”
当下赤龙首先别过,紫龙亦随之而去,其后黄龙便离了高空,来见金袭,那绿龙原是要离去的,但心念一动,便留了下来,要观黄龙如何行事。
黄龙笑道:“你是信不过我吗?我与金龙虽是至厚,但龙族禁忌绝学,也绝不肯轻授的。”
绿龙亦笑道:“龙君言重了,我只是好奇罢了,想知道那金袭的对手是谁,既然我等都探他不着,难不成你等皆无好奇之心?”
黄龙道:“经你这一说,此人大可留意。”
二龙离了极高空,一路穿云破雾,瞬间来到地面,金袭仍立在原处,那是动也不敢动的。
黄龙道:“金袭,你与那修士如何厮杀,那修士怎样夺走火狻猊,不得隐瞒,需得从实招来。”
金袭怎敢隐瞒,细细说了,又道:“我与此修并不曾交手,但此人遁速极高,因此追他不着,小人百般无计,这才来寻诸位神君相助。”
黄龙叱道:“好你个金袭,身为龙孙,竟是不知法度,那世间俗事,我等怎好出手的?难不成要我真龙去替你助拳,与人厮杀,争回颜面不成?”
那金袭心中惶恐之极,怎敢说话。
黄龙又严词厉声责他数句,这才道:“若不是瞧着金龙面上,早将你打杀了。也罢,既然那修士遁速高明,我便传你一字龙诀,你且伸出手来。”
金袭连忙伸出手去,黄龙探出龙爪来,在他手掌上一拂,掌中就多了一字,却隐在字心,细辩而不可明,唯有一丝黄光闪烁罢了。
黄龙赠罢龙诀,这才道:“你若再遇见他,也不需与他斗法,只需将这手掌摊开,自有妙处。若是仍斗不赢他,你也不必来寻我等,寻一处清净处自我了断便是。”
说的那金袭诺诺以应,怎敢多言。
金袭心中暗道:“我正因寻不着此修,才来找真龙相助,哪知却只是得了一字龙诀,若是他日逢着那修士,我自己也可将他诛杀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心中虽有不甘,却不敢言,却见那黄龙赐了龙诀之后,便与绿龙各分东西,早就去得远了。
金袭将手掌瞧了又瞧,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忽听黄龙传音入耳,喝道:“你这般端看,就不怕泄了龙诀?不逢着那修士,且不可再摊开手掌了。”
金袭慌忙合了掌,仰天道:“小人知错,再也不敢了。”
他立在原处行礼,不知等了多久,虽知黄龙去得远了,也不敢稍动,忽听“啪”的一声,两道身影从空中落下,直坠向地面去。
金袭已瞧出是危月二圣,慌忙出手,将二圣救了,那二圣仍是牙关紧咬,神情不清,好在也只是神智昏沉,探二圣灵脉,倒也无恙的。
金袭施展手段,唤醒了二圣,二圣睁开眼睛一瞧,叫道:“金兄,不想还能重逢,我只当此番定是死定了。”
金袭道:“原来那赤龙只是摄去你二人,我只当你二人被他杀了。”言罢也是叹息不已。
问起二圣所遇何事,二圣哪里想得起来,只知道以后若他遇真龙,最好是逃避万里,否则便是怎样死的也是不知。
金袭暗道:“我只当此次引龙来见,或可助我,哪知反倒更让龙君瞧不起了,这个大仇,无论如何也要报了。”
便对二圣道:“那苍穹子是说从华月城中来,虽不知真假,那华月城总要去走上一遭,你二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危月二圣道:“便是水里火里,金兄只需一句话,我等绝无二话。”
金袭大喜,便与危月二圣一道,急急赶赴华月城去。
且说那原承天自用银网捕了雄狻猊,就将雌狻猊一路引出玄冰地界,不等那雌狻猊出了玄冰,便唤出刀君晋南煞月,与那雌狻猊斗法,刀君晋南皆是不怕火的,煞月修出三风魔功,亦不畏火,原承天便趁着三女与雌狻猊厮杀之时,先将网中雄狻猊以一道剑文压制了,送进藏字诀中,再用这银丝天罗,将雌狻猊一网成擒。
其后原承天施展开凌虚步法,一步便来到元黄二修身边,那二修奉着原承天法旨,一直在原地等候,见原承天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且又捉了一对狻猊,皆是大喜,
诸修会合一处,原承天便令二修入塔,再踏一步,就来与半残会合。
就见半残与盲修皆是僵扑于地,命在旦夕,但二修身边修士,却是不能活了。
原承天将半残救起,却放过了盲修,那盲修原是七昙禅祖弟子,若是果真该死,也该由七昙祖亲手施为,就算七昙不该出手,也该由半残了此恩怨,自己实不必假手。
救了半残,便离了玄冰地域,此时那金袭等人以为原承天早就去得远了,怎知原承天去反复返,自是追不着了,这也是凌虚步法极是高明,金袭纵是龙孙,又怎知世尊亲创步法的妙处。
原承天离了玄冰地域,一去便是数万里,这才将金塔祭出,来探半残伤势。
那半残身上并无许多伤口,唯在独臂上有一道寸长的血痕罢了,但伤口虽小,后果却甚是严重,半残吃这一刀,竟然是昏迷不醒,体内真玄难以凝聚了。
元啸林亦知医理,见到半残伤势便道:“禅师体内血毒厉害,若不能换尽鲜血,这肉身怕是不能用了。”
原承天道:“那盲修便成什么化血神刀,看来禅师必是中了此刀了。禅师修成这雕青独臂,那是百年修成,若没了这肉身,岂不是失去一大神通,委实可惜了,只是换血之法,在下从不曾用过,却该如之奈何?”
元啸林道:“若论这换血之法,仙庭之中倒有不少修士擅长,比如东域沧澜境中,便有一位血魔。”
黄玄成道:“那血魔半邪半痴,谁敢去惹他,除了血魔之外,还有何人能行这换血妙术?”
元啸林想了想道:“还有一人,实有医仙之名,但此人地位甚高,只怕却难求他。”
黄玄成道:“你只管说出名姓,总有办法可想。”
元啸林道:“此人名叫岳峙渊,参水境中大大有名,如今已是风雷城城主。”
原承天听到此言,不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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