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一章 讥讽

对方似乎早就来了,藏身在那里,听到了刚才她和十四皇子的谈话,此时,正用一种平静而嘲弄的眼神,看着车厢里发生的一切,包括抬头看上来的绝色佳人。

十四皇子的车辇虽然非常豪华高大,宛若一座移动的宫殿,可它毕竟还不是一座真正的房子,车顶距离她们所坐的位置,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可在如此短的距离之内,他们两人居然都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除非这个人真如同鬼魅空气一般。

绝色佳人张着嘴,无比惊讶,她想喊出来,可声音全都卡在喉咙里!

她发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对方那半张金属面具的造型,让她只能想起一个人来,最近帝都里最流行的那个传说,刚才她和皇族公子还刚刚讨论的那个人。

对方现在却在眼前,难道他真如同传说中的一般,无处不在,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取人性命,也有可能取你性命。

绝色佳人周身冰冷,只感觉声音全卡在喉咙里,愣是喊不出来半个字,因为她怕自己这一声喊出来,命也就没了。

好在悬在她们头顶那人看着,并没打算有任何不利于她的举动,对方只轻轻落下来,像羽毛一样轻,没有半点声音,人就站在了车厢,立于她们面前,背着手,依然还是冷冷的打量,目光却只盯在垂死挣扎的十四皇子身上。

他现在还没死,脑子也还清醒,同样看见了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十四皇子垂死的瞳孔睁大!

毫无疑问,那是对方干的,刚才他还想见识见识,现在见识到了,而他却要死了,对手就是冲着杀他而来。

“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十四皇子沙哑的声音吐出来几个字。

“不认识而被杀人的人,太多了,不在乎再多你一个!”对方倒也没吝啬,给出了答案。

十四皇子嘴唇动了动,那似乎的确是个答案。

“我在想,现在如果能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救你一命,无论他抱有怎样的私心,是为名也好,为利也罢,为钱都行,只要他能救你,我想你都会感激涕零,求之不得,甚至叩首膜拜,都毫不犹豫,很可惜,并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因为你不配!你觉得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人愚蠢,不值一提,只是因为你从来没经历过什么叫绝望,现在……就是你绝望的时候,那怕是一份藏有私心的希望曙光,你都求不来。”

对方背着手,静静的又说道,只看得见的半张脸庞充满嘲弄,包括绝色佳人在内,都微微张着嘴,对方明显是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现在讥讽的也正是皇族公子的一番言论,而且这讥讽不仅仅是在言语上,而是直接让对方亲身体验。

“不过就是生在帝王之家,工于心计,享受别人成果,而还恬不知耻的一跳梁小丑,面对真正的绝望,你这种货色连跪着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少自以为是了!”

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皇族公子张着嘴,可他再也说不出话,他不想死,他现在的确是很想有一个人能来救,不管救他的人出于何种私心,只要能让他活下去。

可惜正如对方所说的,并没有,只有真正经历过绝望中的人,才知道那一根救命稻草有多难能可贵。

男子说完,抓起对方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绝色佳人还怔怔瘫坐在原地。

这样的人,他绝不会一枚棋子,他只会是游荡于世间的凶神,任何胆敢挑衅和利用他的下场,只会比那些利用者认为的下场更惨!

此刻,那是绝色佳人脑海中唯一的想法,直到对方离开,她才感觉车厢周围的空间隔绝力场像是消失,车厢内的动静终于能传到车厢外。

“来人,十……十四皇子死了,是……是沐清澈……那个人是个魔鬼!”

绝色佳人推开车厢,绝望的颤颤巍巍说道,手下人冲上去,发现车厢内除了她之外,已经空空如也,而他们刚才就在四周,发誓绝对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过。

那些皇家侍卫们对视一眼,把情况用最快的方式,毫不犹豫的通知了自己所属的上司!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沐清澈又出现,而这一次他针对的目标,已经升级到了皇室成员。

第二天早上,已经平静了许久的英雄碑上突然又多出来了一具尸体,那自然是十四皇子姜龙厝的,他被悬挂在那里,再次引起了轰动和围观。

帝都的人们都以为随时幽冥魔族的出现,大量人被捕入狱,这位凶神可以安静一段时间了,可他偏不,又出现了,目标还指向最尊贵的皇族,再次铁破了人们的眼镜!

围观英雄碑的人员前所未有的多,其中就包括很多即将被发配往西域边境战场的罪臣。

他们远远的围观,和其他人不同,他们只看,却不说话,可所深藏的表情,远远不同于常人,那更多是一种幸灾乐祸,他们吃尽了苦头,现在都还即将发配战场,生死未卜,而总算是轮到皇族的遭殃了。

如果可以,他们真想留下来,好好看看这出大戏,看看整个皇族是如何被搅得鸡犬不宁的。

那些人本就恨透了沐清澈这个人,而现在却又希望对方能赢,那真的一种很复杂的心理。

只不过他们能留在帝都的时间,也不多了!

今天的金銮殿上,又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宁静,整个帝国还拿这个人一点办法没有,就比如拿幽冥魔族没撤一样!

现在这两者无疑都是帝国最为头疼的头等大事,真可谓内忧外患一起出现,姜瑶坐于皇座上,也是久久不语。

如果是他父亲,断然不会在人族的生死关头上,还能做出这样有损人族内部实力的事情来,可显然他并不在乎,正因为如此,他比他父亲要更加难以掌控,他的父亲可以被世间的大义和规则所束缚,可他不会。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们所熟知的一套,已经渐渐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