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得很尽兴。
整顿饭老爷子总乐呵呵的,但大伯一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房雪给儿子楚建才使眼色,楚建才趁机向老爷子提出,想管理李树鹏投资的基金会。
“建才有兴趣?”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向楚若鱼。
楚若鱼和姑姑聊得开心,没注意老爷子的眼神。
楚建才心里咯噔一下,与其和老爷子提,不如直接找堂妹,虽然堂妹很少给他面子。
“我会考虑的。”老爷子淡淡道。
楚建才吃个软钉子。
而正在上学的楚建树想在外面租房子住,老爷子脸色登时一沉,楚建树吓一哆嗦,赶紧说开个玩笑,低头扒拉饭。
饭桌上的气氛登时沉寂,楚若鱼愣了愣神:“建树,怎么了?”
楚建树真的很怕这个堂姐,因为从小到大,堂姐处处优秀,优秀到成为他的阴影,整个楚家,从上到下、从外到里都知道楚若鱼,根本不知道他楚建树,所以在堂姐面前,他只剩下自卑。
再加上小时候堂姐就是楚家的大魔星,欺负他跟家常便饭一般,没错他跟爸妈哭闹,爸妈反而骂他一顿,爷爷最向着堂姐,往事不堪回首。
“没,没什么。”楚建树脸色抽搐。
“说!”楚若鱼颇有威严的冷喝一声。
整个饭桌的气氛再次凝固。
房雪干笑两声:“小鱼儿,建树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快点尝尝鲫鱼汤,大伯母熬了几个小时。”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就是希望楚若鱼高抬贵手。
但楚若鱼太清楚这个大伯母的真实面目了,她接过来大伯母递过来的鲫鱼汤,笑道:“大伯母疼爱儿子是人之常情,我也理解。”
“但建树实在不成器,我听说学习倒数,连本市重点高中都是家里关系弄进去的,以后别说清北了,估计普通一本都考不上的,大伯母这样护着他,却只会害了他。”
“我也是建树的姐姐,您心疼舍不得管,就交给我来管。”
这话差点把房雪的魂儿吓走。
真把儿子交到楚若鱼的手中,估计非得去半条命。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房雪最娇惯的就是楚建树,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可谁知老爷子居然拍手叫好:“鱼儿,你这堂弟实在不成器,以后就交给你管教了。”
见房雪要阻拦,老爷子喝止道:“能让小鱼儿教导建树,那是建树的福气!”
但楚建树却跟死了吗的表情。
“建树,明天你自己去办转学手续,去沪市,我也方便管你。”楚若鱼这明显就不懂管孩子啊,哪有让高中生自己办转学手续去啊。
房雪想指出问题,但大伯楚明志拉了她一把。
楚建树答应。
除了大伯一家人外,其他人都很开心,一顿饭吃得兴高采烈。
饭后,楚母准备甜点。
大伯母则回房间生闷气,诅咒楚若鱼。
“我房家也不是好惹的!”小儿子是她的心头肉。
大儿子没本事,老爷子不重视也就罢了,小儿子却很聪明,继承楚家绰绰有余。
可人就怕比,和天赋异禀的楚若鱼比起来,确实不成器,可和同代人比起来,建树还是很聪明的。
可楚若鱼凭什么要管建树!她有什么资格!她已经嫁出去了!已经不是楚家人了!
房雪气到爆炸。
她拨通亲哥哥的电话,房家也是京城家族,三代从政,绝不是普通人家。
不过,房家的权势还是无法和楚家相媲美,不然她也不会在楚家受气。
“妹妹,楚若鱼肯教导建树是好事啊。”
谁知,亲哥哥竟然浇了他一盆冷水。
“好个屁!”
“楚若鱼会真心教我的建树吗?”
“她只会折磨他,让他退出楚家继承人的争夺!”
“她楚若鱼是想霸占楚家继承人的位子!”
“她明明已经嫁出去了,为什么还惦记娘家的财产!”
房雪气到爆炸。
在房州眼里,只看到丧失理智的妹妹,他有些不满,楚家的钱有李树鹏的多吗?楚家的政治遗产必然被楚韵继承,楚家还剩下什么?
呵呵,未来楚家都要仰仗两代楚家女人鼻息,这愚蠢的妹妹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真的蠢得可以!
不过毕竟他是亲妹妹,他还是要规劝的。
“妹妹,你认为仅凭建树一个人,能支撑起楚家门楣吗?”房州极为理智。
房雪也不傻。
只是饭桌上的气氛让她气得失去了理智而已。
被哥哥点醒,顿时吐出一口浊气:“不能,那也不能让楚若鱼染指!”
“妹妹,所谓家族是人组成的,没有了人,又谈何家族呢?”
房州规劝道:“家族想要兴旺,靠的是全家族的人齐心协力,而不是争权夺利,就像我房家,三十年前只有祖父一人从政,但我房家齐力同心,三十年后已经诞生封疆大吏,未来可期,这就是团结的力量。”
还别说,房雪善妒,却有一个董事的哥哥。
“我已经受够了楚若鱼趾高气扬!这么多年,她根本没把我这个大伯母放在眼里!”房雪其实已经从心里接受了哥哥的建议,只是放不下颜面而已。
“妹妹,形势比人强,该低头的时候还要低头的。”
“我已经伏低做小三十年!我还有几个三十年可以这样挥霍?我有什么时候能够昂首挺胸做一个人!”房雪快要崩溃了。
没错,在楚家,她毫无地位。
楚家看似平静,实则兄弟内斗不断,而老爷子偏爱女儿,楚韵一家独大。三代里老爷子偏爱楚若鱼,楚若鱼又是天之骄子,从小就优秀,嫁的男人更是人中龙凤,楚家反倒要仰人鼻息。
她房雪这种日子已经过够了!
“妹妹,把建才放到我身边调教几年,过几年不说成为人中龙凤,起码也能主政一方,那个时候你就不必受楚家的窝囊气了。”
房雪被哥哥感动了。
亲情终究需要靠血脉相连,她在楚家当牛做马,得到的却是什么?
没人看得起!
房州安慰妹妹几句,在妹妹感动至极的时候,吐露出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