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萸曾经说,每具尸体都是死于窒息,从张守财的尸体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其脖颈后侧的四个一指宽伤痕,伤口较深。那天,镜台为我包扎手伤时,我一眼瞥到了她续的指甲,一系列的线索似乎就这样串了起来,一指宽的指痕,应是恶鬼掐人时指甲嵌进了皮肉所致,伤口深,则代表指甲很长,这恶鬼更可能是女鬼。连着白天村民所言,真相呼之欲出,只剩下一些疑点不能被解释,所以我连忙拉了镜台回来,找见萸要线索。”无克说着,看了见萸一眼,而见萸也刚好看了他一眼,两人眼中那样明显的默契在流转。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来他那晚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是因为听我说了我心疼他。
“见萸告诉我,先前发了疯的牲畜尸骨上会出现黑斑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暂且不提后续的杀人,这最开始的牲畜发疯,一定是人为。而这天蛊虫,是西方蚕疆人专攻的一种蛊术,将幼虫种到活人身上,便可控制这人的思想和行为,就如村长一般,将第二个人的意识植入到中蛊之人身上。即便是意志极强之人,也只有五成的可能性可以抵制蛊虫的啃食。结合了柴房里村长说过的话,一切变得清明起来。”
这幕后黑手先是给村长中了蛊,对张家村的牲畜下毒,又借着张麟飞的死,将这牲畜发疯嫁祸到鬼魂作怪的身上。他化身为道士,选中村中怨气最重的阿飘,施计将其逼成厉鬼,将这张家村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死。
而这可怜的婴儿,因为恰巧生于一年之中阴气最重之时,被厉鬼阿飘选中做了命魂的寄主,阿飘魂飞魄散,这原本就只是一具尸体的婴儿自然也就没了气息。
至于村长,后来听叶饶说,当他们冲进柴房时他就已经没了气息,见萸告诉他们,村长是因为体内天蛊虫的自爆而死,死时一头黑发,终于恢复了四十几岁男人应有的样子。
至此,张家村一案水落石出。
但是有些事情仍然不清不楚。比如,神上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张家村的人们是怎么招惹了他?而他要除掉的眼中钉又是谁?
聪明如无克,自然不会让这些疑点不明不白的被忽略掉,但是他却没再继续分析下去,我看向他,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见我眼带疑惑,无克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附到我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跟你说。”
老爷子听了全过程,依旧不是很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倒是对无克的才能十分欣赏,他赏识地拍了拍无克的肩膀,对他说,“小伙子真是聪明才智,看到我大陈王朝如此人才辈出,老夫真是十分欣慰呀!今日,我正式任命无克为我洝水县衙门的师爷,大小事宜可先斩后奏。”后又觉得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补充道,“就那个意思,你们体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