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猎的路上

第十五章

蛇王的庆功宴遍请四邻,无非是个炫耀而已。可是,这恰恰击中了红眉老祖的软肋,这个特好面子的万年妖仙,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一死了之。

蛇王何许人也?岂能不知道红眉老祖的心思?他命令手下得力干将,冰蛇和火蛇二将轮流带领小喽啰看守红眉,决不能让她寻死。

红眉老祖好不容易睡着了,眼角还不断溢出憋屈的泪水来。凝视着一夜间憔悴如枯槁老人的老祖,红袖的内心被一把冰锥刺痛,难以言喻的纠结和悔恨如同龙卷风,席卷着她的内心。

回首往昔,曾经的快乐生活如同神话故事,如今,红袖陪着老祖遭人辱骂,凌辱,甚至是玩弄。这一切,都是她造的孽。如何扳回败局,非常渺茫。人一旦是认命了,就非常可怕。她的斗志就像是熄灭了的火山,只剩下了火山灰,只剩下了死无一物的世界。

再说铁木匠家,自从老婆的肚子鼓起来之后,两个人更是恩爱异常。铁木匠这些天推辞了很多邀约的活计,专心在家里伺候老婆。偶尔,他让王二锁老婆夏花陪着老婆秋叶,就伙同王二锁上山狩猎去了。

蜜枣儿村东山上有一大片的枣林,到了秋天,红色的枣儿就挂满了枝头。因为枣儿特别多,到这里来采摘的村民也特别多。这片林子是野生的,没有划归哪一家。因此大伙儿谁来采摘都不为错。采下的枣儿,家家户户自己酿酒。因为家家户户有这么一个手艺儿,官家来收租子的时候,不缺银子。

若是放在往年,铁木匠和王二锁也回来凑热闹的。去年两家人相约着采摘了很多,酿的酒今年都卖不完。因此,今年又恰逢秋叶怀上了,采摘的活计就不做了。

蜜枣儿村相对富裕,因此,收入也不全靠红枣。

王二锁今天打扮得非常帅。尽管他的脸有点像吊瓜,可是,他家境殷实,穿衣服还是非常有讲究的。出外打猎,一身黑色的皮衣。再戴上一个瓜皮帽,俨然一个小爆发户。

铁木匠五大三粗的,穿衣自然是粗犷的。头上白头巾,身上披着羊皮马甲,腰间用红腰带一扎,干净利落。脚上和王二锁一样,都是千层底儿。

二人穿过了枣林,就朝茂密的老林子走来。

这片老林子因为常年古树枝叶遮天蔽日,来的人极少,被村子里人称为死亡之地。可是,王二锁和铁木匠就不怕,原因很简单,二人的狩猎武器不错。

因为铁木匠会制作工具,二人身上的连弩可以连射十二根箭矢。弩弓用千年的藤条做弓背,用几十根特制的丝线做弓弦。王二锁去邻村张铁匠家买的箭头,加上铁木匠独家设计的开关,这弩弓简直就是人间利器。

王二锁给铁木匠的弓弩起名叫兄弟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凭借二人的蛮力,加上过硬的射箭技术,再有优良的武器,如虎添翼。因此,没有他俩不敢去的地儿。

突然间,王二锁发现一只兔子,扬起弓箭就射了出去。那野兔还未来得及逃窜,就一命呜呼。

王二锁把兔子扔进了自己后背上的竹筐里。

铁木匠也不简单,他发现了一只野鸡。那只野鸡全身的羽毛漂亮极了,蓝色的尾巴上稍微有点黑色,而翅膀就是五颜六色的,煞是招人显眼。铁木匠目测距离,觉得在射程之内,屏住呼吸,扣动扳机,那只野鸡扑棱了几下,从树枝上掉下来。

铁木匠走到野鸡跟前,将箭矢拔下来,把野鸡也扔进了背后的竹筐内。

二人顺着林木间的空隙往里走,就发现有一头野猪在那里睡大觉。这一下,二人喜出望外。要知道,打上一口野猪,村子里就像过年了一样。

野猪被抬回去之后,全村的人就会烧开了大锅,在村中央开始收拾野猪,然后大锅炖了,大伙儿分着吃。

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火把节。在这里,村民们有个习俗。就是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到山上砍来松柏树枝,去石头山上采来一些耐烧的草本植物,裹挟成一个个西瓜大小的球,把灯油浇进去,拴上铁丝,铁丝后拴上麻绳,然后点火,孩子们就抡起来。那个夜晚,是小山村最最开心的日子。小孩子玩火把,夜里累了,半夜醒不来,总会尿床。大人们第二天总会说,玩火尿床,又画了一张地图,哈哈!小孩儿都会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野猪在那里酣睡,王二锁跟铁木匠交换了眼色。二人配合默契,一南一北攀爬到了树上,扯出来绳子,将自己固定在粗大的树枝上。

为何如此小心翼翼呢?大伙有所不知,这个野猪力气大,一旦受到了攻击,它会死命追咬伤害他的人。两个人一南一北掉角儿,这样可以将野猪的气力给卸完了。野猪由于受伤,流血而亡。

再见二人身手敏捷,不多时,已然攀爬到了指定位置。

一般都是铁木匠先出招。铁木匠屏住了呼吸,对准野猪的肚子一下子就射出了三支箭矢。

这三支箭矢嘭嘭嘭三声,直接插入了野猪的肚子上。野猪睡梦中被惊醒,疼痛难忍,回头瞅着树上的铁木匠就冲了过来。

王二锁也不含糊,就在野猪拼命顶撞铁木匠所在的大树的时候,他一连射出了三支箭。

这三支箭射在了野猪的屁股上,野猪附痛,立刻调转头朝王二锁这边冲过来。

这一下,达到了之前的设计要求。就是要野猪来回跑,二人连连向野猪射箭。野猪身上不多时,已经被二十多支箭矢刺中。野猪耐力极大,除非你斩下了它的头颅,否则,这家伙,亡命相拼。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野猪气力消耗殆尽,躺在地上,任凭口角呼出血沫子,再也挣扎不动了。

一般这个时候,猎人们都不会轻易到野猪身边的,要知道,野猪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一定会奋起做垂死挣扎。通常这种情况下,王二锁和铁木匠都会抽一锅旱烟,远远地瞅着,最后扔几块石头给野猪。野猪撕咬上几回,就慢慢死去了。

就在等待的当口,王二锁和铁木匠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大群的兽类的声音。

这可不妙。对付落单的野兽,二人还是胆子大些,若是兽群来了,可得躲起来。二人相互递了个眼色,立刻朝树上开始迅疾攀爬。

钻进了茂密的枝叶中,远处陆陆续续走来的兽类就渐渐看清晰了起来。

这些兽类非同一般,个子超大不说,而且身上都环绕着某种神秘的气息,你看看那只狗熊,头上闪烁着黑色的光芒,那只猴子,全身淡淡的白雾缭绕,那只袍子,走路轻飘飘的,恍然在半空里飞一样……

铁木匠和王二锁甚是谨慎,不敢丝毫大意。这些不是简单的兽类,一定是兽妖。早些年听老人们说过,见到了兽妖一定要闭住呼吸,这些兽妖,对人的气息很是敏感。一旦闻见人的气味,就会四处寻找,直到把你找到了,吸食了鲜血之后,方可离去。

此时,铁木匠和王二锁怎会不知道潜规则呢?二人趴在树上,捂住鼻子,简直如同僵尸一般。

显然兽妖们不是冲着他二人来的,他们大大咧咧地相互说笑着。

熊大王,您听说了吗?这次庆功宴,蛇王请咱们过把瘾,您不是常说狐妖漂亮么?

黄鼠狼兄弟,你啥时候就改了这个毛病了?喜欢啥不好,偏偏喜欢爱放臭屁的狐狸精呢?

熊大王,那您喜欢啥呢?

我喜欢虐待人!听说此次大会有个主打节目,就是拷打那个红眉老祖,这个戏我可不能错过!

是啊!听说此次长生殿宴请众位的,还有那些水灵灵的小狐妖,哈哈哈!一个豺狼王妖得意地介绍,要说那个红袖不错,就是脾气有点大啊!

原来兄台也好这一口啊!一只乌鸦坏笑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古美女多薄命,红颜祸水啊!一只刺猬摇头晃脑地说。

哈哈哈,你满身都是刺,是个美女也被你给扎死了!猴王乐呵呵地挑逗刺猬妖王。

对了,你那个长生殿在哪儿呀?本王还没去过呢?

熊王,在东山的后面第三座山峰内的天然水溶洞内,什么长生殿,不过是红眉老祖起的名字,就是个洞,不过大点,可以容纳上千人而已。

众妖走远了。铁木匠和王二锁从树上跳下来,二人把野猪倒拖着,朝村庄方向而去。

铁木匠跟王二锁说道,咱俩也偷偷去瞅瞅这次庆功大会去?